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進寶一聽這些人還肯跟自己過去看一眼,心下已是欣喜若狂。


    根本就沒細聽範業文後頭所說的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隻是一疊連聲地催促道: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官爺你們要是去了,那些外鄉人準保會嚇得屁滾尿流的,再不敢在村子裏搶人了。


    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們下山!”


    範業文等兵丁為了追擊蘇赫巴魯這些馬匪們,自然也都是騎著馬來的。


    就這麽著,趙進寶強撐一口氣,騎著他的小矮馬帶著範業文等人就進了村子。


    隻不過趙進寶帶範業文等人走的路,跟豆父帶人走的不是同一條。


    趙進寶是從後山進的村,而豆父為了拖延時間,帶著獵戶們,是從前山繞過來的。


    走的不是同一條路,自然半路也就沒碰到一起。


    等趙進寶帶領著範業文等兵丁進了村子,村民和左其鋒等人都嚇壞了。


    他們還以為這一撥人馬也是馬匪呢。


    甚至有那心眼子轉的比較快的人,都已經替馬匪們把作戰方案想出來了。


    他們認為馬匪們明顯是兵分兩路進的村呀。


    前頭安排一撥人馬,假裝打架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後頭這撥人馬趁此機會偷偷摸進村來燒殺搶掠。


    就說這幫子馬匪可是真鬼道啊,幹的這是啥缺德事兒啊!


    所以村民們,包括左其鋒帶的那些人,全都把家夥什拿起來,準備跟來人拚命。


    別看趙進寶年老體弱還是個多病身,但這老頭兒剛強啊。


    為了快點把範業文帶到村裏來解救三丫。


    那也是拚了。


    不顧身體的實際情況,一馬當先就進了村了。


    別人不咋認識他,二丫她爹認識啊。


    前些天還招待過他呢。


    這不是替豆父保媒的老獵戶麽。


    再一看趙進寶身後跟著來的那些人,這穿衣打扮,這明顯是兵丁啊。


    一想到趙進寶跟豆父那麽好的交情,再看他帶來的這些個兵丁,二丫她爹和她娘,都樂了。


    哎呦歪,這迴可有救了,老獵戶把官府的人給帶來了,看誰還敢搶三丫!


    至於說外頭那些個馬匪,他們可更不害怕了,這不官爺們來了麽。


    有官爺在,哪個不長眼的還敢禍害他們村子呀。


    當下嘰唧喳喳就跟村裏人說明了情況。


    於是沒等趙進寶帶著範業文下馬呢,他們這一行人就受到了村民們,包括左其鋒等人的熱烈歡迎。


    左其鋒自然也知道,有官府上來的人,那麽他再想把三丫按原計劃給帶走指定是行不通了。


    好在現如今他也沒那個閑情逸致想這個了。


    現在的關鍵是得趕緊把外頭那些馬匪給解決了。


    不然,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得到好嘍。


    他可不像村民們想的那麽天真。


    以為官府的人來了,就啥問題都能給解決了。


    呸,想得美,那是白日做夢!


    官府的兵丁們來了,確實對於抵抗馬匪的進攻是個極大的助力,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麽。


    但也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


    左其鋒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可太知道這些個兵丁都是什麽尿性了。


    那是有好處,削尖了腦袋往上拱;有危險,比兔子跑的還快。


    與其指望靠他們打敗馬匪,還不如指望自己帶的這些手底下的人更切合實際呢。


    畢竟,他手底下的人,那也是身經百戰的,跟著他走南闖北,啥危險沒遇見過呀,反正真動起手來,絕不會露怯就是了。


    因此等趙進寶跟村民們引薦範業文的時候,左其鋒也假模假式地過來拜見。


    並且也還按照以往的慣例,給範業文等人送上了孝敬。


    自然就是些金銀之物了,而且數量還不少。


    不送不行啊,不送這些人真能仗著身份之便,把他給折騰出個好歹來。


    甚至於如果不能讓這些兵丁們滿意嘍,都很有可能趁機給他安上個私通馬匪之名。


    那他可就真個完蛋了。


    雖然說賺錢不易,每一分都是血汗錢,可該花的必須得花,不能吝嗇,權當是破財免災吧。


    尤其一瞅範業文看他的那目光,就知道這人對自己有極大的成見,那就更得好好小意奉承著了。


    能奉承好了,自然皆大歡喜;不能奉承好了,最好也別交惡。


    故此他奉承完了範業文,也送完孝敬了,就悄默聲地找個不顯眼的位置,貼邊兒站著。


    多一句話不敢說,更不敢提啥建議。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跟著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也知道不能太打眼,一個個的也都似他這般,尋個範業文等人不容易注意的犄角旮旯一待,不言不語,裝木頭人。


    等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說完了村裏現在的情況,範業文就知道,當務之急,並不是解決左其鋒和三丫的問題,反倒是要盡快解決外頭那些馬匪們。


    不解決了,今天他們這些人很容易就折在此地。


    他跟馬匪們交手這麽多次,可太知道馬匪們睚眥必報的習性了。


    如果是其他的馬匪,範業文說不定撂挑子領著人馬就跑路了。


    左右剿匪的命令已經撤銷,馬匪到這個村子裏燒殺搶掠,跟他們這些人有啥關係啊,更何況,此地又不在他們管轄範圍之內,即便袖手旁觀或者就此離開,誰也說不出個不是來。


    但現如今恐怕外頭的那撥馬匪,就是他們一直在追蹤的蘇赫巴魯那撥人。


    如果碰不上,自然他也就領著人馬痛痛快快地打道迴府了。


    可既然兩廂遇上了,說不好,以這幫馬匪們的習性,必定會在外頭選一兇險之地蹲守他們出去,好把他們這些人斬殺於馬下。


    彼時,馬匪在暗,他們在明,真被伏擊,難免不會中了對方的算計,最後落得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為今之計,最穩妥的辦法,反倒是聯合這些村民和皮貨販子左其鋒所屬人馬,一起出去應敵。


    爭取把蘇赫巴魯等人一舉拿下。


    不然,無論是對這個村子,對左其鋒他們,包括對他帶的這一小隊兵丁而言,恐怕都是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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