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也不允許有意外!


    無常幹這種事兒那是非常專業,就像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師長,閉著眼睛也能把鹹菜疙瘩,切成一朵花。


    用庖丁解牛裏的話說,‘無他,唯手熟爾!’


    絡腮胡子的腦瓜子在空中飛,還有那麽幾秒鍾時間,他一生在眼前迴放。


    最後,他眼睛流下一滴悔恨的淚水,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絕不會踏上中國的土地。


    一定在那個小島國上,與家人過著普通的小日子。


    他知道自己一死,自己那風騷的小媳婦小野百合子,肯定要便宜了隔壁老王。


    他不甘心啊,於是又流下了一滴‘綠色’的眼淚。


    當然,在他的世界裏感覺這幾秒鍾,無限長。


    實際上,在陳秀秀和無常這些人眼裏,根本沒有在意他是流了幾滴眼淚,還是腦瓜子裏頭都想了點啥,一個侵略者,誰關心他到底想的啥呀。


    無常非常帥氣地收刀轉身,看都沒有再看一眼,就是那樣的自信,在他的刀下,沒有意外。


    腦袋掉地上,順著山坡嘰裏咕嚕地往山下滾去,大夥都忙著,沒有去追。


    這可便宜了村裏的一群野狗,那個年代人都吃不飽,狗就更別提了,餓的都是皮包骨頭的。


    不像現在又是狗糧,又是雞胸肉,還有維生素,那時候的狗根本見不到葷腥,啥也沒有吃的呀,頂多喝點刷鍋水沾點油花。


    一群野狗正餓得直打晃,突然眼前出現了吃的,瘋搶著,把絡腮胡子的腦瓜子,分而食之了。


    ......


    陳秀秀拉著劉玉藍進屋裏敘舊,外麵那些粗活、累活,她們也插不上手。


    劉玉藍講起自己最近的經曆,還有打鬼子的心得,兩個女中豪傑交流著情報和心得。


    陳厚魁見到英姿颯爽的劉玉藍,心中也是暗暗敬佩,再一看躲在自己身後頭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蹲在一旁不說話了。


    陳儉更是眼睛都瞅直了,越看劉玉藍越好看,恨不得上去就吧唧幾口。


    孟三丫雖然喜歡吃,但也不傻,心眼子也不少啊,看陳儉那眼神,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她心裏暗罵陳儉,“瞧那狗模狗樣兒的,跟惡狗看見屎了一樣,眼睛都瞅直了!”


    曹寡婦一看別人家,那都生火做飯,準備犒勞這些打鬼子的英雄了,自己家也不能落下啊。


    一拽陳厚魁,“當家的,給我燒火去。”


    孟三丫一聽生火做飯,那肯定就有好吃的了,轉眼就把嫉妒心拋在腦後,“蹭”就跳起來了:“我也去給你幫忙去!”


    “得了吧,你可別去,這點兒吃的都不夠你吃的。”曹寡婦直接拒絕了孟三丫,孟三丫那個氣啊,一看陳儉直勾勾的還看劉玉藍呢。


    雙手托腮,流了一地的口水,還嘿嘿地傻笑。


    孟三丫氣不打一處來,鉚足了力氣,狠狠給了陳儉一腳。


    陳儉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劉玉藍前麵,兩隻手,順勢抱住劉玉藍大腿。


    劉玉藍正和陳秀秀聊到關鍵時刻,突然有人抱住自己大腿,她本能的反應,抬腿就踢出去了。


    她那些功夫可不是白練的,人家可是經過實戰的,陳儉這身板子,哪裏能經得住她這下子。


    一下就摔倒在地上,那個狼狽勁兒,就甭提了。


    陳儉啥也沒說,爬起來就跑出屋,躲到沒人的地方又哭又嚎的,還不停的扇自己耳光。


    自己沒能耐呀,喜歡的姑娘也瞧不起自己,還踢自己,可難過死了呀。


    劉玉藍說:“秀秀姐,咱們兩家的這些祖輩上的恩恩怨怨,到咱們這一代就了了吧。現在這個時候,家恨沒有國仇重要。你說是不是?”


    “是啊,都過去多少年了,現在打鬼子要緊,我聽說前方戰局吃緊,咱們可不能再內鬥了。說實在的,就那點恩恩怨怨的,對於打日本鬼子來說,真沒啥必要還計較。”陳秀秀也點頭。


    這時候劉道雲和劉賢,倆人帶著湘蓮正好進門,聽到她倆說話,“對,就應該這樣,丫頭,你們真是這個!”


    劉道雲伸出大拇指,給她們兩個挑起了大拇哥。


    “女人都懂得以大局為重,陳厚魁你也出來說句話,是不是這個道理啊。”劉賢扯著嗓子高喊。


    剛打完鬼子,每個人都跟喝醉酒一樣,非常興奮。


    這人一高興,什麽事兒都好說,本來兩家的僵局就有鬆動,這下更是被劉玉藍和陳秀秀徹底打破。


    陳厚魁在廚房扯著嗓子喊:“啥也別說了,一會兒咱們好好喝點兒,不醉不休!”


    這兩家的世仇,就算是徹底解開了。


    四荒子換了一身衣裳,來見陳秀秀:“大嫂,韓二當家的和王老虎也迴來了,那邊的事兒也解決了。”


    陳秀秀心中暗喜,拉著劉玉藍的手:“妹子,走,姐姐帶你去看熱鬧去。”


    “啥熱鬧啊,要是你們幾個綹子的事兒,我就不摻和了。”劉玉藍不愛摻和別人的事情,她這人性子比較獨,最喜歡的還是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感覺幹啥都自己做主,不用聽別人的,活得自在。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跟你也有關係的。”陳秀秀沒有把話說透,故意留個懸念,拉著她就出去了。


    一出門就看到一大幫人,為首的正是韓二當家和王老虎,兩個人身上也掛了彩。


    看來戰鬥也挺激烈,不過都是皮外傷,沒有啥大礙。


    王老虎一捅韓二當家的,意思是讓他跟陳秀秀匯報情況,他在弟兄麵前拉不下麵子,怕丟臉。


    他還有點不習慣,畢竟自己在燕窩山上,那可是說一不二的大當家的,現在聽一個女人吆喝,確實心裏順不過來這個勁兒。


    要是個好看的娘們兒,他可能還會往前湊一湊,色膽包天能戰勝一切,但是陳秀秀那疤瘌臉一沉,他現在還有點打怵,不太敢嘻嘻哈哈的跟人家講話。


    經此一遭,他多少也是有點怕,這家夥動不動就卸胳膊卸腿、嘎腦瓜子,他是盡量地躲著點兒。


    韓二當家的一看這架勢,自己不出頭不行啊,“大侄女,啊不,陳大當家的,你交代的事兒這我們弟兄都辦好了。”


    陳秀秀抱拳,“辛苦了,二叔還是叫我大侄女吧,別那麽見外,都是一家人。”


    韓二當家的一聽,這陳秀秀給足了自己麵子,真是太會說話辦事了。


    心裏跟吃了蜜糖一樣,那個甜啊,“那個啥,大侄女,那我就不見外了,哈哈哈!”


    他一揮手,弟兄們從人群後麵押上來四個人,都用繩子捆得死死的,怕他們跑嘍。


    這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勝、占江好、長江好、還有雙龍雙虎四個綹子的大當家。


    他們以為王老虎被抓,溫家溝和靠山好,這兩個大的綹子,那肯定會火拚。


    或者他們一起,和小鬼子火拚,他們四個小綹子,好趁機撿點兒裝備啥的。


    他們根本沒想著要抗日打鬼子,而是躲在暗處想撈便宜,如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叮當響!


    不過,這四個家夥萬萬沒想到,他們的算盤打散了,計劃也落空了。


    陳秀秀等人,不費一兵一卒,就全殲了裝備精良的幾十號小鬼子。


    還分出兵力,給他們來了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四荒子很有眼力見,給陳秀秀搬來一把椅子,“大嫂,請上座!”


    陳秀秀也不扭捏,直接坐在椅子上,往椅子上一靠,翹起二郎腿,“你們幾個,說說吧,想活、還是想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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