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在夕山找了個小單間,他留在了那裏。王凡一家去了南池,空氣比洛城要好,鼻子仿佛通了,眼睛看得也更清晰。但心結依然沒變,不受外在環境絲毫影響。古舊的南池嫁接著新的肢體,繁華的洛城醜態畢露,豐腴的身體被無數過客糟蹋。他恨這座虛偽的城市,恨養育他成長的這座城市。恨他自己沒有出息,沒有天才的智力。他是被洛城丟棄的孩子,被上帝拋棄的棋子。


    人生根本沒有公平可言,所謂公平隻不過是勝利者戲謔的話語。


    平靜的等待,一大早美諾就傾倒著她意識產下的垃圾。沒有答複。王凡平靜地感受到河村緩緩流動的水流,清澈見底,水草依依。跳動著光粒子。他想讓心平靜下來。已經如此糟糕了,他不懼困境更深一步的惡化,他已經止損了,現在隻剩彌補,然後完善這個家,讓家配得上南池和洛城。王尨是新的生命,不應該繼續遭受家的騷擾。


    他隻剩自己可以依靠了,這個世界不會無緣無故的同情你。他用狼的眼睛瞅著世界的汙點,用狼的步伐輕穩的踩在雪地上。傷口沒有縫合,淌著黑色的血,疼痛感漸漸脫離身體的感官,沒心沒肺的力量逐漸複蘇,這個世界並不需要容器。容器是多餘的,心裏的騷動是多餘的,他需要冷酷無情,他需要殘忍的意誌,頑強抵抗家人的弊病和世界的惡意。


    他越來越不相信人了。人的爪子會傷人。


    他要成為自己的果斷,自己的上帝自己的主宰。他需要掌控家人掌控氣運打倒世界的惡意,宣揚善道大同。


    你首先得承認自己是異類,在根本上與他們不同,然後才能走出世界的影子他人的影子,發現自身的存在。與他們劃清界線,保持警惕。徹底的決裂。才能誕生“新的王”。


    領著父母去麵試,二十來年的工作終究告一段落了。是否是新的啟程呢。撕掉過去的臃腫,在南池輕裝上陣。走出夕山,脫離舒適區的慢性毒素。黑暗的未來破開了一道口子,光刺破長空,令靈魂為之一震。古老的封建王朝統治了多少代人,碩大無朋的大樹也有傾倒的一天。新的開始,就從四月開始了。


    南池的街很熱情,到處是車的影子,除了家之外,一切都被車子包圍,整座城的路上布滿了這種人造生物。


    等待夜晚到來,坐一個多小時的公車前往夕山,看著夕湖的水波,黑漆漆的倒掛著高樓的招牌。湖邊閑散的人,跑步、健身、廣場舞、唱歌,各形各色的生活隨著夜的到來,登上了舞台,每日如此。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呢,王凡的心把一切擋在了身外,湖水破碎,如同人的意識崩潰,夜空的雲不斷濃縮,匯聚成眼裏的光,看著夜色撩人,看著荷爾蒙激情四射。


    他隻是人間的過客。一個人來一個人去。夕山,也會成為他記憶中漸行漸遠的一個點,在未來的某一日想起時,不過爾爾,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任何細枝末節。412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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