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師簡直不敢相信地看著林卉,在她眼裏,林卉可是她最喜歡最得意的學生啊。


    “林卉,你解釋一下吧。”


    林卉直視著黃老師,目光堅定。


    “黃老師,我沒有偷,肯定是何美華自個兒放進我包裏的,她想害我,希望我被趕出文藝隊,她看不慣我已經很久了。”


    黃老師聽得目瞪口呆,還有這種操作?


    這簡直顛覆黃老師對這群學生的認知,說起來她從小到大都挺順的,在文工團被幾名軍官追求,她不知選擇誰才報名躲到小鎮裏來。


    她活到二十歲,都沒遇到過什麽栽贓陷害的事。


    如今眼前的林卉說得頭頭是道,憑何美華與林卉的關係,何美華確實有陷害林卉的可能。


    黃老師有些暈乎,辨不清誰真誰假,那二十多名學生也都一頭的霧水,她們普遍覺得林卉不像是偷錢的人,可事實又擺在眼前。


    何美華見大家似乎聽信了林卉的話,頓時委屈得大哭起來。


    “黃老師,同學們,難道你們相信林卉這位小偷的話?她家窮得要死,頓頓吃素菜,估計早惦記我包裏的錢了!”


    何美華這一哭,大家又有點偏向她了,畢竟錢是從林卉包裏搜出來的嘛。


    黃老師這會子突然又想包庇林卉了,說:“林卉,你把事情澄清一下,如果你確實偷了,肯認錯,向何美華道個歉,我……我可以答應不把你趕出文藝隊。”


    何美華跺腳,“黃老師,你怎麽可以留個小偷在我們文藝隊,這說出去多丟人啊。”


    林卉突然想到一事,一把將何美華拽到自己麵前,說:“小偷確實不能留在我們文藝隊!如果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那這個人比小偷卑劣一百倍,她不僅不能留在文藝隊,還得全校通報批評是不是?”


    何美華有些慌張,結結巴巴地說:“你偷了就是偷了,誰……誰有閑心害你,吃飽了撐著吧。”


    “何美華,你就是吃飽了撐著!你不是說,你來這裏時包裏的錢還在麽,然後你拿錢去買零食吃,對呀?“


    何美華點頭,“對呀,我買五毛錢的奶糖吃了。”


    林卉轉而看向黃老師,“黃老師,這裏還有二十多位姐妹們呢,她們都知道今晚我啥時候來的。”


    這時一位女生站出來說:“我記得,林卉是在我之後來的。”


    “對對對,林卉是在孔玲玲之後來的。”大家都點頭讚同。


    林卉又問:“我來了之後做了什麽?”


    這時兩位女生異口同聲地說:“她扔下包就衝向廁所,說是尿急!”


    林卉看著何美華,哼笑一聲,“聽見了沒,我來這裏扔下包就跑廁所去了,壓根沒時間找你包,更沒時間偷你包裏的錢!我上完廁所和黃老師一起進門的,然後就見你在那兒翻書包。”


    何美華臉色漲紅,“那……那錢怎麽跑你書包裏去了?”


    林卉將自己的包拉好拉鏈,然後擺放牆角,不急不緩地說:“這還不清楚麽,你趁我上廁所時,把錢塞進我書包的呀。怎麽,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記得了?”


    這時有一位女生跳出來驚道:“對呀,黃老師和林卉進門時,我就見何美華一直背對著我們在那兒翻騰著什麽。何美華,你這人怎麽這樣,太可怕了!”


    其他女生同時驚唿,“是啊,太可怕了,咱們身邊怎麽會有這麽陰險的人!”


    黃老師現在心裏也透亮了,這麽多人在場,看見林卉一來就去了廁所,然後和她一起進的教室,根本沒有時間偷錢。


    這一切,都是何美華自導自演的。


    隻見那些女生一下子全都遠離何美華站著,何美華解釋不清,便耍橫道:“不是我放的,我哪知道錢怎麽跑林卉包裏去了?”


    黃老師厭惡地看著何美華,“林卉壓根沒有一秒的時間去偷你的錢,難道你的錢會長腳,自個兒跑到林卉的包裏了?你借著吃奶糖就一直蹲那兒背著大家翻騰包,作案的隻有你自己!”


    何美華辯解不清,突然哀求起來,“黃老師,你別趕我走,既然林卉沒偷,肯定是我認錯了包,不小心把錢放進她包裏了。”


    黃老師直接將她推出門去,順便把她的包也拎出去,“別跟我解釋這些,迴你的家去吧,明天我還會把這事報告給校長,看他怎麽處置你。”


    黃老師把門一關。


    何美華在外麵拍門,哭道:“黃老師,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迴事,你別趕我走呀!”


    黃老師聽煩了,還過來上鎖。


    何美華聽見上鎖的聲音,哭得十分慘烈,不過很快她又停止了哭,迴家去了。


    大家都知道,她肯定迴家找她爸去了。


    現在文藝隊剛好二十八個人,排成四隊,每隊七人,整整齊齊,少了何美華,大家感覺這個隊伍都好看許多。


    顯然,何美華找她爸是有作用的,至少第二天學校沒有點名通報批評。


    不過黃老師也頂住了校長給的壓力,就是不同意再讓何美華進文藝隊,她說了,文藝隊必須是一片淨土,如果校長堅持讓她接收,她就走人,不幹了。


    校長不至於讓黃芸芸走吧,隻好在電話裏跟鎮長說,學校文藝隊每周才學兩個晚上,學不到多少東西,鎮長要是有心栽培女兒,把何美華送縣裏去學才是正道。


    鎮長無話可說。


    當林卉與何美華第二天在教室裏碰麵時,林卉冷不住笑道:“害人終害己,說的就是你!”


    何美華可不服氣,“你別得意太早!”


    上課時,何美華與她的同學陳蘭一直在寫紙條,陳蘭說何美華不該著急,沒挑到好時候就下手了。何美華則說自己當事心有些慌,沒太留意到林卉的行蹤,這迴便宜了林卉。


    此時林芳茹也給林卉寫了一個紙條,因為這事昨晚睡覺時林卉就悄悄說給她聽了。


    林芳茹寫道:何美華嫉妒你成績好,又嫉妒你唱歌好,現在舞也學得好。你可得小心,這次她沒害到你,估計還有下迴呢。


    林卉迴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先別管那麽多,好好上課聽講吧。


    林芳茹收了紙條,乖乖聽課。


    下午,林卉和林芳茹一起迴家。


    林卉見張秀麗帶著弟弟小峰在屋旁一棵大樹下玩,還唱歌給他聽呢。


    “張阿姨,你唱的是什麽歌呀,唱得真好聽。”林卉跑過來笑著問。


    張秀麗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說:“我唱歌哪裏好聽呀,是這歌韻律好聽。小峰愛聽我唱歌,我就亂哼幾句。”


    “張阿姨,帶小峰累不累,你喜歡住在這裏嗎?”


    張秀麗見林卉問得這麽直接,不禁笑了,“帶小峰哪有什麽累的,不就是帶他玩別讓他磕著,喂他吃別讓他餓著麽,又不下地不挑擔的。住在這裏挺好的,一個人住一間屋子,沒人打擾,我在娘家住整天看哥哥嫂子的臉色,那日子過得可難受了。”


    林卉托著腮幫子問:“他們嫌棄你,你幹嘛不再找個人結婚?”


    張秀麗拿指頭戳了戳林卉的腦門,“你呀,人小鬼大。我也想過再嫁,可是上門提親的那些男人沒一個靠譜,我年紀大都大了,何不多等幾年,怎麽也得找個對自己真心好的人,可不能再嫁錯了。”


    林卉點頭,原來張阿姨是個心思清明的人,家裏有她幫著,日子肯定越過越順。


    林卉起身,準備去做晚飯。


    張秀麗卻道:“來,你看著小峰,我去做。你在學校讀書累,你爹修路更是辛苦,我給你們包餃子吃。你大伯母還送來幾條小鮮,我再給你們炸盤酥魚,怎麽樣?”


    “好嘞。”林卉都要流口水了。


    直到天黑林成慶才迴家,和林卉、張秀麗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飯。


    喂小峰吃了粥後,林成慶便摟著他坐在屋簷下逗弄著玩,林卉在屋裏寫作業,張秀麗收拾碗。


    這景象很是平和,如同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似的。


    經過一個星期的調整,林成慶狀態也好了許多,雖然心裏還時不時想陳翠紅,但沒之前那麽難受了。


    他知道自己是個沒大本事的人,所以也就接受了自己的老婆跟著前夫跑了的事實。


    “成慶,聽說咱們這路修修補補十幾天就能幹完,之後你想去哪兒幹?”一位鄰居端著碗邊吃邊來找林成慶聊天。


    林成慶抬頭瞧了瞧這位叫栓子的鄰居,“怎麽,你有地方去?”


    栓子扒幾口飯菜嚼著說:“嗯,我叔給我介紹了個活,但得出省,去浙江那邊修路,過年前五六天才能迴來。”


    林成慶掰了掰手指,“喲,差不多能幹一個半月的活呢,工錢怎麽算?”


    “一天四塊!這工錢可以吧。如果你也想去,咱們就拉上幾個人一起去吧,這左右能掙一百七八十塊錢哩。”


    “好,我去。”


    就這樣,再修了十一天的路,林成慶就跟栓子帶著十幾位村民出了省,去浙江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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