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他們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力量,


    他暗道不好,和趙淵加快了返迴的速度,


    “這群機械賢者究竟要幹什麽。”越是此刻瘦削的樂師卻冷靜下來,


    他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也顧不得許多了,腳下的步伐再一次加快,


    終於來到他們進入的那片公路旁,


    許都一扶額,


    “果然。”


    隻看見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領域邊緣,此刻出現了一層淡藍色的屏障,


    許都打量著屏障,這個東西和組織當時收容他的時候用的那個很像,


    他記得偵探說過,那個東西好像是叫“錨”是吧?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走到屏障的邊緣敲打著這,看起來有一些科幻的東西,


    不光是堅硬,這東西還會吸收所有施加給它的力量,


    也就是說越是攻擊這層屏障,這層屏障越是堅硬,


    如果想出去的話,現在隻有三個辦法,


    一,等待這個屏障沒有能量自動消失,


    二,等待組織發現這裏的異變,然後派人來營救他們,


    三,主動找到發出這個屏障的東西然後關掉它,


    第一個辦法無疑是站在原地等著敵人殺上門,第二個選項,哼,許都向來不喜歡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他人,


    所以隻剩下一個選項,殺迴去,


    許都看了一眼趙淵,


    “你還能打嗎?”許都身上的傷口開始迅速的愈合,


    趙淵也明白了許都的想法,他沉默的點了點頭,


    “好,那麽咱們打迴去,我倒要看看齒輪教派這是搞的什麽鬼花樣。”他冷笑著,


    “你能行嗎?”這次是趙淵問許都,


    他能明顯感覺到許都的實力被壓製了一大截,


    在這股莫名的能量還沒覆蓋之前,許都的實力就已經被壓縮到了五分之三的程度,


    現在的實力估計連二分之一都不到了,


    “行,當然行。”樂師此刻身上的傷口已經修複完畢,就連破損的燕尾服也恢複了原先整潔的狀態,


    他站直身子,腳下的陰影卻是像煮開的沸水一樣,


    不斷翻湧著,似乎馬上就要外溢出來,


    “哢嚓”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枷鎖斷裂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從無限遠的深處傳來,飄渺著如同幻覺一樣,


    此刻的許都身上的壓迫感不斷的上升,氣勢也逐漸狂亂起來,


    就連趙淵也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即便是知道對方不可能傷害自己,但是那種被掠食者盯上的感覺,讓他汗毛倒豎,


    潛藏在陰影之下的怪物向塵世投來一瞥,


    它懶散的打了個哈欠,陰影的潮汐便不斷的湧動,


    許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原本就瘦削的身材此刻幾乎隻剩下骨頭架子,


    眼窩越發的深邃,原本穿的嚴絲合縫的燕尾服此刻寬鬆了許多,


    露出裏麵帶著花邊的白色襯衣,


    漆黑打卷的頭發從末尾處開始泛白,最後頭發的顏色定格在了有些發黑的銀色,


    手中骨白色指揮棒不知從何時出現,


    趙淵咽了口口水,現在許都給他的感覺幾乎和在領域之外的實力幾乎持平,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骨白色的指揮棒揮舞,黑暗中升起了厄難樂師專屬的樂器,


    三層的鋼琴如同匍匐的巨獸,安靜的出現在地麵上,


    指揮棒再一次揮動,四位同樣身穿黑色燕尾服白色襯衣的樂手出現在此,


    那些樂手就像是人偶模特一樣,塑料的質感和沒有五官的腦袋,


    就像是衣帽店中的展示模特一樣,


    這些樂手分別拿著小提琴,大提琴,單簧管和豎琴,


    許都撩起燕尾服的後擺,優雅的坐到了琴凳上,


    其他的四位樂手也分別落座,


    來自深淵的樂師們即將奉上盛大的演出,


    他們即將獻上敲定爾等未來的樂章,


    交響樂《命運》正式開始,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撬動心弦的鋼琴聲最先出場,


    來自命運的叩門聲急促的響起,


    是誰?


    不定的命運在此刻已成定局,來自門後死神已經開始唿喚那些將死之徒,


    這便是爾等的命運,爾等隻需接受,


    高亢的小提琴和低沉的大提琴同時響起,跟隨在死神身後的仆從低語著,


    他們這樣說著:


    “惡魔在他心裏搗亂的時候,


    他發起狂來,就會把牛糞當作一盆美味的生菜,


    他吞的是老鼠和死狗,喝的是一潭死水上的綠色浮渣


    請留心吧,留心那跟在我背後的鬼。


    不要鬧,史墨金!


    不要鬧!你這惡魔!”(注一)


    緊接著就是單簧管,詼諧的曲調似乎為命運之中增添了一點戲劇感,


    跌宕起伏卻總不隨人願,


    最後的豎琴加入了其中,泉水般玲瓏的聲音貫穿了出生與死亡,


    那永遠在紡織的三位女神,她們看見了過去,注視著現在,凝望著未來,


    命運啊,如此的捉摸不透,


    鋼琴中發出沉沉的歎息,


    樂團身下的陰影蠕動著,它們托舉著樂師移動,


    這場演出將是漫長的,他們會將這首曲子送到每一個應該聽到的人的麵前,


    許都的六隻手在鋼琴的三層琴鍵上跳躍,滑動,


    最上麵的隻手則拿著指揮棒,不斷的揮舞,指引著樂手們的演奏,剩下的一隻手打著節奏,推動著樂曲的進行。


    此刻的趙淵是茫然的,他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就突然又出來幾個人,然後他們就開始奏樂,


    這一切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就完成了,


    趙淵隻能模糊的感受到,許都似乎在挑動一個難以捉摸的領域,


    似乎這首交響樂從演奏開始,掩藏在暗流之下的洶湧便已無法遏製,


    他隻能老實的抱著自己的鐮刀,跟在緩慢前進的樂隊身後,幫他們警戒著四周。


    工廠內的齒輪主教,機械大賢者自然也察覺到了外圍的動靜,


    安插在領域內的機械眼傳來的畫麵,大賢者盡收眼底,


    可是此刻已經來不及阻止,


    在台下的一位機械賢者,電子音中透露出惶恐,


    “大賢者!命理變了!有人攪亂了這裏的規則!”


    這位賢者精通數字命理學,


    在樂曲奏響的那一刻,他腦內不斷計算的公式,推算的結果都出現了謬誤,


    現在在這片領域內既定的真理也不再可靠,


    所有的一切都在走向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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