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裝銀票的荷包比較小,豆父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穩妥的地方,把荷包藏好,做好了記號。


    在風雪中又迷失了兩次方向以後,才幸運地迴到家中。


    跟他同樣幸運的還有範業文等人。


    因為風雪越來越大,在後邊拚命追趕他們的大老肥等人,終是失去了他們的行蹤,沒追上。


    倒是讓範業文他們逃過一劫。


    隻不過迴去以後,範業文是越想越咽不下心裏的這口惡氣,加上裝著銀票的荷包也丟了,讓他沒法子對手底下的兵丁們交代。


    更沒法補貼那些因此死去的兵丁們的家屬。


    惱羞成怒之下,跟長官匯報以後,帶領著一大隊人馬,重新迴到靠山屯。


    那些截殺他的人裏,其他人他不熟悉,可秋生他是記得牢牢的。


    他還記得當時吃飯的時候,那個姓萬的老頭兒好像就是秋生的爹。


    所以一到靠山屯,就把老萬頭兒給逮住要砍他腦袋。


    老萬頭兒都嚇傻了好麽。


    再沒想過有一天他熱情接待過的官爺,會轉過頭來要殺他。


    就說他也沒得罪過官爺呀!


    難不成是在酒桌上喝多了,曾經說過啥讓官爺不高興的話?


    就算真曾經說過啥話,也不至於特意帶這麽一大隊人馬過來報複他吧?


    老萬頭兒跪地上大喊冤枉:


    “官爺,官爺我冤枉啊!


    您要殺要剮,總得讓我知道個為什麽吧?


    總不能讓我到了閻王爺那兒,還是個冤死鬼呀!


    官爺,您到底值為啥想砍我腦袋,您好賴跟我說說原因成吧?”


    範業文到現在受的傷還都沒好利索呢,可恨死當初截殺他的那幾個人了。


    其他那幾個人他認不出來到底是誰,想來把老萬頭兒的兒子給抓到,就能拷問出來一二了。


    於是他氣哼哼地說道:


    “你說你不知道?你有啥臉說你不知道?你兒子都幹了啥好事兒,難道他都沒跟你迴來匯報過?


    我今兒就明明白白讓你做個明白鬼,我之所以要砍了你的腦袋,是因為你兒子帶著一撥人馬,曾經截殺過我。


    如果不是官爺我福大命大造化大,這會兒怕不是早已經喂了野狼了。


    這迴你知道我為啥要殺你了吧?


    可還覺得冤枉?”


    聽範業文這麽一說,老萬頭兒都冤枉得涕淚橫流了好吧。


    當下就站了起來,心說,麻蛋的,老子可不跪你這糊塗的狗官了。


    你說你想殺我,找個啥理由不好,偏拿我兒子做筏子,你就缺德吧你!


    他這會兒也不害怕了。


    害怕也沒啥用啊。


    狗官要想砍他腦袋,啥理由找不出來呀,是吧。


    左右是個死,倒是要讓狗官知道知道啥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於是他叉著腰就嚷嚷上了:


    “官爺,我看你今年多說也就二十來歲。


    可你知道我那唯一的兒子死了有多少年了嗎?


    我還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兒子他已經死了十九年零三個月了!


    真要是我兒子曾經截殺過你,你那時候不過是三四歲的年紀,怎麽著?


    還能記到現在?


    再者說,誰不知道我兒子是個半身不遂的殘疾,他想截殺你,他也得能爬起來算呢!


    你想殺我,你能不能費點心,好歹找個靠譜點的理由?


    別這麽不走心,隨便整個鬼聽了都不敢相信的理由出來糊弄我!”


    範業文一聽,哎這不對呀。


    難不成我吃飯那會兒,半路進來跟我瞪眼睛那漢子,不是這老頭兒的兒子,是他孫子?


    於是眯著眼睛盯盯看著老萬頭兒,又開口說道


    “那既然不是你兒子,必然是你孫子了!”


    老萬頭兒一聽範業文提他孫子,差點沒氣背過氣去:


    “嗨我說官爺,我那大孫子是最老實不過的一個人,他就是個本本分分的鐵匠,啥時候截殺過你了?


    你也給我說個明白,好讓我知道知道,他是不是真幹過這檔子事兒。


    不然你紅口白牙地隨便誣賴好人,這可不地道啊!”


    範業文冷笑一聲:


    “就是那天咱們一個桌吃喝完以後,我帶著手底下的兵丁往外頭一走,他就跟幾個人,在半路劫的我們。”


    老萬頭兒一聽,“呸”了一聲:


    “你說這話,他也得有人肯信呢。


    滿村子誰不知道,我那孫子因為往馬匪騎的馬蹄子底下扔鐵蒺藜,被馬給踩了,肋骨都斷了兩根。


    咱們喝酒那天,他躺炕上都不能動彈。


    這咱們滿村子裏的人都能作證。


    你就說他上哪嘎達去劫你的道去!就算他有那個心,他也沒那個力呀,他得能動彈得了算呀!


    所以說,你這不是純屬胡說八道呢嗎!”


    範業文一聽,難道真是自己整岔了,劫道的那幾個人,跟這老頭兒沒關係。


    於是他就問:


    “那我問你,咱們吃飯那天,半路從外頭進來的那漢子,是你的什麽人?就你還替他說過好話的那個。”


    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天了,老萬頭兒歲數又大了,急切間,還真就想不起來了。


    他撓撓腦瓜子,扭頭問那天也坐那桌的村民:


    “哎,我替誰說過好話了?我咋就不記得了呢。你記得嗎?”


    村民嚇得往後直縮縮。


    這村民本來就不想過來,可範業文帶著大部隊,硬是把全村人都給召集到這兒來,不來還不行。


    眼瞅著老萬頭兒被拽出去要被砍頭,就說他們這些普通小老百姓,哪個不害怕呀。


    結果沒想到,老萬頭兒還問到他身上來了。


    他倒是還真就知道是誰,不就是老黃家的秋生麽。


    可他即便是知道,也不敢迴答呀。


    明顯的範業文找黃秋生不是啥好事兒。


    他現在要是敢把黃秋生給供出去,等範業文他們走了以後,黃家能給他好果子吃麽。


    黃家可是村中一霸,他可惹不起呀。


    於是就打算躲到後頭去。


    可他這麽往後頭一躲,範業文不樂意了,心說你他娘的躲啥呀,說就完事兒了唄。


    於是一努嘴,過去一個兵丁,就把這村民給硬拽出來了。


    這村民以為也要砍他的腦殼呢。


    嚇得吱哇瞧叫喚,硬是給嚇得尿褲兜子裏了。


    這給範業文膈應的,捂著鼻子退出去多老遠,甕聲甕氣地說道:


    “不說就把他直接砍了!”


    村民這一聽,嚇得嗷嗷直叫,心裏恨死老萬頭兒了。


    心說你他娘的自己被逮住不好過,也不讓我好過是吧?


    可真是個缺了大德的!


    但凡自己能僥幸活下來,等迴家就用布縫個小人,寫上老萬頭兒的名字,天天拿針紮他。


    簡直是恨毒了老萬頭兒了。


    隻是眼下這一關也難過呀。


    最好歎口氣,且不管以後,先顧眼前吧。


    說不得為了活命,也隻能選擇說實話了:


    “官爺官爺,且慢動手,刀下留人呢!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就,就那天半路進來的是老黃家的大兒子黃秋生。


    我,我已經說了實話了,求求大人您開恩,快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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