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在夏盈光這裏嚐到了滋味, 加上近日公事不忙, 橫豎也快放國慶了, 便在環島綠洲小區的別墅住了下來,度過近半月的寧靜時光。


    半個月,足以將生澀的、待他還很陌生的夏盈光給幹熟。李寅以為夏盈光不懂男女這方麵,但其實她都明白,這算是重生為她提供的一點經驗, 讓她在這方麵少吃點虧,不和夏凱飛打交道, 也不跟夏家人打交道……最好呢,別讓她見到那對夫妻。


    對夏盈光來說,她最痛恨的人除了夏凱飛一家人, 就是那對在她落魄逃亡的時候收留她的夫妻了。


    一開始撿到她的人是宋豫川的妻子謝涵。那是個知性文雅的女人, 非常溫柔, 她讓夏盈光管自己叫姐姐。


    謝涵聽說了她的經曆,認為她非常可憐,很憐憫地道:“盈光, 你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吧, 我們家裏也沒有孩子, 多你一雙筷子也不多!”


    夏盈光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好人,跟李琦說的“外麵那麽亂,全是壞人, 你這麽個漂亮姑娘走上街是很危險的”完全不同。


    她會做飯, 而且手藝不錯, 便感激地留下來,每日為女主人謝涵、以及男主人宋豫川做飯打掃。


    她認為自己是應該的,她什麽都不會,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但好景不長。


    後麵發生了一些讓她一輩子也不願意去迴憶的事,所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這兩個人,她發自內心地憎惡著他們。


    而且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她對李寅這樣突如其來的“好人”,並非全心全意的依賴感激,她覺得李寅好,但不敢交付全部的心。


    她知道世界上沒有那樣的好人。


    至於李寅,他是很喜歡夏盈光的,也是很願意陪著她的,雖然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共同話題,夏盈光懂得不多,可好奇心很重,對什麽都好奇。她好奇,但不問,有疑問就憋著,寧願憋著也不說。


    因為她總怕鬧笑話。


    所以要李寅三番五次追問她,她才肯說。李寅有時候都會很驚訝,她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怎麽會連這些都不知道……但他還是會很耐心的解答。


    夏盈光就是溫吞水一般的性格,軟得一塌糊塗,也不會拒絕人,就好比院子裏種植的玫瑰花。那花的名稱叫瑞典美人,呈現柔嫩的粉色,經常開不了幾天就謝了,特別的嬌貴,需要人萬般疼愛。


    因為夏盈光這樣的性格,所以隻要李寅不斷對夏盈光提問,她便會迴答,他們之間就一直有很多的話可以聊。而且夏盈光喜歡學習新東西,電視上步步高點讀機很火,夏盈光被廣告給吸引了,沒說要買,隻是喜歡那個廣告。


    一看見那廣告,就跟去那家餐廳看見了鋼琴一般,總是目不轉睛,眼裏透出一股好奇的喜愛來。


    李寅問她:“想要?”


    夏盈光搖頭,說:“不想……”


    她總要李寅東西……感覺很不好意思。


    李寅給了她房子、什麽每個月有收益的基金——現在她也明白了過來,這個不是一份工作,隻是因為收益高而相當於一份穩定工作罷了,而且除此之外還有車子……翟超逸開來接她出門的那輛車,就是李寅送給夏盈光的的,並且已經轉到了她名下。


    他對夏盈光很大方,常常對她說:“你想要什麽舅舅都給你買。”


    夏盈光從不提任何要求。


    因為夏盈光沒有駕照,哪怕送了輛豪車給她她也不會開,於是李寅就讓翟超逸開車接送她。


    而翟超逸並不住在夏盈光家,要是夏盈光想出門,隻需要給她打一個電話,說一聲:“anne,我們去……”


    她就會在二十分鍾內會開車趕到。


    她的生活變化很大,曾經夢想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她沒有貪念,隻喜歡安定,所以看見想要的東西是習慣性的告訴自己不想要。


    對於電視上的點讀機廣告也是如此。


    李寅瞧不上那種東西,夏盈光都這麽大了,用那個多弱智?


    他讓夏盈光拿著書本,指一個單詞他讀一個單詞,給她當私人的點讀機。


    這種體驗非常新鮮,但他有時候也會覺得不耐煩,因為夏盈光眼裏隻有學習沒有他——這是讓他不高興的主要原因。


    半月後,李寅就不再每日住下,他有工作忙,基本是隔一天來一次,因為從他的公司開車過來,要一個小時左右,要是遇上堵車,就更花時間了。可他經常會忍不住想夏盈光,想抱她,有時候因為工作到了晚上沒過來,夜裏很是想她,想見到她,就半夜自己開車過去。


    一般過去的時候,夏盈光已經睡了。


    他掀開被子上去,將她攬入懷裏,夏盈光的睡眠很好,加上一天過得充實——白天夏盈光都是在學習、上課,周末會出門,所以非常累,陷入睡眠後對周遭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曉。


    不過她早上總是醒得很早,有時候醒來是能看見昨晚上都不在,早上卻突然出現了的李寅。


    今早醒來的時候,李寅恰好洗漱穿戴完畢,他的一身西裝很筆挺,西裝都是那樣子……但不同的人穿起來效果也是不一樣的,他穿著就非常合身,因為養尊處優而氣質出眾,人高大,身材也好,寬肩窄臀大長腿。


    李寅早上有個會要開,見夏盈光醒來,便迎著陽光走向她,在床前停住了腳步。


    夏盈光睡眼朦朧地看著他,困意濃厚地喊了聲表舅,但神態茫然,有些不明所以。


    “盈光,早上好啊。”李寅彎下腰來,雙手撐在床側。對著夏盈光剛睡醒的漂亮麵孔審視半晌,他低頭吻住了夏盈光的嘴唇。夏盈光一下就醒了,她微微睜大眼,李寅把手伸進被窩裏,夏盈光有點冷,還有些癢,就打了個哆嗦。


    李寅似乎搔到了她的癢處,將夏盈光親得蜷縮起來,嘴裏悶悶地笑,一邊抓著他的衣服輕聲哀求道:“表舅……哈哈哈,別撓我……”


    “怎麽?不喜歡跟我玩?”


    “嗯……我癢。”夏盈光還是笑,床單被她弄亂,李寅的衣服也讓她抓得發皺。


    “哪裏癢?這裏?還是這裏?”


    跟夏盈光開這類玩笑毫無意義,因為等她反應過來,肯定這氛圍都過去了。


    夏盈光果然不理解,拚命扭著。


    李寅與她玩鬧,將她壓在了床上,一麵在她脖頸上親吻著,一麵道:“盈光,今天晚上舅舅就不來了,你得給我打電話知道吧?嗯?”


    “嗯嗯,我知道。”夏盈光記得這迴事,李寅晚上不來,她很高興,笑聲也變得歡快。


    李寅計算著時間,很熱情地抱著她擁吻完,將她親得滿眼水光,眼尾泛紅地看著他,方才出去。


    夏盈光起來洗漱的時候,李寅拿著一份報紙,匆匆在飯廳吃完了早飯,就坐上在門外等待他的車。而他留下的這份報紙,夏盈光會坐在餐椅上繼續看。


    她近日又養成了看日報的習慣,因為報紙上除了一些她需要的常識等信息,還會有一個角落,塞滿了各種招聘廣告。


    她喜歡看招聘廣告的部分,因為她很想找個什麽工作,可夏盈光看完後,很失望地發覺這些工作鮮少有不要求學曆的,至少都要求高中學曆或者有經驗者。


    她再次想到那張名片。


    那個攝影師說的拍攝與報酬,非常吸引她。


    她現在每天都在學習,一周有兩節心理輔導課,剩下的就是英語,和教她語文了。當然這個語文和學校學的那種不同,包含了跟人如何交際,如何辨別是非,總之以後夏盈光和旁人交往,都需要用到這門課上的內容。


    夏盈光認為,自己雖然不夠聰明,但辨別是非的能力是有的。她能分清誰對她好對她壞,誰是真的好誰又是假的好,或許一開始她不能夠一眼看穿——換在大多數人身上或許都不能夠做到,不過日久見人心這句話是有道理的,日子久了,她就會有感覺了。


    她現在的想法就是,李寅說送她去讀書,那她努力一點,認真學習,等她出人頭地,就有了立足之地吧?


    掃視了一圈報紙上的招聘信息,夏盈光再次一無所獲。


    她忍不住迴到房間,把手機拿出來,翻到那個電話號碼。


    名片她已經揉成一團扔掉了,但電話還存著,她上次撥出去後,過一秒就掛了。


    夏盈光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窗外的泳池在陽光下波光粼粼,衝浪裝置打開著,一層層的水浪在泳池麵上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才修剪過的玫瑰花枝挺拔的向著陽光,粉色花瓣有些許飄落在水麵上。


    猶豫再三,夏盈光打了一份腹稿,最終還是忍不住撥了過去。


    她的心理輔導老師對她說:“人總是要邁出第一步的,有了第一步,後麵的事就容易多了。”


    電話很快接通,對麵傳來一聲“喂”。


    夏盈光很禮貌地打招唿,說明來意:“您好,您是攝影師吧,我,我是……”


    沒等她說完,電話那頭就很熱心地道:“來當模特的?”


    這位攝影師總是廣撒網,到處送名片,總有那麽幾個天真無邪的、沒見識過人間醜態的學生妹會上鉤。


    這不,魚餌拋下去,魚就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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