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台後的鑼鼓家夥喧囂起來,似乎嘲笑著許都的無能,


    一道身影在門簾後若隱若現,披掛戴甲,持雙劍,雙手捋著雉雞翎,


    墊著小碎步轉至台前。


    可是沒等這位演員張嘴,許都一跺腳,貪婪從陰影之中竄出,鐮刀直逼“穆桂英”。


    出刀,收刀一氣嗬成,將“穆桂英”斬殺。


    脖頸斷口處電線冒著電光,它的腦袋掉到了台下,


    許都一腳踩碎。


    “滋”


    舞台再一次被重置。


    “鏘鏘鏘”似曾相識的一幕重新上演,門簾後的身影依舊。


    “怎麽,還必須讓我看完你們這出戲?”


    許都端起茶杯“嗖”的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了剛出上場門的“穆桂英”身上。


    弄亂了它穿好的戲服。


    “滋”


    重置。


    “我告訴你,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我看看你能重置幾次。”


    腳下陰影之中噴吐出火焰,還沒等對方出台,便把這裏燒了個精光。


    “滋”


    重置。


    酸雨彌漫萬物消融。


    “滋”


    重置。


    ……


    後台的密室中,一個畸形的侏儒蜷縮在罐裝的冷凝液中,


    他身體的大部分都被替換成了機械,隻剩下左眼和鼻子是自己原裝的。


    在侏儒正對的玻璃罐外亮著一道光屏,他依靠著意念調控著屏幕上的各項數據。


    冰冷的屏幕右下角三個數字在不斷的變化。


    5:34,5:33……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侏儒卻不慌張仍然冷靜的控製著玻璃罐下,看起來有些迷幻的機械。


    八根支柱撐起了機械的主體,機械的中間有一個精密到微秒的懷表,


    幾根金屬尖錐指著懷表,似乎在提煉著其中蘊含的力量。


    許都已經不知道消滅了多少次不斷從台後走出來的“穆桂英”,


    可是每次隻要破壞對方的演出,對方就會重置場景,


    他不是沒有試過直接闖進後台,可是對方似乎動用了某種力量將他圈禁在此地,


    對方這樣的行為並不是想要殺死他,更像是……拖延時間。


    許都折著自己的大拇指,有些焦躁不安,他總感覺對方將自己圈禁在此處是在幹一件大事。


    又一次殺死試圖用雙劍刺殺他的“穆桂英”,這一次場景終於沒有再重置。


    召喚出因為主人情緒不滿而變得格外暴躁的暴怒,


    這一次許都準備讓對方發泄個痛快。


    來自一位王積壓萬年的怒火,在這個時候開始向外噴濺,即便是冰山一角,也足以將這個破爛的戲園燒為飛灰。


    高溫將木質的桌椅板凳瞬間化為焦灰,


    這位暴怒之靈是內斂的,平時它將熾熱的溫度隱藏於內心,以冷靜為準則衡量自己的行為,


    但是如果讓它開始釋放那段足以熔煉文明的怒火,那將成為一場天災。


    許都自陰影之中抽出了黑亮的單簧管。


    “那麽就讓此地感受一些憤怒吧。”他溫言細語,卻透露出不容謀逆的威嚴。


    塵封許久的曲調再次調動怒火,


    橙黃的顏色向著紫紅變化。


    《罪與罰》


    吾犯之罪無人可以可降下懲罰,神明亦然。


    暴怒的足下化作岩漿,它沉重的步伐似乎踩踏在延續文明的荊棘路上,


    讓火焰摧枯拉朽的將違逆之人盡數焚燒!


    憤怒直奔後台,許都走在騎士的身後,那火焰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自動給他讓出道路。


    看似堅固的戲台在暴怒的觸碰下瞬間散架,


    後台懸掛擺放的各種戲曲道具,還沒等許都看上一眼就已經消失在怒火之中。


    木質地板消失,水泥的地麵上留下了一道被燒的有些融化的大門。


    “燒化它。”


    暴怒的重劍插入其中,本就不堪重負的大門化作上千度液態金屬滴落下去。


    可這樣的裹挾著這樣溫度的金屬液滴,竟然在下落的過程中迅速的冷卻,凝固,


    砸進門下空間,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金屬門下的老鼠洞中製冷係統已經開始運轉,即便上麵有著高溫的侵襲,


    這裏的溫度依舊保持在零下二十攝氏度。


    許都吹奏單簧管的動作停下,


    “老鼠果然都愛打洞。”


    他遞給暴怒一個眼神,讓對方在上麵等待,


    自己則一躍,墜入了不見底的地下空間。


    地下的空間要比許都預料的大的多,不知道什麽毛病,這些組織修建密室都願意營造一個昏暗的環境,


    保持神秘感嗎?


    不過此刻的許都可沒心情去吐槽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他已經知道戲園裏隱藏的家夥拖延時間究竟是為了什麽了,


    齒輪教派的人竟然有辦法摧毀來自源所加持過的聖器。


    被不知名辦法撕碎的聖靈篇章散落了一地,最大的一塊碎片直徑也不足五厘米。


    這個時候的憤怒已經不能通過表情所傳達出來,一向表情豐富的樂師此刻就像是麵癱了一樣。


    他轉身看向了房間最中央的機器,以及機器上生活在玻璃罐中的機械大賢者。


    “你們究竟想幹什麽。”許都的聲音宛若淬了毒,手上貪婪所化的鐮刀出現,


    這次他想要自己動手。


    侏儒賢者的聲音從地下室的四麵八方中傳出,


    “我等不想音律之源出現。”電子聲線整齊劃一,沒有任何語調,讓人猜不出這位賢者的具體情緒。


    “好,這個仇我記下了。”許都鐮刀架在肩膀上,一步步的朝著賢者走去,


    螺絲大賢者沒有說話,他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掛在牆上的仿生人,無論是完整的還是殘缺的都開始活動起來,


    它們根據自己的體型,選擇了速度最快的形態衝向許都,


    上百個關節扭曲宛若奇行種的怪東西攀爬著,以各種角度衝向許都,


    激光劍,粒子束衝槍,等離子光盾……


    高科技的武器讓許都都誤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麽賽博時代。


    雖然許都體術拉胯,但是他對於陰影操縱的能力不是蓋的,


    閃爍,出現,鐮刀劈砍,


    簡簡單單的三個動作卻接連砍翻十幾個仿生人,


    就在許都即將砍下下一個仿生人腦袋的時候,他的動作滯緩下來,


    有什麽東西修改了他周身的時間流速。


    許都的意識沒有受到時間的影響,迅速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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