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奶奶看著大兒子滿臉青腫的迴來, 肯定不幹啊。


    “你媳婦呢?”自家男人被打了,她咋不跟迴來。


    藍大伯黑著臉, 不吱聲。


    鳳娘有些控製不住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趕緊轉身出去了,省得被婆婆看見。


    現在老太太肯定不待見“兒媳婦”。


    出了門的鳳娘沒聽到大伯子的話。


    “娘, 我不想和她過了。”藍大伯陰沉著臉。


    當年要不是看在馬家是坐地戶,他也看不上馬菊花。


    好在馬菊花肚皮爭氣, 一口氣生了兩個兒子,也夠聽話。


    可是現在馬家就是個累贅,馬菊花還是個拎不清的。


    看馬二嫂那架勢,是傍上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了,馬家人還鬧吵呢, 有他們受罪那天。


    他可不想被連累。


    “你說要……離婚。”離婚這個詞還是馬二嫂被批鬥的時候, 從一大隊傳出來的。


    大以前都是休書。


    “不行。”藍奶奶搖頭, “你得念著彪子還有虎子呢。”


    過日子不就是過孩子呢嘛。


    “不興離婚,不夠磕磣的。”藍老爺子也不允許。


    藍大伯黑著臉迴自己屋了。


    藍大伯娘正和爹娘抹眼淚呢。


    “爹娘, 這咋整啊,大哥、二哥咋和當家的打起來了。”藍大伯娘現在還沒轉過彎來呢。


    她不是跑迴來幫忙的嘛, 為啥大哥他們還要打她老公呢。


    “別在這哭哭唧唧的, 迴你們家去。”藍大伯娘的爹有些煩躁。


    這事有些麻煩了, 最後那個女人是走了,可是狠話也扔下了。


    要是一個月後不把閨女接迴來,讓他們全家被批鬥。


    就是周家那兩個娘們也不敢罵了,因為被紅衛兵拿皮帶抽了。


    他問隊長老哥了, 可是人家隻是苦著臉搖搖頭,讓他盡快接孩子,還是親戚呢。


    他們馬家是造啥孽了。


    藍大伯娘想到孩他爹陰沉的臉色,身上抖了抖,“讓我大哥送我迴去。”


    她自己有些不敢。


    “他老姑,可不行這麽辦事,看看妹夫給我們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啥深仇大恨呢。”馬大嫂早就不願意了。


    有他們家什麽事,老二那個窩囊廢被帶了綠帽子,結果村裏人還拿這個說她當家的。


    她家孩子也被擠兌。


    給兄弟撐腰,結果被妹夫給打了。


    這都啥亂八七糟的。


    現在那個不省心的小姑子還想讓孩他爹去送,這不是送上門嘛,到了藍家地盤上,人家不定怎麽收拾孩他爹呢。


    “大嫂,你咋這說話呢,是我大哥、二哥先動手的。”藍大伯娘梗著脖子吵吵。


    憋了一肚子火的馬老二蹭的一聲站起來了,“咋地,你還怨我和大哥啊,要不是看你個慫貨被打,我和大哥會出手麽,他藍滿金算個屁,到俺們一大隊裝人來了。”


    這就很無解了,人人心裏都有氣,人人都覺得自己做的對。


    最後藍大伯娘惹一肚子氣迴藍家了。


    少不得被藍奶奶罵了一頓,第二天去上工嘴角是青的。


    周力和馬二嫂的事又被大家翻騰出來了,這迴啥猜測都有了。


    有的說周力是舍不得相好的了,把罪名都抗了。


    也有的說馬二嫂身世不簡單。


    當然很有一部分猜到真相了,說馬二嫂這個騷娘們不定勾搭上啥大人物了。


    老百姓的想象力是無窮的。


    後續的事情藍家關注著,但其實和藍家關係不大,把藍大伯娘拽住了,別讓她瞎雞巴參合,就更沒藍家啥事了。


    也沒藍鳳她們什麽事。


    她們作為學生,即將迎來第一次正規考試——期中考試。


    藍鳳還有些小緊張呢,她的目標可是滿百。


    所以一點馬虎不得。


    考試當天,藍鳳拿出高考精神,提前把筆、草稿紙和橡皮準備好,不但她的還有小哥哥的。


    鉛筆統統再加工下,用玻璃片把鉛筆芯刮刮。


    沒有專門削鉛筆的小刀,藍鳳就用菜刀削第一遍,就是把木頭削掉,等削鉛筆芯的時候就用玻璃片。


    沒辦法,上輩子鉛中毒的報道太深入人心了。


    至於慕婉給的自動鉛筆讓她給小哥哥用了。


    她和謝星宇是一個想法,覺得這自動鉛筆還不如鉛筆得用呢。


    但小哥哥沒見識過啊,覺得按一按就出鉛特別的神奇,眼巴巴的瞅著,索性就給他用了。


    等拿到學校,整個班級除了少數幾個,其他人都上小哥哥那看西洋景,都想親手按一按,好在小哥哥護的緊,之後就不肯帶學校去了。


    “不許提前交卷哦,特別是數學卷,多檢查幾遍。”半路上,藍鳳還殷殷教導小哥哥。


    不怕題目難,就怕“輕敵”。


    一年級的數學對於小哥哥來說過於簡單了。


    “嗯嗯。”藍小哥哥點著頭,嘴巴裏還在迴味早上的煎雞蛋。


    早上鳳娘也不心疼油了,給閨女、兒子一人煎了兩個雞蛋。


    誰讓倆娃子都嘴刁,不願意吃水煮蛋。


    藍鳳也想到她娘的煎雞蛋了,不過想的不是雞蛋的滋味,而是寓意。


    上輩子父母在孩子們的重要考試,都會買油條和水煮蛋,一根油條加兩個雞蛋就等於一百分了,這就是父母美好的祝願了。


    好在她娘不知道,要不然她和小哥哥肯定要吃水煮蛋了。


    她知道水煮蛋有營養,可是蛋黃真的噎人啊。


    這屬於她童年陰影了,小的時候搶著吃水煮蛋,也是她貪吃,小爪子一把把蛋黃塞進嘴巴裏了,結果太噎人嗆到了,越咳嗽蛋黃粉末在嗓子眼越堵,也越癢癢,差點被噎死。


    所以條件允許下,她更愛吃煎雞蛋。


    期中考試一上午完事,數學、語文、自然和思想品德一口氣都考完,下午放假。


    十月份秋收過後,家裏分了糧食,不久酒下了雪。


    冬天一下子就來了,她們已經把棉襖都穿上了。


    上學了不能貓冬了,鳳娘還給兩人做了棉帽子和棉手悶。


    其實藍鳳更想要脖套,能把口鼻都護著,可是毛線不好買。


    家裏的布也沒彈性,做不了伸縮的脖套,所以隻能做棉帽子。


    棉帽子是這個年代最經典的款式——雷鋒帽。


    藍鳳還讓鳳娘給做了兩個棉口罩,這麽一配合,也能管很多事。


    棉手悶是雞毛的,特別暖和,雞毛是藍奶奶給的,攢了好幾年了。


    手悶和手套不同的地方,就是手悶把手分成兩部分,大拇指和其他。


    手套都是五個手指的。


    農村孩子帶手悶,都會在手悶的一側訂一根線,或是麻繩或是布繩。


    給兩個手悶拴上,帶的時候繩子要挎過脖子。


    這樣有事摘手悶的時候,手悶也不會掉到地上,這是為了防止丟失。


    這個年代啥都是好東西,可不能因為孩子馬虎丟東西。


    這也算是家長們想出的招了。


    可是孩子們卻開發了新玩法,大冬天的外頭冰天雪地的,除了拉屎尿尿,誰也不願意出教室。


    下課就在教室裏找樂子。


    玩口袋、玩手悶最常見。


    手悶的玩法也簡單,就是拿著手悶繩子的中間,然後上下搖擺手,讓手悶向相反方向旋轉,但這也是需要技巧的,一個用力不好,兩個手悶就會撞到一起,那就失敗了。


    就因為這兩手悶,家裏還鬧了一場。


    主要是藍大伯娘覺得老太太偏心,咋就給兩個小的做手悶了。


    她就是覺得手悶是老太太做的,鳳娘解釋了人家也不聽。


    老太太攢好幾年雞毛是為了做雞毛褥子的,放在被窩裏對腰腿好。


    藍鳳看到雞毛兩眼放光啊,想到了保暖一級棒的羽絨服。


    藍老太太看著可樂,就問藍鳳,剩點雞毛要不要。


    這個必須要了,最後就有了雞毛手悶。


    可如藍大伯娘這種人她自有一套思維方法。


    她們大房以後要養爹娘,所以爹娘的東西其實就是他們的。


    三房給爹娘東西成,早晚東西也會是她們的。


    但三房想從爹娘那拿東西,這不行,這就占他們家便宜了,即使是她看不上的幾把雞毛。


    話裏話外,讓老太太給藍彪、藍虎也做了。


    薑還是老的辣,藍奶奶直接和她們要今年的孝敬。


    藍大伯娘不叨叨了。


    馬家到底認慫,把小閨女又給接迴來了。


    把人給馬二嫂了,還沒完,還賠了不少錢。


    把孩子買迴來得錢,人家不能白養這麽長時間,迴來的路費。


    還有馬家賠給馬二嫂的錢,馬家哪裏有這麽多錢,隻能和親戚借。


    藍大伯娘被親娘一哭,腦袋一暈乎,就把家裏錢全借出去了。


    這可把藍大伯氣的夠嗆,好幾天大房那屋都傳出藍大伯娘殺豬似的叫聲。


    所以老太太讓藍大伯娘現在給孝敬錢,她還真拿不出。


    她現在提都不敢提錢的事,省得挨揍。


    藍奶奶倒是不擔心他們給不上孝敬,大米分糧當天三個兒子就給了。


    用的是隊上的稱稱好的。


    至於錢,三家人都種生菜了,現在第一茬也差不多長成了。


    能賣不少錢。


    鳳爹現在跟伺候孩子似的伺候這些菜。


    今年鳳爹為了大掙一筆,秋底搭了半截炕。


    為了這個他和鳳娘早早開始做土坯割蘆葦。


    土坯是用來做炕的,蘆葦是燒的,炕大了,柴火不跟上,炕就不熱乎了。


    藍大伯娘看到三房接炕種菜氣的不行,認為老三耍尖,淨顧著自己,也不和她們說一聲。


    她就是想跟風,今年也不成了,沒時間做土坯。


    讓鳳娘懟迴去了。


    鳳爹這麽高興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批菜已經提前賣出去了。


    他上次去縣城賣鞋墊的時候,給宋哥送了幾雙。


    然後宋哥問了價,就說下次讓他多帶點,替他賣了。


    鳳爹也沒客氣,主要是這幾個月兩人有來有往,互有幫忙。


    鳳爹真不是一味占便宜的。


    他替宋哥買了不少雞蛋,當然在村子裏的說法是他要去縣城,可以幫忙賣了。


    大冷寒天的,人們不願意出屋,就有人把雞蛋送過來的。


    反正隻要不是特殊小的雞蛋,都是按照個頭算錢,雞蛋送過來就知道多少錢,也不存在昧錢啥的。


    秋天分糧的時候,他又從中穿線,給宋哥買了不少玉米麵。


    今年糧食算豐收,隊上按照工分分了,再加上自留地的產出,很多人家糧食不少。


    可是農民手裏沒錢,就有人想把糧食賣出去一點,這樣手裏能活泛一些。


    鳳爹就找這樣的人家問了幾家,給宋哥買了五十來斤的玉米麵。


    宋哥倒是想買大米,他是不差錢的,可是村裏的稻米絕大部分都是要交公的,留下的一家分不到多少,都不舍得賣。


    鳳爹也沒瞞著宋哥,說他冬天能弄到鮮生菜,問他要不要。


    宋哥問準了,就把生菜預定了。


    在鳳爹看來高價的東西,在宋哥眼裏價格還算公道,不論是給家裏孩子吃還是送給領導,都浪費不著。


    隻能說層次不同,消費觀念也不一樣。


    不說鳳爹一天稀罕拔插的圍著生菜轉。


    藍鳳這邊成績出來了。


    老師們的速度忒快了,一下午卷子都批改出來了。


    張老師揚著笑臉進的教室,叫了兩個學生去辦公室抱卷子。


    這活是和藍鳳、藍龍絕緣的,主要是兩人在班上年紀最小,老師愛護,搬卷子這種體力活當然輪不到她們了。


    “同學們考的還不錯,特別是班上的幾位同學都考了滿分,老師非常高興。一會把卷子發給大家,這節課就是改錯,看那些題是你確定不會的,還是馬虎。”


    “藍鳳,語文一百分,數學一百分,自然一百分,思想品德一百分。”


    “藍龍,語文一百分,數學一百分,自然一百分,思想品德一百分。”


    “藍招娣,語文一百分……”


    “藍來娣,語文九十八分……”


    ……


    張老師念著卷子分數,心裏還想著藍家這幾個孩子學習還真不錯呢。


    這就是根子好啊。


    同時一班老師也在念卷子,“藍彪,語文六十八分,數學三十六分,自然七十二分,思想品德七十五分。藍彪,你和藍龍藍鳳是一家子不?”


    藍彪低著腦袋如取卷子,就怕老師像打之前幾個學生那樣給他一脖摟子。


    沒想到被突然問了這麽個問題。


    懵逼了下,慌慌的點頭,“我堂弟和堂妹。”


    老師喃喃了句,“不是一個爹一個娘的啊。”


    拿著卷子卷成筒,扇了幾下藍彪,“數學你給我考三十多分,掰手丫子不會啊。”


    在如今老師都是臭老九的大環境下,車家小學老師敢這麽彪,上手就打,這也跟實際情況有關。


    首先這個小學是四個大隊共同出資建立的,這裏的老師有很小一部分是當地學曆稍微高的村民,大部分是嫁到各個大隊的知青,老知青。


    這些知青們嫁(娶)了村裏人,有了孩子已經就被村裏人接納了。


    四個大隊仔細算起來都有點親戚關係,孩子送到學校來,家長們會跟老師說,孩子不聽話得管得打,這種情況下老師就是打了,父母不但不會生氣還得叫好。


    車家遠離縣城,受文化革命的影響也比較小,再說又是小學,學生們年紀小,翻不了五指山,所以在這裏老師仍然是絕對的權威。


    晚上迴家,藍小哥哥拿著滿分卷子獻寶。


    把鳳爹娘高興壞了,自己看還嫌棄不夠,還把卷子拿到藍奶奶那兒。


    “看我閨女、兒子的卷子,都是滿分,這得多尖,隨我。”鳳爹臭屁的不行。


    藍老太太看著滿卷子的紅勾勾,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哪是隨你,你那時候也就數學好點,也沒考一百分啊。語文考及格沒?”


    “娘!”鳳爹羞惱,這老太太哪壺沒開提哪壺,在孩子麵前也不說給他留點麵子。


    鳳娘捂嘴笑,該!老說孩子尖隨他,好像就沒有她這個做娘的啥事似的。“小龍,你們大哥考多少分啊?”


    藍龍搖頭,“不一個班級,不知道。”


    鳳娘有些可惜,閨女、兒子考了滿分,藍彪考的再好最多不過是持平,可藍彪比小龍他們大多少歲呢。


    藍鳳眼珠一轉,知道她娘想拿成績踩大伯娘幾腳。


    她得配合啊,省得大伯娘有空和她叨逼女孩上學就是費錢。“好像沒及格,恍惚聽那麽一說。娘你迴頭問問大伯娘唄,有可能我記錯了,大伯娘總說大堂哥腦瓜活,這次考試又這麽簡單,不能不及格。”


    哈哈……夠婊氣。


    這坑挖的可不淺。


    小哥哥也助攻,“題目是簡單,招娣堂姐也滿分,來娣堂姐就語文九十八,其他的科目也都滿分。老師還誇藍家的孩子都聰明呢。”


    藍奶奶摸摸小孫子的腦袋,“哦,招娣、來娣學的也賴呢。”


    雖然對比孫子,老太太對於孫女的關注度不多,但是能給藍家長臉她還是高興的。


    “明個中午,我熬大米粥,一個娃一大碗。”藍奶奶這是給獎勵呢。


    除了她和老頭子分的大米,三個兒子一人給了十斤,再加上她摳老鼠洞也沒少弄,所以整整半袋子大米呢。


    他和老頭子土埋半截了,吃這麽好的大米也是浪費,還不如給幾個娃補補,讓他們好好念書。


    真把書念出來了,還是有用的。


    就是村裏的會計得會打算盤,隊長會寫字計數,真要是大字不識一個,咋地也當不了官。


    而且村裏的老娘們還說了能考上高中,說不定能留縣城吃糧本呢。


    真能成為城裏人,她們藍家才是祖墳冒了青煙呢。


    “那我得告訴大嫂一聲。”鳳娘高興響應,順便問問大侄子到底考多少分。


    藍鳳撓頭,她要是拒絕了是不是特不知好歹。


    可是她奶的大米裏有從老鼠洞摳出來的,鼠疫不是開玩笑的。


    學生也放秋收假的,她和小哥哥今年也沒少摳鼠洞,可是都讓鳳爹賣了,換成麵粉了。


    這是她和小哥哥打滾求的。


    為了這個,她還被打了屁股呢,羞恥ing……


    要是快被餓死了,她肯定不矯情。


    現在條件允許了,就應該規避下危險,別賭概率,她記得東北這旮瘩可是鼠疫重災區。“奶,我們老師說了,最好不要吃老鼠洞的稻米,怕得鼠疫。”


    拿老師做幌子,比她有力度。


    “啥鼠疫,那都是好稻米。你也不吃,她也不吃,不浪費了嘛。人們連老鼠都吃,也沒見著得鼠疫啊。”藍老太太不以為然。


    藍鳳:“……”她居然說不過老太太。


    “得了,今年大米多,不吃那個就是了。”老太太把話聽進去了,想著老鼠洞摳的大米留著她和老頭子吃。


    轉天中午鳳娘燉了半鍋幹菜,又貼的玉米餅子。


    這些東西一家人也吃不了,拿去和老太太一起吃,也不算占便宜。


    二房也燉的醬白菜、土豆,主食是乎地瓜。


    大房倒是也沒空手,也端過來兩碗地瓜。


    鳳娘撇撇嘴,有些不樂意,“大嫂就沒弄點菜。”


    “我們沒鐵鍋,做一樣都費勁。”藍大伯娘很好意思將地瓜往桌子上一倒,就去盛粥。


    老太太雖然說是給孩子們熬粥,其實也把兒子、兒媳的份算上了,一人一碗的量。


    鳳娘看著大嫂還有彪子、虎子這娘三跟餓了好幾頓似的,筷子都要飛起來了。


    鳳娘還不知道她的猜測真沾邊兒了,藍大伯娘把錢借出去了,家裏一時沒了收入,糧食是有,但是家裏沒油了,吃了好幾頓水煮菜了。


    藍彪、藍虎鬧吵都被藍大伯揍了,藍大伯娘想說和老太太串換串換(借點),也差點被打,提都不敢提了。


    鳳娘總說閨女浪費,油放的多,可自從知道黃豆能換油,她不知不覺這手也鬆了。


    所以她燉的幹菜雖然沒有肉,但也有油水,很好吃。


    桌上的兩份菜,她那半盆菜最先光溜的。


    主力就是藍大伯娘娘仨。


    “彪子啊,考試考多少分啊?”鳳娘故意提起。


    昨天問大嫂,結果被支吾過去了,她就知道高不哪去。


    也沒追問,就等著今天老太太也在呢。“這大米粥也都是托你們這些孩子的福呢,要不然老太太還舍不得拿出來吃呢。”


    “你沒吃。”藍奶奶笑罵一句,“彪子,你數學、語文都考多少分啊?”


    藍彪筷子要拿不穩了,瞅瞅他爹娘,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七八十分。”沒說哪科。


    “咦?不是二十分麽。”招娣表情疑惑,“我們老師說的,還問你和我們是不是一家的,主要是分差太多了。”


    藍鳳一口粥直接噴了,輸了輸了,沒婊過二堂姐。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晚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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