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如蘭在旁邊一聽陳秀秀跟那倆煙販子討論該怎麽養她,在旁邊嗷嗷就喊上了:


    “啥叫養不死就行啊?我又不是小貓小狗,咋能隨便養呢?


    我二叔可都說了,讓我多跟陳大當家的學點本事,以後好自己能扯起綹子打小鬼子。


    陳大當家的,你要沒時間,讓曾峻嶺陪著我,他幹啥我幹啥。”


    馬如蘭還不知道曾峻嶺打心眼裏膈應她呢。


    陳秀秀一看馬如蘭這樣兒,就知道這孩子不是個省油的燈。


    就憑她當初坑過曾峻嶺,現如今還想跟著曾峻嶺混,人家幹啥,她就要跟著幹啥。


    就知道這孩子不太懂事兒。


    懂事兒的孩子被寄養在別人家,一般都會客隨主便,輕易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


    曾峻嶺對馬如蘭的態度,馬如蘭這小丫頭能半點沒感覺嗎?


    看出來人家不得意她,還偏得往人家跟前湊。


    這不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麽。


    懂事的孩子,根本就不會這樣做。


    但畢竟這不是自己家孩子,這是別人家的孩子,打不得罵不得的,於是隻是委婉地替曾峻嶺推辭道:


    “這,峻嶺這孩子平時得服侍他師父,恐怕沒時間陪著你。


    就連咱們山寨裏的人,大多也都不咋過去打擾峻嶺。


    這樣吧,雖然讓峻嶺陪著你有一定困難,但咱們陳家磨坊裏,有好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我安排她們陪你玩兒咋樣?”


    馬如蘭嘴一撅,不高興地說道:


    “我不,那些小丫頭知道個啥呀,她們太幼稚了,我跟她們玩兒不到一起去。”


    護送她來的那倆煙販子,一個叫張三,一個叫李四,要說這倆人之間,雖然不同姓,倒是還有種親眷關係。


    就是吧,他們倆人各自的父母,聽神婆說這倆貨不好養活,打小就讓他們拜了一棵大樹為幹娘。


    拜完了以後,這不是有一個共同的幹娘麽,這倆人就算是幹兄弟了。


    從小就湊一起玩兒。


    所以倆人關係賊拉好,處得跟親兄弟似的。


    但有一樣,也不知道是他倆都拜了同一棵大樹當幹娘的原因,還是有啥潛在的不知名原因,這倆貨說話那是憨直憨直的。


    馬寶國派他倆來這兒送馬如蘭,那也代表著,他倆以後,就得跟在馬如蘭身邊,保護她了。


    那十幾個馬寶國的手下,明知道馬如蘭不好伺候,人家誰也不願意接這費力不討好的活兒。


    最後齊心協力,把這活兒推給這倆憨憨了。


    別說,這倆憨憨對這活兒,幹得還挺認真的。


    一聽陳秀秀不同意讓曾峻嶺陪馬如蘭玩兒,他倆甕聲甕氣地說道:


    “陳大當家的,小孩兒願意玩兒,就在一起玩玩兒唄。


    如蘭這丫頭,也就是脾氣臭了點,腦瓜仁兒小了點,心眼子不夠了點,再別的,還真沒啥毛病。


    小孩兒跟她在一起玩兒,吃不了虧,上不了當。


    您別擔心。”


    陳秀秀“噗嗤”一聲,就樂了。


    如果不知道這倆是馬如蘭的保鏢,單聽這話,怕不是得以為他倆是馬如蘭的後娘。


    也隻有後娘才能這麽貶低孩子吧。


    但看這倆憨憨麵上的表情,還不太像是對馬如蘭有啥惡意。


    倆人都一臉的忠誠老實樣兒。


    陳秀秀心下暗道,那怕不就是在實話實說了吧。


    看起來,馬如蘭這孩子,有得鬧騰了。


    當下也頭疼起來,孩子是那麽好哄的麽。


    小孩兒這玩意她不光長著腿,她還長著嘴呢,是活的。


    不像什麽板凳桌子啥的死物,寄存一下,給人家看好了就行了。


    小孩子這玩意,那真是磕不得碰不得呀。


    陳秀秀還記得,她小的時候,哄自己弟弟陳儉。


    陳儉到現如今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老說她以前拿針紮過他。


    可陳儉就記得她拿針紮過他,虐待他了。


    可他咋不說,他差點把家裏的房子給點著了,把一家老小都給燒死呢。


    幸虧自己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得早,不然,不光陳家一家老小,就是鄰居怕不是都得被一起連累到。


    自己不拿針紮他,他能有記性麽。


    自己的親弟弟,自己費勁巴力地哄著他,怕他冷了,怕他熱了,怕他摔著,怕他病了的,就這樣,長大以後,記的都隻是自己紮過他的結果,不記為啥紮他的過程。


    這別人家的孩子,養起來,豈不是更費勁。


    把馬如蘭安排到哪裏,都是個犯愁事兒呀。


    左思右想,得了,倒是有個地方,還挺適合馬如蘭待的。


    於是和顏悅色地對馬如蘭講道:


    “如蘭呢,你要是不想跟村子裏的小丫頭在一起玩兒,可也行。


    不過呢,倒是有個地方,可能你會喜歡。


    咱們這兒啊,組建了個少年團,裏頭都是像你這麽大的小丫頭小小子,平日裏負責在村子裏巡邏,送個情報,或者跑個腿,報個信啥的。


    不過就是吧,進去那裏,得受得住辛苦才行。


    在少年團裏,得訓練,像刀槍棍棒,斧鉞鉤叉,十八般武藝,想練啥都有人教。


    至於說射擊啥的,那更是有專人傳授。


    兵法也有人隔幾天教一迴。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到少年團待一段時間看看。


    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還沒等馬如蘭迴答呢,張三李四倆憨憨蹦起來了:


    “還有這好事兒?誰不去誰是傻蛋!”


    馬如蘭本來還想著再矯情一下,繼續作一作妖,好能讓陳秀秀同意,讓曾峻嶺來陪她。


    可這倆憨憨這麽一喊,她如果不同意,再作下去,豈不就成了張三李四嘴裏的傻蛋了。


    給馬如蘭憋屈的,這口氣上不來下去的。


    沒奈何,小臉抽吧著,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


    “行吧,那我就去少年團,待一段時間看看再說。”


    馬如蘭答應了,陳秀秀總算鬆了一口氣。


    趕緊安排人,領他們仨下去,該安排住處,就安排住處,該吃飯就吃飯。


    總之一句話,把他們答對好了,別作妖,比啥都強。


    陳秀秀這剛喘一口氣。


    就有胡子來報:


    “大當家的,可不好了,兵器作坊那邊出事兒了,打起來了!”


    陳秀秀一聽,腦瓜子嗡的一聲。


    心裏就琢磨開了,兵器作坊那邊能有啥事兒呢,還打起來了。


    難不成——


    忽悠一下想起來了,自己下午可是剛安排陳勤到兵器作坊那邊幹活。


    會不會就是陳勤跟人打起來了。


    趕緊一疊連聲地對報信的胡子說道:


    “快,快扶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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