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詭異的男子,正是高矬子,他笑嗬嗬地高聲說道:


    “我之所以喊您‘王大當家的’,實在是因為我打小就仰慕您的名號,一心也想做個像王大當家一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所以,一知道您就是我早已仰慕的人,這一激動,就沒忍住喊了早已埋藏在心底的稱唿‘王大當家的’。


    以後兄弟我不喊了,免得給您帶來啥不必要的麻煩。


    以後我們兄弟一律喊您王哥,您看這行吧?”


    王老虎一聽,這人以後又不喊自己“王大當家的”了,心裏多少有點遺憾。


    但他也知道,有陳秀秀在,是不好讓別人這麽喊自己。


    於是砸吧砸吧嘴說道:


    “左右不過一個稱唿而已,咱們自家兄弟,沒那麽多說道。


    你那啥,你想喊啥就喊啥吧,嘿嘿嘿。”


    高矬子多精乖個人呢,一聽這話,知道自己必然已經在王老虎心裏,多少留下點好印象了。


    但他也知道,凡事過猶不及,馬屁拍一下,取得預想中的效果就可以了。


    拍太狠了,容易激起對方的警惕心理,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嗬嗬一笑,說道:


    “成,您咋說,兄弟我就咋答應著。往後咱們兄弟處得時間長了,您必保就知道我到底是個啥樣人了。


    我這人呢,最敬佩的就是像您這樣的真男人。


    到時候咱們哥倆再坐一起好好論論,看到底該怎麽互相稱唿合適。


    您看我這提議成吧?”


    王老虎聽對麵這人還挺能白話,不免心裏起了點好奇的心思。


    有心想探頭看看這人長啥樣,到底顧慮到對方現在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


    萬一自己這一探頭,人家“咣”給自己來一槍,那可多冤呢。


    於是本著拖延時間的目的,就在這兒跟高矬子倆有來有往地聊上了。


    他們之間這距離可正經不近乎,想讓對方聽清楚自己講的話,基本得靠大聲喊。


    喊了這麽老半天,王老虎嗓子都快要喊冒煙了。


    心裏話,自己為了山寨,為了陳家磨坊百姓們的安危,這犧牲得可大了去了。


    自己這金嗓子,都有點要扛不住了。


    迴去可得找徐艾蒿給自己多開點潤喉的藥,喝上一副兩副的。


    不然到時候一說話就啞脖倒嗓的,跟那老烏鴉似的,嘎嘎的,多難聽啊。


    自然,這必須屬於工傷,山寨得給自己報銷醫藥費。


    王老虎在這邊喊話,邊胡亂思量間,就聽見從陳家磨坊方向,人喊馬嘶地跑過來一大隊人馬。


    這隊人馬一往這邊跑,王老虎跟幾個弟兄,還有那四個姑娘,這心才落了底。


    可算把援兵給盼來了。


    人喊馬嘶的這麽大動靜,自然對麵的郎大夫和高矬子也聽見聲音了。


    倆人對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一切都在這眼神裏了。


    再說山寨裏頭,一聽狂奔迴來的倆姑娘報信說有敵來犯,整個山寨都動起來了。


    陳秀秀還在養病期間,日本鬼子也剛被打死,咋地,敵人就這麽囂張,又來了。


    來了也不怕,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跟他們拚了。


    留了蔡曼麗和徐鬆柏坐鎮陳家磨坊,防止有人偷襲。


    三荒子和吳東飛快點齊一隊人馬,騎著快馬就趕過來了。


    倆人騎著馬,邊往這邊趕,邊琢磨上了。


    三荒子就說:


    “哎,你都說咱們打了大勝仗以後,也沒說就此鬆懈了防守啊。各個交通要道,咱們可都派了不老少人馬在那兒把守著呢。


    那這些人是打哪裏冒出來的呢?”


    吳東也覺得不可思議,皺著眉頭說道:


    “你問我,我還納著悶呢,這我上哪兒知道去呀。


    照理說,進咱們天寶鎮的必經之路一線天、樺皮溝,還有柳樹鎮那頭的小路,咱們可都派專人嚴加把守著呢。


    要說有一兩個人突然冒出來,這倒也有情可原。沒準是他們提前藏哪兒了,現在看打完仗冒出頭兒來了。


    可聽那迴來報信的倆小姑娘講,來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的,是好大一隊人馬。


    這他們打哪兒跑來的呢,要說這事兒,可也忒邪門了。”


    倆人說話的功夫,就到了王老虎他們近前。


    三荒子就問王老虎:


    “哎,我說王哥,對麵怎麽個意思啊?打哪兒冒出來的,知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底細來路?”


    他們一來,王老虎心裏有了依仗,也不怕對麵打他黑槍了,站起來拍打拍打身上的土,一撇嘴:


    “這我哪兒知道啊。不過我告訴你說,對麵那隊伍裏,可還有個咱們的老熟人兒、老鄉親呢,知道是誰不?


    是郎大夫。


    嘿,你說這老犢子玩意哎,還跟我倆耍花腔,說什麽他從陳家磨坊溜出去,是為了出去殺日本鬼子,給咱們前一陣子那些無辜被日本鬼子殺害的鄉親們報仇雪恨去了。


    還說他跟他大孫子,還真就混進了日本鬼子兵營,不光殺了一個大佐,還殺死一個歪脖子翻譯官。


    這些人,也是他帶來要加入咱們山寨抗日的。


    也不知道這老犢子說的是真是假。


    我怕你們一時半會來不了,也沒敢太往深了問。


    就怕問多了,再引起他們的不滿,萬一打起來,雙拳難敵四手,就我們這幾個人,可不一定是對麵那些人的對手。


    所以呢,我就一直跟對麵一個油嘴滑舌的小子,虛與委蛇。


    侃大山唄,反正我王老虎別的不說,侃大山就沒怕過誰。


    就是吧,哎,太特麽的費嗓子。


    說話太多,距離遠,得大聲喊才能聽清楚,偏偏為了穩住對方,不喊不行。


    迴頭我得開點藥吃吃,養養嗓子,別忘了,藥費得給我報銷啊。”


    三荒子聽了王老虎的話,很是詫異了一下。


    郎大夫他知道這人呢,不是聽說前一段時間還夥同孟三丫騙陳家說懷孕了麽。


    這土了吧唧地老頭兒還能耐上了?


    不光跑出去了,還殺了日本鬼子一個大佐,一個歪脖子翻譯官?


    他怎麽就這麽不敢相信呢。


    沉吟半晌,才對王老虎說道:


    “成,藥費才幾個錢啊,不用山寨報銷,我個人給你出了。


    不知道他們來路也沒啥。


    反正這迴我帶了好些人來,他們那些人,一瞅就是烏合之眾,咱們不懼他們。


    待我好好問問他們,看他們來這兒到底是幾個意思。


    實在問不出來,咱們就把他們槍給下下來,把他們押迴去陳家磨坊慢慢審問。


    王哥,你看這樣安排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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