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廠裏這些天已經大大小小組織了好幾次運動,但是因為紅衛兵都分散開來,效果並不好。


    或者說,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紅衛兵已經由散漫的組織向更高級的組織並進了。


    縣裏現在就有一個最大的組織,是各個地方的最優秀的人加入的。這個優秀成都指的是對毛主席認識的深刻程度以及身份。


    普通人不要,要麽是黨員,要麽家裏是官二代或者軍二代。


    何露知道後,去看了幾次這個組織,可惜她目前哪個條件也不達標。不然加入進去,說不定就能找到她的任務了。


    她認識的人中,好像隻有趙姑父是個官,但是他那麽迂腐,連自己的親閨女的忙都不一定幫,更別說她了。


    看來隻能等著早點成為黨員了。本來她對這個黨員可有可無,現在卻是緊張的很。三天兩頭問佛係領導:“黨員什麽時候下來?這是我這個月的思想匯報。”


    她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在上班的時候多寫點思想匯報。


    “小何同誌,你這個思想還是挺進步的。但是這廠裏啊是每年十一月份選拔,你再耐心等等。”


    王君心裏鄙夷了一番,原來還裝的不在乎的模樣,現在卻是三天兩頭的打探,切。漏出真麵目了吧。


    她姐夫怎麽還不給她迴話啊,她姐姐也是個沒用的,連男人的心都拉攏不住。算了,讓她爹再給買兩件好看的毛衣送過去,說啥也得把這個名額搶到手。


    羅天亮帶著他公安局的同學來給何露搬家,這村裏人一見這架勢,知道何露這姑娘後台硬,都熄了想找事的心。


    大隊長叮囑自己的家人:“你看,我就說過這個女娃不簡單,這一個哥哥和公安是朋友,還有一個哥哥,那可是大學生,鋼廠的大學生!你們以後好好的和她相處,多幫襯著點!”


    “知道了,我看這女娃也不錯,不用你念叨,我知道怎麽做。”大隊長的媳婦王氏說。


    何露之前每天下了班都過來收拾,現在最起碼家裏能看了。院子裏的雜草也沒有,為了不讓人起疑,原本想雇人的心思都滅了,全是她自己動手拔的。


    羅和平在她搬家的前一天出了遠門,走之前又特意囑咐她半天,原本羅和平還想著讓何露等著他迴來之後再搬,可她哪裏還聽的進去。


    能早點搬她絕對不會再往後拖。


    好在還有羅天亮這個苦力在,有什麽事兒她都是直接找他幫忙。像這鍋碗瓢盆都是他幫著帶過來的,不過領煤球這件事情說啥也不去。


    “你不知道,那得頭天半夜就去排隊了,你自己去領。煤球爐子我可以幫你再找到一個,那一個就還留在宿舍裏吧。”羅和平堅定的拒絕。


    “二哥,天那麽黑,我也不敢。再說我也拎不動啊。”何露眼巴巴的看著他。


    羅和平視而不見:“你可以領著你的狗子去。”


    何露看著這兩隻小奶狗,這才出生不到一個月,領出去能壯膽?


    兩隻應該都是一隻母狗生出來的,模樣還挺像,不過一隻身上是純黃色的,另一隻摻雜著些黑色的條紋。


    純黃色的小狗她就取名叫小黃,雜色的小狗她就直接叫小雜。


    羅天亮聽了之後還笑了她好久,“這兩個名字真難聽!你沒看這兩隻狗都不樂意了?”


    何露覺得還挺不錯,她就覺得這樣好記。小黃和小雜這兩天和她熟了,知道找她要吃的,圍在她腳下搖著尾巴。


    真可愛。


    “哥,你還得給我搭兩個狗窩,我給你畫了張圖,就差不多這個樣子。”何露遞過去一張紙,其實就是普通班車上狗窩,隻不過外觀好看些。


    所以等羅天亮帶著他的公安局朋友來了之後,幾個人就熱火朝天的開始搭狗窩。


    “亮哥,你不是說讓我給你妹子暖房子,怎麽來了就幹活啊?”


    “就是,亮哥,太不地道了!把兄弟放在哪裏了?”


    羅天亮扔過去一包煙:“廢話真多!一會兒我妹子給你們燉了肉,省了好幾個月的肉票進了你們的肚子!”


    幾個人這才甩開膀子幹起來,何露不敢太張揚,老老實實的借了一張肉票去排隊買肉。


    搬家呢,總得有道硬菜。


    這肉票是國元友情讚助,不計期限的要換。國元還說:“小露,等過幾天哥也帶幾個哥們去給你撐門麵!”


    何露:……想拒絕怎麽辦?村裏人會怎麽看她,黑白兩道通吃?


    兩隻小狗還不怕生人,見了這麽多人過來開心的搖著尾巴轉來轉起的,何露做飯的時候都差點踩到他們。


    她拎起它們的後脖子,嚇唬道:“再過來就把你倆煮了吃。”


    兩隻小狗見到何露的語氣不善,雖然聽不懂說的是什麽,還是把尾巴耷拉下來了。


    “你們兩個東西,還是挺會看眼色的,行了一會兒骨頭給你們吃,去外頭玩吧。”


    吃中午飯的時候,何露算是正式認識了這幾個公安的人,這個經常一口一個亮哥的,長的瘦瘦小小的叫自強,裂開嘴笑道:“妹子叫何露吧,以後有事盡管來找你強哥。”


    “那以後少不得麻煩強哥了。”何露順坡下驢,給幾個人倒上水,“小妹就用水代酒,感謝大家給我暖房子。”


    大家都給麵子的喝了,“這亮哥的妹子可不就是我們的妹子,以後找自強不管用,就來找我!我們雖然是一個係統內的,但是我比他厲害啊。”


    “吹牛、逼吧,也不嫌丟人的玩意。”自強不服道,兩個人逗起來嘴。


    “行了,說話文明點。吃也堵不住你們兩個人的嘴。”羅天亮一發話,兩個人頓時就安靜了。


    何露眼睛閃了閃,這羅天亮的本事還真是不小,竟然能指揮的動兩個公安係統的人。


    把他們送走之後,她又和兩隻小狗做了點好吃的,從糧庫裏拿出來點骨頭丟給它們,尾巴搖的更歡了。


    隻是為了安全起見,她讓兩隻小狗當著她的麵把東西吃完,省的萬一被別人發現了,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她自己簡單的又蒸了一鍋大米飯,配著中午剩的肉湯,又吃了一頓。


    這吃飽飯的日子就是好。


    那個叫小言的男孩天天出現在何露的家門口,每天準點來,直到桃子晚上來把她抱走。


    “姐,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麽的,就是天天過來,和他說了很多迴了,也不頂用。”桃子紅撲撲的臉龐看著更加動人,何露搖搖頭,“沒事,進來坐坐吧。我家裏養了兩隻小狗。”


    也許是孩子天生就喜歡動物,對這兩隻小狗倒是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頭一次露出了笑容。


    桃子在一旁看了欣喜不已,“小言,你喜歡狗啊?哪天姐姐也給你養一隻行不行?”


    “嗯。”小男孩點點頭,“我要養狗。”


    何露把這兩隻狗介紹給他:“你看這一隻叫小黃,另一隻叫小雜。”


    小男孩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隻專心的逗著狗。過了一會兒見天色比較晚了,桃子就要抱著他迴去。


    桃子感激的說:“謝謝你啊,這孩子還挺和你投緣的。你看這天天來你家門口。”


    說完發現自己說的不對,趕緊解釋道:“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小言太可憐了。這孩子……”越解釋越不知道要說啥,幹脆閉上嘴不說話了。


    何露心想,這孩子簡直是個燙手山芋,又不能強行把人家趕走。


    都是羅和平,買房子的時候也不知道打聽打聽。


    羅和平:阿秋!今天打了好幾個噴嚏了,難不成天冷了凍感冒了?


    何露看著桃子的臉龐紅了又白的,趕緊轉移話題:“家具打的怎麽樣啊?我算算日子應該差不多了吧。”


    桃子恢複了點神色:“我爹就讓我和你說打的差不多了,看什麽時候合適,再給姐抬過來。


    何露一聽這個,心裏就十分開心,這大衣櫃打好了放在家裏,總算是離自己想象中的房子更近了一步。


    “那我現在跟你過去看看吧。”她有些迫不及待。


    何露基本上還是對木匠的手藝比較滿意的,又想著何不再打個梳妝台?


    “師傅這大衣櫃多少錢呀?我今天把錢給結清吧,然後你再順便給打個梳妝台。樣式簡單大方些就行,木頭也要普通的木頭。”


    木匠見何露喜歡,高興的笑開了花。他這手藝啊再不用用就廢了,可是村裏人找他打家具的是越來越少,都願意去百貨大樓裏買,時興!


    “哎,都是村裏人,看著給個幾毛錢就行了。打這個又不是為了掙錢。”


    現在私人買賣的確是被禁止的,像這種也算是接私活,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去,木匠對外的說辭就是為了幫忙。何露見他手藝過得去,人也仔細,家裏還有一大堆孩子等著拉扯,就在市價的標準上多給了兩毛錢。


    說實話,就算木匠的手藝一般般,也比現在後世機械打出來的要好上許多。


    “你看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木匠見推辭不過,隻好收下,“我明天一大早起給你送過去。”


    何露大方的揮揮手:“那就謝謝您了。”


    等她走了,木匠對自己的媳婦說:“這孩子啊是看咱們家裏太苦了,變著法子再幫襯咱們呢。我聽村裏人說今天來給她暖房子的都是公安?”


    “是呢,我今天去看熱鬧了,都是公安!看著可神氣了!等以後了我也要當公安。”木匠的大兒子說道。


    二閨女撇撇嘴:“你知道什麽人能當公安嗎?那可都是上學考出來的,你以為你想當就當啊?”


    “還說他呢,全家就屬你最不願意學習!”木匠說道,“以後你們見了這何姑娘,可得尊敬些!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得罪了她,迴來少不了一頓打。”


    大家都點點頭,有幾個沒有見過她的孩子有些好奇的問:“這人真的這麽厲害嗎?我要是認識了她,能不能也和公安認識啊?”


    何露迴去之後先是抱著兩隻小狗親密了半天,今天她就要正式的住進她的新家了。


    左轉轉右轉轉,感覺哪裏都看不夠。


    她特意去後門轉了一圈,後院是家裏最隱蔽的地方,所以通往後院的門她都上了鎖,並且鑰匙隻有一把,她擱在了糧庫裏。


    天色還沒有黑透她就把大門鎖上了,把門得嚴嚴實實之後才放心。自己一個人就是什麽都要小心一點,尤其是村裏人的性格還沒有摸清楚的情況下。


    屋裏早早的點起了馬燈。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才能通電,有了電燈之後就方便多了,再也不用用這昏暗嗆眼的馬燈了。


    雖然這燈起來很有味道,但是她還是懷念現代的燈泡。


    因為還沒有買著蜂窩煤,這些煤球還是羅天亮今天來的時候帶過來的。所以她就比較省著用,得過個四五天才能去買呢。


    晚上的時候她就從糧庫裏拿出來點八寶粥,這東西要熬的爛,爛的才好喝。她把爐子下麵堵嚴實,用上麵的一點餘溫來熬粥。


    這樣就比較省煤球了。


    她把兩隻狗子趕到今天剛給他們建起來的狗窩裏,這狗子卻是怎麽也不走,非得挨著她睡。在她腳邊轉來轉去的,“你們這兩個小東西老實一點,趕緊迴你們的窩那邊睡。”


    她指了指外麵,現在晚上的天已經比較冷了,這兩隻狗子竟然怎麽趕也不出去。最後沒辦法之後在她床邊,給他們兩個搭了個窩。


    說實話,把她為數不多的墊子給了這兩隻狗子,她心裏還有點兒心疼。等什麽時候朝羅和平要點棉花票,趕緊做兩床新被子,要不然冬天可怎麽過呀?


    北方的天氣就是一入秋,眨眼就冬天了,他得趕緊想想辦法。還有冬天的厚衣服,之前的都短了一大截兒,上麵一層層的補丁,裏麵的棉花是一點兒也不暖和了,一看就是繼承的舊衣服。


    她躺在新家的床上有些興奮的睡不著,左翻翻右滾滾,也不知道快幾點的時候才睡著。


    她要添置的東西太多了,這家裏連塊表也沒有,總不能天天憑感覺起床上班吧。


    現在還好,等冬天了,早上天還黑著,誰知道是幾點?


    沒有手機就算了,連手表都沒有,她都不知道穿過來的這段時間是怎麽度過的。


    第二天早起來,昨天晚上剩的八寶粥就熬的稀爛,入口即化。何露用白麵給自己攤了兩個煎餅,總算是過上了正常人呢生活。


    她還記得木匠要來給他收衣櫃,所以吃完就把東西收拾得一幹二淨,她發現她的糧庫不僅僅裏麵儲存著各種各樣的物品,還有儲存其他東西的功能。就好像冰箱一樣,放進去的東西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腐化,仍然和剛擱進去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把這沒喝完的八寶粥以及煎餅都放進了糧庫,準備等中午不想炒菜做飯的時候再拿出來,隨便對付兩口。隻不過不知道這糧庫能不能開啟奶製品一欄,要是能的話以後早上就可以直接喝奶,又能補鈣,又方便省事。


    木匠帶著本家的一個兄弟過來給送衣櫃,何露見這人也老實憨厚,以後說不得在村裏就用到了他們,有心想搞好關係。


    這個村裏人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大隊長就站在最高的金字塔上,這是何露必須要討好的對象。除此之外,她還得需要幫手。


    在這個村裏立足,必須有人幫你立威。這大隊長能做的實在是有限,不然別的村民就該有意見了。所以何露選擇了這木匠一家,首先人應該是靠的住的,畢竟是羅天亮選的。


    再者,桃子是個善良有擔當的孩子,想必家長也不差什麽。


    小言雖然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何露看著,大部分時候還是在大隊長和木匠家裏吃。


    誰家也不富裕,大隊長有這個職責和能力。而木匠家完全就是虱子多不怕咬了。


    等木匠送東西出來,周圍有不少村民圍在那裏問:“這家是誰啊?我咋聽說公安都過來了?”


    “就是一個小姑娘,聽說家裏的哥哥是公安的。”木匠簡單說道。


    “誰家敢讓一個小姑娘出來住?不會是犯了什麽錯吧?”有人嘀咕道。


    周圍一聽這個,都開始議論起來,把木匠急得團團轉,又不知道和誰解釋。


    最後還是大隊長過來喊了一嗓子:“都不下地幹活了是不是?今天的工分都不掙了?”


    大家悻悻地閉上了嘴,沒人敢多說一句。


    何露就站在房頂上把事情看了一個遍,心裏對村民也有了個初步的認識。


    畢竟是挨著縣城邊的村子,要比他們何家村的日子要好過一些,人們臉上的希望也更多些。


    她從房頂上下來,迴屋收拾衣櫃去了。她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因為沒有告訴何小南,所以不敢一下子就明目張膽的搬過來。隻挑了幾件眼下穿的著的衣服放進了衣櫃裏,看著空蕩蕩的衣櫃,她搖搖頭,人生太艱難,她要向活的精致出發。


    因為搬家的事情,所以她向廠裏請了兩天假。等收拾妥當去上班的時候,她發現王君看向她的眼神,竟然帶著挑釁。


    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和王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呀。甚至除了愛紅,她從來沒有在廠裏說過她是頂替別人成績進廠子的事情。


    佛係領導見了她迴來,還挺高興的:“這事情都解決好了?用不用組織上給你提供幫助啊”


    “感謝組織的信任和幫助,領導我已經解決完了。”


    愛紅悄悄問她:“怎麽樣?在那裏一個人住的是不是挺好的。”


    “恩恩,等再過段時間請你過去小住。現在可不敢讓大姑知道。”


    兩個人說了會兒悄悄話,主要這搬家的事除了愛紅和樊山蘭,其他人她誰也不敢讓知道。


    中午三個姑娘一起在宿舍吃了飯,樊山蘭把這兩天織好的帽子給何露:“諾,送給你的。你看喜不喜歡?”


    何露看著針腳勻稱,花樣也很新鮮,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在宿舍裏就戴了起來,照了半天的鏡子。


    “山蘭的手挺巧的,改天我也織一個這樣的。”因為何露的關係,愛紅和山蘭的關係也慢慢變好了。


    等到下午,她就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工會這次的黨員竟然給了王君,而不是她!


    不僅僅是何露震驚,就連佛係領導也一臉吃驚的反複確認。


    佛係領導對大領導說:“這是怎麽迴事兒?我們工會這次的積極分子是何露,也是派她學習還拿迴來個第一,現在這是鬧的哪一出?”


    大領導頭疼的揉揉頭:“你問我我問誰?我申報上去的是何露,誰知道下來的是王君,我還要問問你們工會是怎麽迴事兒呢?”


    愛紅知道後指著王君的鼻子罵:“是不是你搞的鬼?誰不知道這積極分子是何露啊,你說你這樣有意思嗎?”


    王君聳聳肩:“這是上麵決定的,不是報上誰就可以成為黨員的。那樣的話豈不是誰想當就當?”


    牛冰萍同情的看了一眼何露,她知道王君是黨員後,第一時間去問了她弟,知道她弟被選上黨員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涉及到她自己,這些人隨便打架都無所謂。


    王君的態度成功的激怒了愛紅,愛紅激動的上去想扇王君,何露一把把她拉住了,“姐,別衝動!有些事情可不是那麽隨隨便便打一巴掌就能解決的!”


    何露說完,抬頭冷漠的看了一眼王君,就是她現在成為了黨員又怎樣呢?這保不保得住,能成為多長時間?都可是個未知數。


    雖然這麽想,可是何露心裏還是難免很生氣,她隻是一個人,普普通通的人。原本計劃好,等成為了黨員,就要加入縣裏最大的紅衛兵,然後再完成任務。可是現在計劃被完全打亂了。


    而唯一能夠理解她,傾聽她訴苦的羅和平也不在身邊。


    王君被何露的那一個眼神嚇到了,她沒想到一個人的眼神可以冰冷成那樣子。


    這還是她平時認識的那個何露嗎?


    愛紅聽了何露的話,冷靜下來也知道,就算把王君打一頓,這黨員的身份也是在她身上,甚至還會波及到她受到處分.


    就像何露說的,這件事情不僅僅是簡單打一頓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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