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何露正巴不得去看熱鬧呢,她不顧王君異樣的眼神跟在後麵。


    到了廠委那邊,已經圍了很多人,黃玲玲的爹正在那裏拉著黃玲玲哭訴:“你們看看我這可憐的女娃,當初可是考上咱們磚廠第二名的呀!結果被人頂替了名額,現在我閨女是天天閑在家裏,這家裏馬上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和她娘這麽大歲數了,還得養著她。”


    王君到的時候就聽見這句話,腦袋嗡的一下,雖然她已經預想到這種情況了,但是還是覺得難以忍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敵意,這和她成為黨員那種被人既嫉妒又冷漠的眼神是不一樣。


    大家看她的神情都是那麽的難堪,仿佛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尤其是歲數比較大的人,更是帶著不屑。


    她慌了神兒,不知道該怎麽辦?心裏埋怨黃玲玲一家人,當初不是說好了,怎麽突然又反悔了呢?


    何小南義憤填膺說:“你放心,這要是真的,我一定會給你們討個公道,我們磚廠是縣裏的良心單位,怎麽可能容許這件事情,這種風氣的蔓延!絕對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秦阿姨附和道:“沒錯,我們這些老革命同誌都是經曆過抗戰,對這種歪門邪道,偷雞摸狗的風氣最是看不上!這簡直是丟我們廠裏的人!”


    王君的臉色一點點褪的煞白,樊山蘭的娘章翠娥說:“你們先問問人家是怎麽迴事兒,萬一是誣陷呢?到時候看你們怎麽收場?”


    “娘,你怎麽迴事兒啊?”樊山蘭氣得背過身去,她娘怎麽每次都在關鍵的時候和大家作對呢。


    “什麽誣陷?本來就是我們家黃玲玲考上的磚廠,,當初要不是他們家威脅我們,我們怎麽可能把名額讓出去?”黃父見大家吵得不可開交,趕緊把視線拉到他那裏。


    何小南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可以好好出心裏這口惡氣的好機會,故意在哪裏大聲的說,引得更多的人過來看熱鬧。


    王君一直在辯解:“我不認識他們,大家不能聽他們瞎說。這不定是誰隨意找了兩個人,就過來隨意誣陷我。”


    樊山蘭迴道:“那照你這麽說,怎麽沒人隨便找個人過來誣陷我呢?我記得當時考試那天,的確是見了這個姑娘的。”


    “這隻能證明她去考了試,但是不能證明她考上了呀!”


    何露見她仍然還在狡辯,知道她不可能承認是頂替黃玲玲來參加工作的,忍不住迴道:“既然你說黃玲玲沒有考上,成績是你自己的,那我出道題問問你們,王君你知道答案嗎?”


    “這可是考試那天的原題,王君你是第二名,肯定知道答案。”樊山蘭笑眯眯的迴道。


    “你!”王君氣的眼淚都掉了下來,“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人!”


    事情鬧到最後,把磚廠的大領導吸引了過來,見到鬧哄哄的一個場麵,頓時開始牙疼,迴來啦就因為黨員這一件事情,廠裏已經多少天沒有好好,上過班了?


    “行了,大家都先冷靜冷靜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廠裏領導來調查吧。你是叫黃玲玲吧?你和你父親來我辦公室詳細說說,王君,你也過來。”


    這事兒要是到了大領導那裏,說不定就不了了之了。何小南還想抗爭一下,想直接反駁大領導,何露不想讓大姑受到太多的牽連,倒時候她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大姑還有家裏要養活,自然還是老實點比較好:“大姑,你別衝動。這件事情咱們從長計議。大領導自然有他的目的。”


    她本來就是想要給王君一個難看而已,也沒指著黃玲玲的爹能翻起什麽大風大浪。畢竟當初剛上班的時候,他不在廠裏鬧,現在這都快上了半年的時間,再來鬧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這件事情不到晌午的時候就傳遍了整個廠子,大家都議論紛紛,胡姐高興的長舒一口氣,老天爺還是站在她這邊的,王君這個小賤人,終究還是鬥不過她的!


    她要把這件事情趕緊和自己的男人說一說。


    秦阿姨過來安慰何露:“你放心,我相信廠裏領導,一定會為你做主的!牆倒眾人推,王君這次做的是不太地道。”


    何小南你也表示讚同:“老秦你說的是,我看廠裏領導這次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他們幾個到了大領導辦公室後,領導也就簡單的詢問了他們一番,聽了聽兩邊的說辭,就讓他們走了。黃父也沒想著鬧出多大的事,他還怕到時候會引火上身,費勁不討好呢。


    隻要把何露交待的事情完成了,這糧食也就是他的了。


    王君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後生氣的問黃玲玲的父親:“你們為什麽這麽要說出去?當初我爹給了你們多少糧食,你們答應了把工作讓給我的!”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你看你成了廠裏的職工,聽說你還是黨員,這要是我家玲玲啊,那以後可是要當幹部的!你搶了我閨女的飯碗,我可不就找過來了。”


    “你們行!給我記住了。”


    王君說完這話,就迴去了。大領導頭疼的在屋裏走來走去,這一件小事,怎麽事情就鬧得這麽大?王君這晚一年當黨員又怎麽樣?何露也是一個不饒人的性子,今天的事沒準都是她搞出來的,要不好巧不巧的就這個時候來說頂替名額的事情?


    他拿出電話,往縣委打了一個電話。


    樊山蘭拉著何露的手:“你要不來我們廠委吧,我們廠委可不像你們工會那麽勾心鬥角,大家都是可好了。”


    誰上次說他們那裏都是老阿姨,說話沒有意思?


    何小南摟著何露,特別愧疚的說:“來磚廠裏受了不少委屈,是大姑沒有照顧好你。要是你奶知道了,還不定怎麽心疼呢,前幾天讓你去家裏,你也不願意去,是不是怪大姑了?”


    何露哭笑不得:“大姑你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最近就是事情比較多而已。”


    她在這裏隨意拉了幾句家常,便往工會走去,王君這時候還沒有迴來,愛紅趕緊上來問:“怎麽樣啊,廠委說怎麽處理?”


    “還能怎麽處理?大領導又過來和稀泥了。”何露拜拜手,“我看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以後也就別再提了。”趕緊多提提,讓廠裏人都知道,讓王君抬不起頭來。


    愛紅一下子泄了氣:“我發現現在這人......”


    何露示意她佛係領導在後麵,兩個人閉上嘴不提了,重新又說起今天晚上的安排。


    “等你們來了,咱們炒豆角吃吧。隔壁大娘給了一小把。”


    “太好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青菜啦,天天就是鹹菜配窩窩頭。”


    老張搖搖頭:“你們這群小年輕人知道我們那時候吃什麽嗎?野菜都是好玩意兒,哪像你們現在啊,天天抱著那窩窩頭還不知足。”


    何露心想,再過幾十年,饅頭大米都沒幾個人在乎。


    晚上愛紅過來的時候,手裏還提著一籃子黃豆,這是愛軍和小雨她們學校組織活動的時候在路上撿的,給她提出來半筐。


    何露開心的接過去,雖然她糧庫裏有很多豆子,但是不如這來得名正言順,村裏倒是有個大石碾子,磨豆子什麽之類的都是去那裏。


    不過可不打算做這麽招搖的事情,這些還不如存起來,等著冬天的時候生點豆芽吃,好歹也算是能添到菜。


    愛軍和何雨兩個人轉了一圈又一圈,羨慕的說:“這一點也不比我們那裏差,關鍵是獨門獨院,我們那裏天天吵的不行。”


    國元看了看大門,滿意的說:“這個大門可以!一般那小毛賊可是進不來。自己住把門一插上倒是也放心。”


    “可不是,這可是我羅家的二哥給找的呢,要不然我可沒那麽容易搬出來。”


    何雨看著這個院子,都不想走了:“姐,你這日子過的可真舒坦,我以後也要向你一樣學習。你看這兩隻小狗多可愛呀,什麽時候我也抱一隻養。”


    “行啊,你要是想養的話,等有合適的了我給你逮一隻。”何露非常理解,小女孩兒喜歡這些軟萌軟萌的動物。就像她在後世的時候也特別想養一隻寵物,但是因為家裏條件的限製,從來沒有達成過。


    她想到常麗梅,也不知道還在不在縣裏,自從上次生日去過哪裏吃飯之後,她已經很久沒過去了,就連建軍也很久不見了。


    不知道建軍最近怎麽樣,這麽久了也不說去看看她了。這可不像從前啊。


    算了,等有時間過去看看。


    建軍因為家裏多了個青杏兒,家裏的什麽事情都搶著幹,開始覺得不怎麽樣,時間長了就覺得心裏挺溫暖的,不像薛二菊從來不關心他。他在青杏兒這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和甜蜜。


    隻是他也知道,薛二菊是不會同意他娶青杏兒的。現在在家裏天天和常麗梅打架,兩個人夾在中間也不知所措。


    吃飯的時候,愛紅把最近廠裏的事兒說了一下,何雨和愛軍生氣的說:“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吧,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姐,你一定不要客氣,可千萬不能吃虧啊。”


    “知道了,你看我什麽時候吃過虧呀?不過小雨啊,你最近有沒有去看過你娘呢?她怎麽樣呀?”


    何雨鬱悶的搖搖頭:“別提了,最近老叫我去那裏吃飯,我看她和青杏兒姐好像也沒之前那麽好了。”


    就常麗梅和薛二菊的脾氣一般人可招架不住,幸好常麗梅來縣裏煩薛二菊,讓何老太太解放了。


    縣裏這邊不太平,家裏那邊隻剩下母子二人,何保家又是個悶性子,兩個人幾天說不上話。何老太太除了每天做飯之外,大部分都在和門口和別人說話。


    尤其是素芬也剛剛懷了身孕,這可把她婆婆趙豔霞樂壞了,天天在門上念叨著,素芬還不能生氣,就見天的來找何老太太說話。


    好歹有個人能陪著老太太,老太太也就沒有那麽寂寞了,不然歲數大了,想的事情才多呢。


    幾個人在何露家簡單的吃了點飯,天還沒有黑透就迴去了,國元的意思主要也是過來給何露撐場麵,讓村裏人知道她後麵也是有靠山的。


    走之前,國元還不放心的說:“何露要不我也給你叫幾個兄弟過來吧。這樣就沒人敢找你的事了。”


    何露搖了搖頭,上次羅天亮帶著幾個公安的人,就讓鄰居們議論紛紛。她看著這裏人還是比較淳樸的,自己在家裏有什麽事兒大不了就從後門逃走了,再不行她還有糧庫。


    “行,你看著辦就好,有什麽事記得吭聲。”


    何露等他們走遠了,見今天小言竟然沒來她們家門口玩,還有些奇怪,估計是桃子抱著她到處轉悠的。不過像狗蛋兒和曉星幾乎天天來,看看有什麽要幹的。


    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言說她這裏沒有什麽要幫忙的,這些孩子還是見天不誤的來。


    那天隔壁的林大娘還說,她和孩子有緣分,一搬過來就讓這些孩子天天追著她跑,說的她自己又尷尬又不好意思.


    算算日子,她的梳妝台應該還沒有打好,木匠是每天下地幹活迴來之後才給她打,進度也沒有那麽快。五毛錢什麽都不用她管,想想也挺劃算的。


    所以說把錢存起來是極其不合適的一件事情,現在的五毛錢和以後的五毛錢,那可真是天壤之別。以後五毛錢,可是連個冰棍兒都買不到。現在呢,可是能供一家人吃好幾天呢。


    等沒人的時候,她從糧庫裏拿出來一些生肉給兩隻狗子吃,適當的肉類還是能讓它們長得更快的,反正這狗也不會開口說話,她屋裏也沒人知道安全極了。


    等晚上她要躺下睡覺的時候,突然聽見了門口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何露打了個冷戰,這麽晚了會是誰呢?兩隻狗子倒是醒了過來,汪汪的叫喚著,她先拿著一根木棍悄悄的走到門口,通過門縫往外麵看。


    沒有人。


    她心裏更加慌張了,是小孩在惡作劇?還是有人在捉弄她?怎麽敲了門沒有人呢。看來,這兩個小狗得趕緊長大了,不然這奶聲奶氣的就是叫喚,也沒什麽作用。


    尤其是一陣風吹過,出來的急也沒想著拿件外套什麽的,想起從前看過的各種鬼故事,嚇得她趕緊往屋裏走。


    剛走了沒幾步,又傳來了砰砰的聲音。


    何露給自己壯了壯膽兒,又返迴去。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發現地上趴著一個人,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隻要是個人就好,不過這大半夜的會是誰呢?


    何露看著這個人的樣子,應該是受傷了,試探著問了句:“誰呀?”


    “我!你哥。”


    羅天亮!


    何露在那一瞬間,其實有猶豫要不要開門就呢?見羅天亮身上的血跡挺多,不知道是怎麽弄成的,她怕惹禍上身。


    就猶豫了那麽一小會兒,她還是趕緊把門打開將羅天亮扶進了屋。她想起來,自從到60年代之後,羅天亮也曾經把她救出來過。


    這救命之恩,她也得還呀!


    所幸,這些傷口都沒有在要害的地方,而且傷口看著也沒有特別深的,就是血流的嘩啦啦的看著挺滲人。


    “你這是咋弄的?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個醫生?”


    “不用!簡單給我包紮包紮就行。”他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起來,何露不敢擅自做決定,隻好拿出自己一件軟和的小衣,開始給他包紮起來。


    說是包紮,其實就是簡單的綁起來。在沒有止血的藥材,和紗布的時候,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何露看著羅天亮滿身的血跡,不得已把他的衣服脫下來,又給他洗了洗。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弄得這麽多刀傷呢?據她所知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不說路不拾遺,最起碼除了紅衛兵會去抄家□□外,也沒有這種直接砍人的事情啊。


    直覺告訴她,羅天亮一定惹上了什麽麻煩,而且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麻煩。


    目前來說,她隻能等羅天亮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再決定,現在除了密切觀察他,保證他不死之外,沒有別的什麽辦法。


    就是不知道羅天亮為什麽要選擇躺在她的門前,迴羅嬸子家不可以嗎?是不是羅嬸子家也有危險呢?


    因為多了一個人,何露就在椅子上將就了一晚上。其實也沒有睡著,就是一直在想發生了什麽事情,要是羅和平在的話,她也就不用考慮這麽多了。


    也隻有羅和平,她才能無條件無保留的信任。就算羅天亮曾經救過她的命,她也做不到。


    到了後半夜,羅天亮因為傷口太嚴重了,有些發起低燒起來。何露這時候特別強烈的希望糧庫裏能有一醫藥窗口,這樣就算以後她自己生了病,也有個保障。


    好在第二天早晨的時候他醒過來了,何露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二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這傷口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會來我這裏?”


    “小露,你不應該先給哥倒杯水嗎?”羅天亮嘴唇都幹裂起來,何露一看這架勢,的確是她想得不周到。


    羅天亮咕咚咕咚喝了兩杯之後才開口說:“今天你還正常去上班,別和任何人提到我在這裏。”


    “所以,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不說出來,我這心裏怎麽可能安心呢?而且你這全身是血,不去醫院傷口會感染的。”


    “你別管了,也別買藥。迴來就當什麽事兒也沒有就行,我身體素質好,挺挺就過去了。記住,誰要是問你什麽,你就隻當不知道!”


    何露見他說得斬釘截鐵,心想他自己都還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就算是再擔心也沒有用。


    而且看樣子,羅天亮並不想解釋什麽,這讓她心裏很是鬱悶,都到了她的地盤兒了,難道還不能做主嗎?


    何露雖然這麽想,到底還是看在幹娘的份上,走的時候給他拿出來兩個窩窩頭:“這可是我全部的家當了,都留給你吃,千萬要省著。因為還沒有領煤球,你要是想喝熱水也沒有,就將就著吧。”


    羅天亮把那兩個窩窩頭接過:“知道了,晚上早點迴來做飯就行,這兩個窩口可都是我的,沒你這兩隻狗的份兒。”


    當著她的麵,她自然不會給狗吃什麽好東西,心裏對這兩隻狗狗說了句抱歉,誰讓羅天亮在這裏住著,你們就先挨餓吧。


    到了廠子裏又是戰鬥的一天,王君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麽解決呢?雖然她早已猜到大領導會息事寧人,可第二天到廠裏領導把她叫過去,第一次正式的對黨員的事情對她進行了安慰。


    “何露,你進廠之後一直是個好同誌,我都看在眼裏。尤其是這次,作為積極分子去學習,你為咱們廠裏爭取了這麽好的榮譽,我代表廠裏對你提出表揚!但是你要知道這黨員的事情,咱們廠裏雖然把你報上去了,可最終的審核還是在縣黨委書記那裏,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隻能去麵對。咱們廠裏的領導班子都相信你的能力,明年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光榮的黨員,這樣咱們黨組織為了彌補你,特地提拔你為工會的小組長。”


    何露心裏冷笑不已,什麽小組長?不過是掛個虛職的跑腿貨。再說,上頭有老張年紀歲數都在那兒擺著的,下麵有牛冰萍,愛紅著積極向上奮進的青年,憑什麽把這組長給她?大家又怎麽可能服她呢?到時候站在工會所有人對立麵兒的就成了她,她就會成為新的眾矢之的。


    “感謝領導對我的認可,但是因為我剛來廠裏不到半年,什麽事情都還沒有上手,這組長我實在是不能當,承蒙領導的厚愛。”


    她的這番話果然讓領導樂得開懷,對她的識趣很滿意。這幾天他因為這件事情也著急上火,上麵的書記他不敢鬧,隻好讓何露受點委屈。


    但是昨天頂替黃玲玲上班的事情,他倒是做了些文章,雖然表麵上對王君沒有訓斥,但是他把這件事情報給了黨委,專門給上頭那位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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