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兒還以為他這麽一說,指不定田雲長一著急,就告訴他了呢。


    畢竟,田雲長正常說話那會兒,可是跟他講過,之所以能苟延殘喘地活到如今,就是在等著他們張家人過來找他,他好把隱藏在心裏的秘密,告訴給他們知道。


    結果嘞,就見田雲長聽完他說的話以後,突然扶手打掌的嚎啕大哭起來:


    “可憐我的師弟張武,可憐的二少爺哎,你咋就死的這麽冤呢!


    二少爺哎,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那些秘密,你咋就能死的這麽早呢!


    我的二少爺哎,你在地底下好好等著師兄我哎,師兄也快去找你去了。


    既然在上頭沒把秘密告訴給你知道,到了底下,師兄再告訴你也不遲哎。


    你一定好好在地底下待著呀,可別害怕哎,師兄很快就下去陪你了哎——”


    老孫頭兒聽的臉都黑了。


    氣得咬牙切齒的。


    如果不是看田雲長都已經這樣了,怕萬一伸手揍他一頓,沒準這老家夥就得一命嗚唿,他都忍不住要動手打田雲長倆嘴巴子了。


    就說他這麽大個活人,好生生地站在這兒呢,結果嘞,田雲長哭唧唧地咒他已經死了。


    還說什麽讓他在地底下好好待著。


    這擱誰身上,誰聽了這話不膈應得慌啊。


    不管田雲長是裝傻,還是真傻,看來自己都整不明白了。


    莫不如趕緊請外援吧。


    忙衝遠處的陳秀秀招手示意,讓她趕緊過來。


    他搞不定田雲長這老家夥,萬一陳秀秀能搞定也行啊。


    陳秀秀還以為老孫頭兒跟田雲長已經講完秘密了呢。


    過來以後,樂嗬嗬地對田雲長打了個招唿。


    誰想到田雲長猛地撲過去抱住陳秀秀的大腿,用手指著老孫頭兒,嘴裏嗚嗚哇哇地哭喊道:


    “娘,娘哎,我地個親娘哎,就是這死老頭兒他欺負我,娘啊,你快幫我揍他!


    呸,揍死他!打打打——”


    陳秀秀冷不丁被田雲長把大腿給抱住了,再聽見這麽聳人聽聞地話,都快被驚呆了好麽。


    就麵前這田大爺,看起來沒有六十,至少也得五十開外的歲數了,居然跟她喊“娘”,這究竟是在嚇唬誰呢?


    她這是何德何能啊,剛一過來,冷不丁就添了這麽一個好大兒?


    忙把疑惑地目光對準老孫頭兒,哭笑不得地問道:


    “孫叔啊,這到底是啥情況啊?這咋整的,我剛從那邊過來,田大爺就瘋了呢?


    就我這歲數,哪裏能生得出來這麽大的兒子呦!”


    老孫頭兒這個心累呀。


    問他?


    原諒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哇。


    他還想問別人這到底是咋迴事兒呢?


    隻能幹巴巴地對陳秀秀說道:


    “那什麽,大侄女啊,就剛才你沒離開那會兒吧,我這師兄啊,還正常著呢。


    還跟我嘮了半天家常話呢。


    結果,等你走遠了哈,他正要說到關鍵的地方,忽然就魔障了。


    不認識人了。


    而且嘴裏禿嚕出來的那些話,都邪裏邪氣的,特別匪夷所思。


    你可別見怪呀。


    我剛才吧,也好生安慰了我師兄半天,可奈何,估計是我這水準不太行,我這師兄,到現在,都還沒恢複正常。


    你看看你有沒有啥好辦法,能讓我師兄恢複神誌呀。


    不然,問啥他都不說,唉,我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所以,才把你給喊過來,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忙,趕緊把他給整正常了呀。


    不然,他變成這樣,咱們都不好往迴送他,你說是吧?”


    陳秀秀一聽老孫頭兒這話,也以為田雲長八成是老糊塗了。


    過去她就見過她們家鄰居一個老太太,那清醒的時候,跟沒事人一樣一樣的,為人處事,可正常了。


    特別和藹可親的這麽一個老人家。


    可等到她糊塗的時候,那也是真糊塗啊。


    自己個拉出來的粑粑,拿著就往嘴裏送。


    要不就讓牆上和被褥上抹。


    要是這樣也就罷了,大不了多給她洗洗刷刷,也就是了。


    可偏偏這老太太糊塗的時候,行動力還特別驚人,走路嗖嗖的,一般二般的人都攆不上她。


    走丟了不止一迴。


    到後來,家裏人一看,這樣也不是辦法呀。


    總不能家裏人整天不幹活,漫山遍野找她吧。


    就把她給鎖院子裏了。


    可好麽,這老太太腿腳特別利索,還會翻牆。


    一人多高的院牆,都不用搬梯子做輔助,自己個倆腳丫子往院牆上一蹬,噌就翻過去了。


    翻過去以後,撒丫子就跑沒影子了。


    所以說,這樣的人,可不是好言好語能安慰好的。


    這是典型的大腦不好使喚了,你說啥她都聽不懂了。


    所以陳秀秀趕緊搖搖頭,連連擺手,對這個任務表示愛莫能助:


    “孫叔啊,您老人家可太高看我了。


    您要說讓我打打殺殺倒還勉強能行,可您讓我把田大爺給治好嘍,請恕我做不到哇。


    都說術業有專攻,這活兒,得找大夫啊。


    我不通醫術,也就不跟大夫搶活兒幹了。”


    老孫頭兒一聽,那心裏哇涼哇涼的,都有點要絕望了。


    再問不出來個子午卯酉的,繼續把田雲長留在這兒,也不是那麽迴事兒啊。


    倆人又沒有啥深仇大恨的,人家也隻是老糊塗了,並不是不想告訴自己關於張家的秘密。


    就還得把田雲長給送迴去呀。


    不然,萬一田家的兒孫找不到這老頭兒,還不得著急麽。


    他現在倒是不再懷疑田雲長裝相騙人了。


    關鍵是這老頭兒騙他也沒啥意思。


    如果田雲長想徹底占有他們張家的那些財寶,這麽幾十年時間,要占有,早就已經占了。


    現在再來騙他,沒那必要。


    更何況,真要是想把那些珍寶給占有了,那還跟他講張家的曆史和典籍的事兒幹啥,是吧。


    畢竟,那些事兒,他作為張家的二少爺都不知道。


    田雲長若有心隱瞞,隻要不告訴他,不就可以了麽。


    不過,老孫頭兒心裏多少還有點不甘心。


    還想著即便田雲長糊塗了,那不還有他的家裏人在麽。


    就不知道他的家裏人,知道不知道他所說的那些個秘密。


    跟陳秀秀一商量,還是趕緊把田雲長給送迴去吧。


    再順便看看,能不能多打探出來點消息啥的。


    又是老孫頭兒,無可奈何地把田雲長往身上一背,奔田家那小院子就去了。


    到了院子外頭,就見都這麽半天了,王鎖子還蹲在地上,給田雲長煎藥呢。


    陳秀秀抬起手,輕輕扣了扣門板,喊道:


    “家裏有人沒有哇?”


    田家這小院子甚少有人過來,所以王鎖子一聽有人在外頭扣門,趕忙站起身來,往外頭一瞅,公爹啥時候出去的?


    咋還被人給背迴來了呢?


    啊呸,不對,就說公爹腿都斷了,早多少年都不能走路了,他咋出的門呢?


    冷不丁見有外人把田雲長給背迴家裏,把王鎖子都給整懵了,腦瓜子裏亂糟糟的,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想點啥好了。


    主要是,太突然了,沒啥心理準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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