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一鼓作氣將文章寫完, 又檢查了兩遍, 老有沒有語句通訊的, 有沒有錯別字。
然後找出信封，因為常給家裏寫信，是不缺信封郵票的。
藍鳳這次不準備走謝丞憶的內線了, 也不準備往北京晚報投稿。
換一家。
比如《北京科技報》、《北京生活報》之類的。
都說做生不如做熟，但她不知道她這篇文章會不會踩雷。
雖然她已經很謹慎了。
因為不確定所以也不想連累其他人。
她反正畢業之後就幹有錢途的個體的。
又不在體質內混。
但是謝丞憶可是立誌混體質的，所以這事還是不讓他沾邊了。
不過也許她小題大做了, 現在的報紙挺大膽的，藍鳳看過謝丞憶拿來的內參, 上麵還有批評“官倒”的呢。
她看了都要為這位作者捏一把汗, 真敢說大實話啊。
藍鳳抽空把信郵了, 能不能選上她就不管了，老師再問她也有說法了。
她準備找招娣、來娣堂姐買幾身衣服，她、小哥哥和謝丞憶的。
她不是答應要去謝家見家長麽, 當然要買身新衣服了。
藍小哥哥和謝丞憶都是借她的光。
藍鳳星期日一大早就騎車去了二店。
開學之後, 招娣、來娣堂姐雖然還在學校宿舍居住, 但是東西並沒有搬走，也算是她們的小倉庫了。
為了這個, 招娣堂姐特意過來找過她, 想要談租金。
藍鳳沒要，隻說她買衣服給便宜些就好了。
她都能讓員工住，更何況親堂姐呢。
一個月收十來塊錢的租金，她哪裏就那麽缺錢了。
所以放假過來準沒錯, 她們周六晚上多半是在二店住的，周日好直接擺地攤。
所以藍鳳到了二店，果然看到兩人在吃早飯。
看到藍鳳都有些詫異。
“小鳳怎麽過來了？”招娣來娣都站起來迎可過來。
藍鳳趕緊擺擺手，“堂姐，你們快吃。我不著急，一會再說。”
招娣來娣互看一眼，坐下吃飯，不過速度不免加快了兩分。
二店員工看到藍鳳也趕緊過來問好。
時間還早，她們也是剛起來，因為藍鳳規定的早上班時間是比較晚的。
“現在會員多少了，備貨都夠麽？”藍鳳將店長招了過來，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要關心一下店鋪情況的。
“貨品很足，會員已經有三千多了，絕大部分還是在校女學生。”店長有些忐忑。
因為當時給她們八個店長開會的時候，就說過最好不要太過依賴學校，因為在校生一般就隻能在學校待四年啊，以後誰知道會分配哪裏，所以要盡量挖掘周邊住戶。
但是現在很多居民沒有那個意識，隻前者日子說贈送會員卡和蛤蜊油，才有不少占便宜的。
可是下次再來的時候總會忘記帶會員卡，還有弄丟了補辦的，反正挺多事的。
藍鳳也是明白，這個現象不止二店如此，包括總店都是這樣，誰讓她最開始是依托學校的呢。
“那就繼續努力，有好的想法就寫下來，也可以集思廣益，如果采納了都會有獎金的。”藍鳳也不讓人家白幹活。“你們忙去，迴頭我會去店裏看看。”
那邊招娣來娣已經吃完了，將碗筷都收拾好了。
藍鳳主動指了指西屋，“招娣來娣堂姐，咱們進屋說。有什麽新款的衣服麽，我想買兩身，還有我哥和謝丞憶。”
招娣點頭，“都的。姐，把衣服都找出來，讓小鳳挑。”
兩人開始把袋子都拆開。
“小鳳，號碼啥的你得自己試，男裝我們沒有，都是女裝。”兩人動作很快，擺了一炕。
藍鳳挑了件類似風衣一樣的深綠色中長款衣服，她因為身高優勢的確適合中長款衣服，能撐的起來。
藍鳳拖去外套，穿上風衣，係口，並不緊繃，伸出雙手，袖子稍微有些短，不過還是能接受的。
又選了個白色的寬鬆針織衫。
“就這兩樣。”藍鳳其實的沒什麽看上眼的。“多少錢？不許不收，你要不收錢，我再也不過來買了。”
招娣笑了，“收，給二十塊錢得了。”
藍鳳掏兜給了五十塊，“別推，這個三十塊是定金，堂姐下次給我弄兩件胸衣。”
現在百貨商店倒是有賣bra的，但是不讓試啊，也沒人好意思試，隻覺得差不多就買了。
她身上這個稍微有些緊了，而且她還是發育期，就想著買個舒服的，最好能試試的，要是堂姐這有，她不就隨便了嘛。
“行啊。”招娣瞅了眼藍鳳胸前，心裏有數了。
“那堂姐我走了，不打擾你倆掙錢了。”藍鳳把衣服卷起來就要走。
她準備去店裏看看，然後去三店看看，三店這業績有些不太好看。
“別著急。”招娣拉住藍鳳。“有事想諮詢一下。”
藍鳳眨眨眼，“堂姐，啥事啊？”
“我們最近手頭也寬裕了，想租個房子開個衣服店。你覺得可行。”招娣也是看藍鳳弄了八個店鋪，弄的風生水起的，也跟著心癢癢了。
“要是貨源充足，當然可以，而且還可以多開幾個。”藍鳳唯一擔心貨源問題，畢竟堂姐可沒地掛靠，貨源得自己琢磨。
“我是這麽想的，其實現在城裏好多老鋪子，她們手藝都是沒得說的，我同學從南邊那邊弄來新款式，就讓她們照著做，到時候一件衣服給多少錢再講，這樣就不愁貨源了。”這件事招娣考慮好久了。
主要是就靠她和她姐，隻能周日出去賣，還有就是學校的熟客，太耽誤掙錢了。
藍鳳一拍巴掌，“好主意。再起個好名字，把牌子做出去。錢夠麽？我這有。”
招娣擺手，“不用多大本錢，就是房子不太好找，我正找著呢。”
這個藍鳳也沒好辦法，不過還是把她去街道辦找房子的辦法說了出來，“我那時是買房，不知道租的話，她們是不是也知道。”
招娣覺得行不通，“也不用那麽麻煩，我就準備在京大、師大附近挨個住家問問。有沒有願意把門房往出租的。”
“這樣也行。”因為目標明確，也不會太耽誤時間，“京大那邊我幫你打聽一下。”
“那就謝謝小鳳了。”招娣趕緊道謝，這樣省了她們不少功夫呢。
正事說完了，藍鳳隨口問了兩句家事。“你們過年沒迴去，二伯娘那？”
招娣來娣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我娘給我們寫信來的，要錢，說是我曾經答應管天寶的。她這輩子也就敢在自家人身上耍耍威風了。我沒給，就和她說，我和我姐的地租足夠養天寶了。她沒生出兒子，不願天寶和我們接觸，就怕和我們親，被我們帶壞了，又想我們兩個做姐姐的都顧著天寶，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藍二伯娘沒上過學，但是上過大隊的掃盲班，現在會寫幾個字的，不過信裏還是有很多白字。
“呃……”對於二伯娘的奇葩腦迴路藍鳳也是無語了，而且是無語很久了。
招娣吐出一口氣，語氣又輕鬆了，“不過我們也不是那容易揉捏的。我和我姐都打定主意了，不會迴去了，爭取紮根北京，離她們千裏遠，她們願意怎麽作我們也管不到，再過幾年，我們如果寬裕，會給她們一筆錢，讓天寶拿著拜師學藝，以後就沒我們事了。這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了，一邊說女孩是潑出去的水，一邊還總想搜刮閨女填補家裏。”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現在國家開始計劃生育了，一家就允許生一個了，以後人們對唯一的女兒會好很多的。”藍鳳把唯一兩個字尿了重音。
招娣也笑，“誰能想到呢，國家居然會出台這樣的政策。現在出生的女孩子有福氣了。”
藍鳳真想告訴堂姐，八零後的幸福指數並不高，趕上下崗，趕上大學擴招，趕上自由就業……“咱們也是不錯的，最起碼咱們畢業了很好找工作。”
招娣也笑著點頭，“和你說個八卦，好像大伯再婚了，娶了個外村的寡婦，是爺奶找人給張羅的。”
藍二伯娘在信裏抱怨，老太太偏心，明明現在和她們一起過，還出錢貼補大房。
藍鳳還真沒聽過，估計鳳爹娘知道，但也沒想和她們說，畢竟當時說了要斷親了。“他還娶，房子住不下。”
之前那個大伯娘還鬧吵著給藍彪結婚呢，之後幾年也沒動靜，現在變成藍大伯結婚了。
可總不能讓繼母和藍彪、藍虎睡一鋪炕。
“又起了一間房子。大伯就是愛哭窮，咱們村子地多，好好幹一兩年，磚瓦房起不起，土坯房總起的起的。”二伯娘信裏還寫了，這房子是老太太給的錢。
藍鳳一直知道藍大伯這人挺自私的，所以他先於藍彪娶媳婦很正常，“這樣藍彪、藍虎更不好找對象了。”誰家姑娘也不得意後婆婆啊。
招娣哼了聲，“他們自己挺不起來，賴誰。”
招娣是真不得意藍彪的。
藍鳳想著反正這事和她沒啥關係，當個八卦聽完就得了。
可有時候這麻煩事還真的是不找自來。
然後找出信封，因為常給家裏寫信，是不缺信封郵票的。
藍鳳這次不準備走謝丞憶的內線了, 也不準備往北京晚報投稿。
換一家。
比如《北京科技報》、《北京生活報》之類的。
都說做生不如做熟，但她不知道她這篇文章會不會踩雷。
雖然她已經很謹慎了。
因為不確定所以也不想連累其他人。
她反正畢業之後就幹有錢途的個體的。
又不在體質內混。
但是謝丞憶可是立誌混體質的，所以這事還是不讓他沾邊了。
不過也許她小題大做了, 現在的報紙挺大膽的，藍鳳看過謝丞憶拿來的內參, 上麵還有批評“官倒”的呢。
她看了都要為這位作者捏一把汗, 真敢說大實話啊。
藍鳳抽空把信郵了, 能不能選上她就不管了，老師再問她也有說法了。
她準備找招娣、來娣堂姐買幾身衣服，她、小哥哥和謝丞憶的。
她不是答應要去謝家見家長麽, 當然要買身新衣服了。
藍小哥哥和謝丞憶都是借她的光。
藍鳳星期日一大早就騎車去了二店。
開學之後, 招娣、來娣堂姐雖然還在學校宿舍居住, 但是東西並沒有搬走，也算是她們的小倉庫了。
為了這個, 招娣堂姐特意過來找過她, 想要談租金。
藍鳳沒要，隻說她買衣服給便宜些就好了。
她都能讓員工住，更何況親堂姐呢。
一個月收十來塊錢的租金，她哪裏就那麽缺錢了。
所以放假過來準沒錯, 她們周六晚上多半是在二店住的，周日好直接擺地攤。
所以藍鳳到了二店，果然看到兩人在吃早飯。
看到藍鳳都有些詫異。
“小鳳怎麽過來了？”招娣來娣都站起來迎可過來。
藍鳳趕緊擺擺手，“堂姐，你們快吃。我不著急，一會再說。”
招娣來娣互看一眼，坐下吃飯，不過速度不免加快了兩分。
二店員工看到藍鳳也趕緊過來問好。
時間還早，她們也是剛起來，因為藍鳳規定的早上班時間是比較晚的。
“現在會員多少了，備貨都夠麽？”藍鳳將店長招了過來，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要關心一下店鋪情況的。
“貨品很足，會員已經有三千多了，絕大部分還是在校女學生。”店長有些忐忑。
因為當時給她們八個店長開會的時候，就說過最好不要太過依賴學校，因為在校生一般就隻能在學校待四年啊，以後誰知道會分配哪裏，所以要盡量挖掘周邊住戶。
但是現在很多居民沒有那個意識，隻前者日子說贈送會員卡和蛤蜊油，才有不少占便宜的。
可是下次再來的時候總會忘記帶會員卡，還有弄丟了補辦的，反正挺多事的。
藍鳳也是明白，這個現象不止二店如此，包括總店都是這樣，誰讓她最開始是依托學校的呢。
“那就繼續努力，有好的想法就寫下來，也可以集思廣益，如果采納了都會有獎金的。”藍鳳也不讓人家白幹活。“你們忙去，迴頭我會去店裏看看。”
那邊招娣來娣已經吃完了，將碗筷都收拾好了。
藍鳳主動指了指西屋，“招娣來娣堂姐，咱們進屋說。有什麽新款的衣服麽，我想買兩身，還有我哥和謝丞憶。”
招娣點頭，“都的。姐，把衣服都找出來，讓小鳳挑。”
兩人開始把袋子都拆開。
“小鳳，號碼啥的你得自己試，男裝我們沒有，都是女裝。”兩人動作很快，擺了一炕。
藍鳳挑了件類似風衣一樣的深綠色中長款衣服，她因為身高優勢的確適合中長款衣服，能撐的起來。
藍鳳拖去外套，穿上風衣，係口，並不緊繃，伸出雙手，袖子稍微有些短，不過還是能接受的。
又選了個白色的寬鬆針織衫。
“就這兩樣。”藍鳳其實的沒什麽看上眼的。“多少錢？不許不收，你要不收錢，我再也不過來買了。”
招娣笑了，“收，給二十塊錢得了。”
藍鳳掏兜給了五十塊，“別推，這個三十塊是定金，堂姐下次給我弄兩件胸衣。”
現在百貨商店倒是有賣bra的，但是不讓試啊，也沒人好意思試，隻覺得差不多就買了。
她身上這個稍微有些緊了，而且她還是發育期，就想著買個舒服的，最好能試試的，要是堂姐這有，她不就隨便了嘛。
“行啊。”招娣瞅了眼藍鳳胸前，心裏有數了。
“那堂姐我走了，不打擾你倆掙錢了。”藍鳳把衣服卷起來就要走。
她準備去店裏看看，然後去三店看看，三店這業績有些不太好看。
“別著急。”招娣拉住藍鳳。“有事想諮詢一下。”
藍鳳眨眨眼，“堂姐，啥事啊？”
“我們最近手頭也寬裕了，想租個房子開個衣服店。你覺得可行。”招娣也是看藍鳳弄了八個店鋪，弄的風生水起的，也跟著心癢癢了。
“要是貨源充足，當然可以，而且還可以多開幾個。”藍鳳唯一擔心貨源問題，畢竟堂姐可沒地掛靠，貨源得自己琢磨。
“我是這麽想的，其實現在城裏好多老鋪子，她們手藝都是沒得說的，我同學從南邊那邊弄來新款式，就讓她們照著做，到時候一件衣服給多少錢再講，這樣就不愁貨源了。”這件事招娣考慮好久了。
主要是就靠她和她姐，隻能周日出去賣，還有就是學校的熟客，太耽誤掙錢了。
藍鳳一拍巴掌，“好主意。再起個好名字，把牌子做出去。錢夠麽？我這有。”
招娣擺手，“不用多大本錢，就是房子不太好找，我正找著呢。”
這個藍鳳也沒好辦法，不過還是把她去街道辦找房子的辦法說了出來，“我那時是買房，不知道租的話，她們是不是也知道。”
招娣覺得行不通，“也不用那麽麻煩，我就準備在京大、師大附近挨個住家問問。有沒有願意把門房往出租的。”
“這樣也行。”因為目標明確，也不會太耽誤時間，“京大那邊我幫你打聽一下。”
“那就謝謝小鳳了。”招娣趕緊道謝，這樣省了她們不少功夫呢。
正事說完了，藍鳳隨口問了兩句家事。“你們過年沒迴去，二伯娘那？”
招娣來娣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我娘給我們寫信來的，要錢，說是我曾經答應管天寶的。她這輩子也就敢在自家人身上耍耍威風了。我沒給，就和她說，我和我姐的地租足夠養天寶了。她沒生出兒子，不願天寶和我們接觸，就怕和我們親，被我們帶壞了，又想我們兩個做姐姐的都顧著天寶，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藍二伯娘沒上過學，但是上過大隊的掃盲班，現在會寫幾個字的，不過信裏還是有很多白字。
“呃……”對於二伯娘的奇葩腦迴路藍鳳也是無語了，而且是無語很久了。
招娣吐出一口氣，語氣又輕鬆了，“不過我們也不是那容易揉捏的。我和我姐都打定主意了，不會迴去了，爭取紮根北京，離她們千裏遠，她們願意怎麽作我們也管不到，再過幾年，我們如果寬裕，會給她們一筆錢，讓天寶拿著拜師學藝，以後就沒我們事了。這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了，一邊說女孩是潑出去的水，一邊還總想搜刮閨女填補家裏。”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現在國家開始計劃生育了，一家就允許生一個了，以後人們對唯一的女兒會好很多的。”藍鳳把唯一兩個字尿了重音。
招娣也笑，“誰能想到呢，國家居然會出台這樣的政策。現在出生的女孩子有福氣了。”
藍鳳真想告訴堂姐，八零後的幸福指數並不高，趕上下崗，趕上大學擴招，趕上自由就業……“咱們也是不錯的，最起碼咱們畢業了很好找工作。”
招娣也笑著點頭，“和你說個八卦，好像大伯再婚了，娶了個外村的寡婦，是爺奶找人給張羅的。”
藍二伯娘在信裏抱怨，老太太偏心，明明現在和她們一起過，還出錢貼補大房。
藍鳳還真沒聽過，估計鳳爹娘知道，但也沒想和她們說，畢竟當時說了要斷親了。“他還娶，房子住不下。”
之前那個大伯娘還鬧吵著給藍彪結婚呢，之後幾年也沒動靜，現在變成藍大伯結婚了。
可總不能讓繼母和藍彪、藍虎睡一鋪炕。
“又起了一間房子。大伯就是愛哭窮，咱們村子地多，好好幹一兩年，磚瓦房起不起，土坯房總起的起的。”二伯娘信裏還寫了，這房子是老太太給的錢。
藍鳳一直知道藍大伯這人挺自私的，所以他先於藍彪娶媳婦很正常，“這樣藍彪、藍虎更不好找對象了。”誰家姑娘也不得意後婆婆啊。
招娣哼了聲，“他們自己挺不起來，賴誰。”
招娣是真不得意藍彪的。
藍鳳想著反正這事和她沒啥關係，當個八卦聽完就得了。
可有時候這麻煩事還真的是不找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