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恢複了往昔繁忙緊湊的局麵,車輛川流不息,人頭攢動,樹枝搖著葉子,清風吹著雲朵,王凡推著兒子走在街頭。


    用不了多久,他將重新迴到大屋,大屋的勞役生活。


    他討厭那裏,又不得不暫時寄生大屋的屋簷之下。他低下頭顱放平姿態,他哪有什麽姿態呢,他勉強的活在那裏。


    平靜的日子好像預示著未來的動蕩波折,他身上背著的幾座大山仍然屹立不倒,他每每在深夜抬頭望著深淵般的高山,他的心髒壓抑的一陣陣痙攣。


    他也想當“麥田裏的守望者”而非大屋機械般的仆役,為了金錢而忙碌一生,多麽庸俗和無奈嗬。有多少人逃出了金錢的魔窟呢,有多少人還在跋涉金山,可能不過是小鐵山,但還是有很多人無腦的爬行。


    咬牙忍住,等待“大改變”的到來,等待打破內在封鎖的外來之物,這是他現在唯一切實可行的動作。


    日子隨著水流走,平凡的日子,繁瑣的日子,很難見到真正有意義的時候。大多數處在平凡的路上,看不到大的變動。在平凡的路上接受死亡的麻木不仁,一點一點滲透到骨子裏,最後忘記了原本的初衷,即使記起來了,也有心無力。


    白夜循環,兩點一線的奔波,每天的日子大多相似,無限延伸,看不到盡頭有著什麽。


    島村再次離開雪國,駒子桀驁的沒有迴去選擇了送別島村迴東京,她更看重跟島村道別,而非跟快要斷氣的行男告別。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她站在雪中,雪飄落著,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憂愁。


    南池沒有雪,大風刮來了雨,細而密,王凡撐著傘,鞋裏進了水,水麵映著光影,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坐進了車裏,再次前往大屋。


    比起五月時初來乍到,在大屋也過了五個來月,時間埋在這裏,在平常中不斷進步,在平凡中研磨不甘的性情。


    他苦惱不已,不知怎麽活著,蘇月走了,千瑜也走了。眼中的雲霞飄遠了去,根本不是一條軌道上的車,怎麽同行。他孤單落寞,似是而非的活著。


    什麽都提不起興致,森林裏多了棵叫“駒子”的樹,她彈著三弦琴,想著意中人。那又如何呢。駒子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而王凡也不是島村。他隻是他自己,遭受蘇月千瑜遺棄的那個人。


    他所追尋的是浪花裏的泡沫星子。


    他低頭看著雨,地麵上都是雨,閃著微光,車輛從耳邊馳過,他一直看著雨,像看著美好的女人,有雨一樣細膩柔滑的肌膚,頭發很美,相貌很美,比純天然還天然,這些美麗比起靈魂的投影,不值一談,但靈魂又恰恰需要美麗的外表來加以裝飾,以便吸引異性的注目和想念。


    人畢竟離不開人。


    天空亮了,似大魚青白色肚皮,擦著水草晃悠,遊然自在。他強忍睡意,還是在困盹中坐著眯上了眼,伴著嘈雜的機器聲,進入到睡眠的淺草灘地。1014晨6致浪花裏泡沫星子,迴不到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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