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一片葉子,被風吹著搖擺,一會兒這一會兒那,他想停下歇歇,前往路邊的小亭子裏坐坐。


    他像被習慣束縛的一條狗。哪裏也去不得,也不會做出改變。


    他會做出改變的,他離開了空島,虛幻的空島,迷惘了多少人。


    可改變的還不夠多,土挖的不夠深,他還沒看到內心的光質。他覺得內心的光能救他逃出藩籬。


    逃出大鯨的打擊。


    世界那麽大,還是在家宅著吧。坐在魚缸前看黑武士在底棲巡遊,黃大仙在半空做法,粉斑馬追著走神的紅米奇,五彩麗麗躲在蘑菇房裏獨自思語,難不成它是悟道者嗎。


    在它的蘑菇道觀裏推演存在的奧義。


    他走向下一個未知的站點。


    晨光熹微,還很柔弱,這個時間王尨還在夢中玩樂吧,使勁的玩使勁的睡,有大把的時光供他揮霍。王凡羨慕不已,他性子沒兒子灑脫,麵色憂愁,雙眼缺少神采。


    美諾跟兒子來接他下班,王尨抱在懷裏跟團黏泥,放不下也不肯走,甩不掉,有時候黏得慌,有時候傲嬌的不理人。


    排著長隊,等待兩日一次的核檢,毒何時是個頭,在死亡威脅麵前,孰輕孰重呢。


    太陽早早的起來了,心裏空落落的王凡還是決定去買菜,他看著“萬馬”奔騰於路中,前往各自的領域創造價值,他不知怎麽感到心裏一陣又一陣悲哀。


    不管是當年就學,還是現在工作,都在一個看不見的牢籠裏折騰。隻是當局者迷,他遲遲沒有悟出他在一個牢裏。


    物質獲得的愈多,精神愈是萎靡。


    他減少出行,斬斷多餘的行。在屈指可數的行裏活著。


    要麽掙紮,要麽死去。既然死不了,就好好活著。接下來的問題有兩個怎麽活,活出什麽樣。


    萬馬奔騰於路上,他獨自提肉返迴家。忙碌的人奔赴著,悠閑散漫的王凡憂愁著,妻兒還沒起吧。


    慢慢地踱迴家。


    我的內心不過一片黑暗,長期處在黑暗中,偶爾,會有頓悟的感覺,那個時候能夠逃出生天,雖然隻有一瞬間,也足以使我心花怒放。像黑暗破了道口子,光從外麵射了進來。溫暖了長期抑鬱的內心。沉悶的,乏味消愁的。黑暗無處不在,籠罩著我,我無所適從,每每念著禪語,希望借此獲得抵擋無盡黑暗的些許力量。


    串錢柳搖著風,地上散落少許飄零的葉子,天上白雲在藍碗裏,是一團還沒和好的麵團,王凡背靠著連翹,心裏極其不暢,離開了家坐在樹下讀葉前輩的《黃金台》。


    讀到結尾,也不是滋味。看著樹影子在地上祈禱。家的矛盾,他眼裏渾濁的愁緒,明日的工作等等,太陽還在盡情的曬著它的食糧。


    他來到海子的詩前,人間四月的暖陽,他內心亂如麻的聒噪,一隻蟬住進了他心裏,肆意的開始製造麻煩。他哪裏也不去,坐在串錢柳樹下,讀著海子的詩,刮著內心擠滿的鱗片。47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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