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紀念冊裏總會有那麽一個忘不了的人。


    時間,在歲月的夾縫中悄然而去。


    有低沉的風,遙遠的塵埃,在空氣裏輕輕打轉。有一種感情,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失去色彩。有一種想念,不會隨著命運的坎坷而丟掉深刻。有一種記憶,不會因外力的插手而放棄自己的位置。


    這是莫橙羽很喜歡的一句話,也許,可能。


    秀氣的字跡在長條紙上,輕輕地寫著,他想象著她微瀾的眼眸,淡粉的嘴唇一字一句的朗誦著。如出水的木蓮亭亭玉立,在輕霧嫋嫋的水灣裏,眺望著遠山晨曦。


    她抬起玉腕描繪著石城古鎮的一石一木,墨染的石磚,赤玄的木舍,長長的古道,像條青綠絲帶係在女子的腰上。她舉著米白色的油紙傘,閑庭信步,感受著春日裏,柔滑的清風拂過臉頰,在心畔裏縹緲著時光。


    住在王凡的心裏,腦海裏,想著她,在課堂上張望著她所在的位置,見著了心裏便莫名的心安。嘴角輕揚,眼裏飽含深情,而莫橙羽並不知曉有個男同學如此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認真的做著筆記,跟舍友輕聲交耳,莞爾嫣然。


    一年,兩年,沒有表白,沒有牽扯。


    命運的姻緣線縱橫交錯,像一趟又一趟的列車駛過數不盡的車站。到底要去往哪裏,最終停留在何處,不得而知。他們身處同一個社團裏,時不時的有所交流,一些社團活動也參與其中。沒有大風也沒有太多的接觸。輕輕推動的桌球杆,清脆的擊響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王凡熱情似火,表麵風淡雲輕,不知她又如何呢。是否感知得到一顆惴惴不安的靈魂,在地獄入口處,與彼岸花耳鬢廝磨。


    第三年。


    石塔山之行,一群人半夜登頂,期待著日出的到來,還是第一次看朝陽升起,晨起的老漢從山下跑來,眾人在塔內窩了一宿,乍暖還寒之際,攏緊衣服站在石塔外簷,伸出的飛簷如同女子的衣角,隨風輕擺。風很大,簌簌作響,眾人又是搓手又是小步來迴挪動,莫橙羽雙手揣進玫紅的風衣裏,風帽籠首,她就像那湖海之巔的日出,隱於層雲疊霧之後,深藏於王凡的心裏,撫慰著他憂傷沉醉的心靈。她哪裏會知道,初次見麵之時,她就已經住進了王凡的心房,日日夜夜陪伴著孤獨的靈魂呢。


    迴首往事,不堪迴首。孤僻的王凡,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黑色的走廊,窸窸窣窣的聲音,夢中的女子輕輕蛻下衣裳,如同花叢的白蝴蝶灑著金粉,雪白的肌膚,有如玉山的朦朧,煙寒澀澀,輝月銀湯。沉默的大多數,積蓄了大地的力量,感情用事,無法抵抗理智的城牆。他看著袁卓把奶茶推到了橙羽麵前,親密的舉動,而袁卓又暗知王凡的心事,本來隻是小小的一件事,女士優先,如果換作他自己,也會禮讓的把飲品給後來的女士。摔倒的銀河,皸裂的冰川,怒氣的女子,風像刀刮著王凡的神經,他感覺要瘋了,竟做出這般衝動的事來。頭腦一片火熱,往後的歲月,唿嘯著永不融化的雪山和懊悔。


    誰的青春沒一點衝動,衝動的代價如此之大。三年的情懷,毀於一旦。每每想起,無不感慨萬分。1218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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