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過分的是,七姨太剛死,馬寶貴就命令手下,把她剛生下不久的小兒子,直接打包送到她娘家去了。


    如果這孩子不是七姨太偷人生的,馬寶貴不管不問,還不養,也就罷了。


    可這孩子,確確實實是馬寶貴的種啊。


    就說馬寶貴這行為,有多涼薄,多讓人寒心吧。


    七姨太的娘家隻是個小門小戶,隻是因為她生的漂亮,被馬寶貴給納進來做了小老婆。


    家裏人本還指望著能因此雞犬升天呢。


    結果,沒多久不光等來了七姨太的死訊,跟死訊一起來的還有個才出生不久的小孩兒。


    起先,七姨太的娘家人還對那小孩兒不錯。


    畢竟雖然孩子的親娘七姨太是沒了,可親爹馬寶貴還活得好好的呢。


    如果他們對這孩子好點,是不是馬寶貴一高興,也能給他們點好處。


    結果,等了好幾年,別說好處了,就是個屁,馬寶貴也沒給過他們。


    仿佛早已經忘記了,他曾經還有過這麽一個兒子,放到了七姨太娘家養著。


    可想而知,從此以後,那孩子,在七姨太娘家過得是什麽水深火熱地日子了。


    不過,倒也因此,在馬家滅門的時候,這孩子沒受到絲毫牽連。


    這孩子一輩子沒享受過馬家的富貴生活,雖然挺遺憾的,但也就此活了下來。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話真的很有道理。


    再說迴來六姨太,她樂顛顛地說道:


    “既然五姐要攢個局,請姐妹們樂嗬樂嗬,這樣,我也迴屋裏取兩瓶酒來。


    這酒還是這次我哥哥們跟著咱們老爺出門,特意打外頭買來的呢。


    聽說喝著特別潤口。


    正好,今兒也讓姐妹們都嚐個新鮮。”


    六姨太因為常年習武,還經常自娛自樂唱上那麽幾段戲曲,因此看著特別顯年輕,甚至因為這些年在馬家日子過得順風順水,身上總有股朝氣蓬勃地少年感。


    三姨太是最煩六姨太凡事總顯擺她那幾個娘家哥哥的人,雖然心裏對那外頭來的酒,也挺想嚐嚐的。


    但麵上卻帶著情緒,嘴撅得都快能掛油瓶子了,不高興地一翻白眼,嘴一歪,陰陽怪氣地說道:


    “呦,那六妹趕緊去取吧。


    咱們呢,今兒也享享六妹的福。


    借六妹的光,嚐嚐外頭的酒,到底跟咱們汪洋鎮自己產的酒水有啥不同。


    機會難得呦。


    畢竟,咱們姐妹幾個呀,命苦,可沒有那麽多好哥哥,總能從外頭給帶好東西進來。”


    馬虎倒也經常從外頭給三姨太帶好東西迴來。


    可畢竟馬虎到底還是個孩子,再想孝敬三姨太,可他兜裏沒那麽多錢。


    不像六姨太的幾個哥哥們,他們不光幫馬寶貴販賣大煙,迴程的時候,人家還順帶進點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小孩子們喜歡的糖果點心啥的,這些比較容易攜帶的東西,迴到汪洋鎮上販賣。


    曆來女人和小孩子的錢是最容易賺的。


    更別提汪洋鎮上全是以種大煙賣大煙為生的人家,大煙這玩意是暴利,即便身處亂世之中,各家生活得也不差。


    至少不差錢。


    所以六姨太她那幾個哥哥從外頭帶來的東西,到鎮上就都能賣個精光。


    自然獲利豐厚。


    六姨太的幾個哥哥也知道,馬寶貴之所以能同意他們哥幾個往迴帶東西賣,主要也是看在六姨太的麵子上。


    不然,這些東西這麽好賺錢,馬寶貴咋不同意別人往鎮子帶著賣呢。


    所以,投桃報李,他們哥幾個但凡在外頭淘騰來什麽好東西,都往六姨太這兒拿。


    六姨太倒也知道馬寶貴最得意的還是賽貂蟬,有特別稀奇的玩意,她也給賽貂蟬送去。


    賽貂蟬收不收的是一迴事兒,可這過場必須得走。


    至少麵上必須得敬著賽貂蟬。


    不然就怕馬寶貴啥時候一個不高興,再不讓他們家往鎮上帶這些東西賣。


    眾姨太太看得眼紅心熱,奈何她們在外頭沒那好哥哥們。


    因此也隻能是眼紅心熱,最多暗地裏忍不住,酸上幾句,罵上幾句,過過嘴癮。


    別的啥也幹不了。


    人家六姨太有幾個哥哥可以依靠,她們有啥呀?啥也沒有,二姨太過去倒是在馬寶貴販大煙的隊伍裏有個表哥,可這表哥沒福,剛把二姨太給塞進馬家做了小老婆,他自己就在一次販賣大煙的過程中,嘎了。


    二姨太的娘家人,更是因為她不知廉恥,非得給馬寶貴當小老婆,馬寶貴還是他們最厭惡的大煙販子,忿而離開汪洋鎮,到別的地方自謀生路去了。


    其他的姨太太,那都身如浮萍,更是在外頭沒依沒靠的。


    所以六姨太得了好東西,要想不分給她們,她們還真沒轍。


    不過六姨太也不是個摳搜的,有的時候,手指縫裏漏點好東西出來,就能讓她們高興半天。


    其他這些姨太太倒是都不缺錢,可六姨太她哥哥從外頭淘換過來的東西,不是用錢就可以買到的。


    畢竟,過去那交通物流,肯定沒現在這麽發達方便。


    想弄到點外邊的東西,有錢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馬寶貴倒是常年在外頭跑,但他是個粗心的,每次出去,除了偶爾能給賽貂蟬帶點禮物迴來。


    她們這幾個姨太太,那是想都別想能從馬寶貴手裏拿到禮物。


    馬寶貴的心裏,姨太太就是玩物,玩物是不配有禮物的。


    所以除了三姨太,另外幾個姨太太也眼睛亮亮的,想嚐嚐從外頭帶來的酒,到底是啥滋味。


    倒也不是說她們就是饞酒喝的大酒鬼。


    隻是馬家大宅裏的生活,雖然明麵上吃穿不愁,但屬實無聊寂寞得很。


    外頭來的東西,天然地帶給她們一種神秘感。


    六姨太對三姨太偶爾的冷嘲熱諷,早已經習以為常。


    聽了那些酸言酸語,也不當迴事兒。


    反正不疼不癢的,讓三姨太痛快嘴去唄。


    自己不搭理她就完了。


    不然像三姨太這種人,那是越搭理她,她越來勁兒。


    所以人家六姨太根本就不接三姨太的話茬兒,轉身一扭搭,門簾子一撩,走了。


    三姨太這個氣呀,使勁咬咬牙,心裏暗罵:


    “不過一個戲子,臭賣唱的,也敢跟我耍威風。


    哼,等著的吧,過不了多久,馬家由我兒馬虎說了算,我非把你這臭娘們趕出去不可。”


    其他幾個姨太太看三姨太氣得麵容扭曲,鼻孔朝天。


    心裏都樂翻了,但也不好明麵上表現出來,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九姨太咯咯嬌笑幾聲說道:


    “我跟姐姐們可有日子沒在一塊喝酒了,這次啊,咱們必得不醉不休!”


    豈不知,就是這麽一次照往常來看,非常普通的一次小妾之間的聚會,卻把馬家,推向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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