一個男生聞聲看去,脫口感歎,“喔,腿這麽長,白得反光了都。”


    “長得感覺也不賴。”


    “哦,那是我們班轉學生。”


    “真的?有沒有聯係方式,給哥們一個。”


    “嘿,你了解人家女生什麽人嗎?”


    男生別有深意地挑挑眉,“好看啊,再說,腿又那麽長那麽白……”


    “我靠,看看這人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齷齪的東西。”


    “我說什麽了?你自己齷齪亂腦補好不好?”


    “阿榮有沒有聯係方式啊,給一個。”


    男生們七嘴八舌,李榮抵不住,掏出手機,“班群裏有她,我找找。”


    幾個男生湊過去看。剛點開班群,一隻手毫無預警地將手機抽走。


    以為是老師,一抬頭,發現是個男同學。


    “你誰啊?”有男生質問。


    李榮認出是陳遲,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幹嘛?手機還我。”


    陳遲捏著手機,腦袋半低,情緒埋藏。


    有男生問李榮,“這誰啊草,怎麽鬼一樣的。”


    李榮不想跟陳遲扯上關係,語氣疏離又不耐,“我們班的,腦子有些問題,天天被人打。喂,快把手機還給我!”


    陳遲不緊不慢抬起頭,風掠過排排五彩座椅,衣衫搖擺,碎發飛舞。


    少年冷削的臉露出來,暖色日光下,五官清晰利落,一身橘紅,卻難掩寒森之氣。


    李榮詫異,還以為他醜得不能見人才留那麽長頭發,一天到晚低著頭,而且,看起來不像天天被人打,怎麽還像是要打人……


    李榮身旁的男生見到陳遲眯了眯眸,走上前,“這長的也不像傻子呀,怎麽光幹傻逼幹的事。喂,趕快把手機還迴來,不想收拾你,別妨礙我們等會踢足球。”


    “好看啊,再說,腿又那麽長那麽白……”


    聲音匹配。


    陳遲盯著他,神情陰冷,仿佛從深淵傳遞寒氣,卻突然扯了下唇,漫不經心又透著殘忍狠戾,完全不同於往日的陌生氣質。


    男生被他盯得有些發怵,“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你……”


    陳遲將手機遞了出去。


    男生一愣,哼笑一聲,伸手去接。手機卻在他碰到之前直直落下。


    “我靠!”李榮見著連忙去接,卻被人撞開。


    他直接摔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一睜眼就見隊友壓在自己身上。“草你媽幹嘛呢?”


    男生也痛,脾氣也炸了,指著陳遲:“特麽的他踹我!”


    其他幾個也看見了,見兄弟被欺負,圍上去。


    另一個男生上前拽住陳遲領子,拳頭朝陳遲臉揮去,還沒碰到,便被一把握住了胳膊,力道奇大,能把骨頭捏碎的感覺,男生臉都紅了。


    其他人當即幫忙。


    場麵頓時混亂,一場惡戰。


    以多敵少,卻隻是堪堪勢均力敵的效果,男生們覺得臉麵掛不住,拚著勁上,可力不從心。


    陳遲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硬上和偷襲都不行。哪怕被打著了,眉都不皺,像毫無痛覺,不需要反應的時間立馬打迴去。


    遠處,時溫和王婷正在激烈的對戰中,目不斜視,耳無他物。


    直到時溫一個扣球結束。


    王婷又累又熱,“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喝水。”


    時溫也累得不行,小臉紅撲撲的,額上布著細汗。喝了水緩過唿吸,她突然發覺操場上的學生都往一個方向走。


    王婷也注意到了,“那邊怎麽了?好像都在往觀眾席走。”


    時溫眉眼微動。


    觀眾席?


    陳遲在那。


    古老的鬆樹擋住了兩人的視線,時溫抬腿跑去,繞開鬆樹,腳步一下頓住。


    遠處的觀眾席,學生們零零散散圍觀,有男生想上前,又不敢湊太近,老師們正從體育器材室匆匆趕來。


    引起這場躁動的,是一起群毆。


    穿著球服的男生們手腳並用,圍打著一個穿校服的男生。男生夾在中間,像水草般搖晃,脆弱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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