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扯過陳勤,照他腦瓜子上,啪啪兩大巴掌:“你咋就那麽不要臉不要皮呢,我咋養了你這麽一個,缺德帶冒煙的兒子!你也不嫌磕磣,啊?把自己破褲衩子給兄弟媳婦洗,你說說你這算個咋迴事!你丟不丟人,丟不丟人!”


    陳勤捂著腦瓜子就站起來了,還沒等他說話呢,高鳳蓮嗷一聲就炸了:“能咋地,能咋地!就洗個褲衩子,就這事那事的!咋就那麽多事呢!能過過,不能過就讓她給我滾!”


    陳厚魁忍了幾忍,才忍住沒揍高鳳蓮,就怕萬一傳出去,說他一個老公公揍兒媳婦不好聽。不然他真想胖揍她一頓。


    咬著牙說:“該滾的是你,可不是秀雲!她是我陳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你是個啥?你自己不知道麽!”


    他雖然打了陳勤,但是呢,其實他怨的是高鳳蓮。你說說你一個女人,自己丈夫的衣服不洗,讓兄弟媳婦洗,你好意思麽。


    真要是坐月子啥的,那說不了了,讓賈秀雲幫把手,誰也說不出啥來。不過,就是那樣,也不可能讓人家給他丈夫洗褲衩子呀。


    而且現在,高鳳蓮這月份還小,根本不耽誤啥事。過去的農村,女人忙著幹活,家裏再沒人體諒她懷孕之苦,正在地裏幹著活,把孩子生到地裏的都有。


    何況高鳳蓮這才懷孕四五個月,就在家裏啥也不幹。好像她整個人就長了一張嘴,吃吃喝喝,再跟陳勤打個情罵個俏。你想讓她動手幹個啥,那沒用,人家根本不給你幹。


    人家連腳都不動彈,幹啥得陳勤背著。這老輩人,誰能看下去呀。


    擱現代說不定還行,啥霸道總裁寵嬌妻啥的。小兩口一般都自己單過。過去那時候,基本都是大家庭,不分家,一大家子人一起過,你說讓長輩看著鬧心不鬧心。


    最重要的是,高鳳蓮懷的這孩子,不是陳家的種啊。你讓陳家的小兒媳婦伺候這麽個,帶著野種的女人,本來陳厚魁也不咋樂意。


    不過是慣常的愛和稀泥,老輩人麽,總感覺不說出來,就能家和萬事興。


    可事實上,矛盾隻有越積累越多,越嚴重的。沒有說時間越長,矛盾自己就能沒了的。


    陳厚魁這樣的,算是掩耳盜鈴。


    二兒媳婦氣得要迴娘家了,他才不得不出聲。反正他心裏也不待見高鳳蓮,心裏從來沒承認過,高鳳蓮是自己的兒媳婦。


    過去那都講究個:聘則為妻奔為妾。那還有一句:奔者為妾,父母國人皆賤之。


    所以陳厚魁根本瞧不起高鳳蓮。高鳳蓮呢,也知道公公看不起自己。可再是看不起自己能咋地,隻要陳勤把自己寵得如珠似寶就行了。


    她依仗的就是陳勤對她的喜歡。別的,根本不在乎。所以聽了陳厚魁的話,半點不惱,對著陳勤:“哦,你瞅瞅你爹,說的啥話呀!我這可是帶了一晌地,嫁進你們陳家的呀!


    我可不像賈秀雲,一個窮鬼,還不好好伺候我。咋地,是不是將來我那一晌地,種的莊稼她不準備吃啊!”


    賈秀雲一聽她這話,都氣哆嗦了,指著高鳳蓮就開罵:“是啊,我承認我是一個窮鬼。但是我雖然窮,可沒跟高老杆,睡一被窩。


    肚子裏頭也沒揣他的私孩子!我窮咋了,我窮得光明正大!誰不知道你那一晌地是睡來的!我呸,我都不稀得吃那地裏頭的莊稼,我嫌棄埋汰,嫌棄惡心!”


    要說這紙裏頭包不住火,當初高鳳蓮請人跳大神,老些鄉親們,趴窗戶外頭偷聽。就有那耳朵特別靈的人,人家聽見高鳳蓮哭哭啼啼,跟大神講的話了。


    知道她跟高老杆的事,還知道,她肚子裏頭的孩子,是高老杆的,不是陳家的。


    嫁過來這些天,賈秀雲有一次,出去抱柴火燒炕,聽見鄰居議論,她就知道了。


    把賈秀雲給惡心的呀,看她這大嫂,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陳勤一聽,就罵陳儉:“你是個死人吧!你媳婦這樣說你大嫂,你也不說管教管教,就讓她在這裏滿嘴噴糞!我跟你說,你要是管教不了,那我可替你管教了!”


    陳儉讓他哥給擠兌得臉通紅,又擼胳膊挽袖子地,要打賈秀雲。


    賈秀雲都決定離開陳家了,她就不慣著陳儉了。嗷嗷往死命喊:“來人呢,老陳家要殺人滅口了,殺人了,救命啊!”


    嗷嗷地拽著小包袱,往外頭跑。


    兩條小短腿倒騰得,愣是讓人追不上。


    這家夥地,就跑到村子中心,邊跑,那聲音邊嗷嗷地喊救命,老嘹亮了。整個村子人都聽見了。


    就出來看熱鬧啊。


    反正這會兒還沒到春耕的時候呢,大家一冬天,都快閑出屁來了。


    揣上幾把瓜子,邊磕邊往外頭跑,還有的那直接約人的:“哎,老王家的大嫂子,快點著!在村子當央呢,老陳家二兒媳婦,讓老陳家兒子給殺了!”


    “啥?真給殺了?差啥呀就給殺了,那孩子挺好呀,咋能那麽狠心呢,這才結婚多長時間呢,就給殺了?那小媳婦的父母,心得多疼啊!”


    “那可不,趕緊的,趕緊去瞅瞅到底咋迴事!快著點,別往兜裏裝瓜子了,不然等一會兒到了,人家屍體都抬走了!”你說說這人瞎話傳得多離譜,人家賈秀雲還沒死呢。


    “不是,人還沒死呢,就是吵吵說陳家大兒子,跟小兒子要殺她滅口。”可算有一個大概知道點的人說話了。


    要不然再傳傳,說不定都得說賈秀雲,棺材板子都爛了。


    這家夥的,一村子的人都驚動了,連那負責巡邏放哨的大牌會成員,都跑來看熱鬧了。


    賈秀雲在村子當央一坐,可就哭開了,還挺知道好歹的,怕地上涼,再一個,也怕過一會兒人多,再讓人把她小包袱給順去,這小包袱裏頭,可還有她娘給她的陪嫁首飾呢。


    就把這小包袱墊屁股底下了,然後她就嚎上了:


    “我這個命苦啊,嫁個王八羔子他不是人呢!陳家大兒媳婦高鳳蓮,懷著個野種讓我天天伺候著,洗衣服做飯,燒火引爐子,喂雞喂豬喂鴨子,哪一樣活計都是我在幹。


    竟然還讓我給她洗破褲衩子,端洗腳盆子。


    更可氣的是讓我給大伯哥陳勤,洗都是那玩意的褲衩子。


    我不洗,我那殺千刀的男人還扇我大嘴巴子!


    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給我評評理,我這日子還能過不能過?


    更可氣的是我公公陳厚魁,不問青紅皂白,就說我是吃飽了撐的,不讓我鬧妖!我就問問大家夥,到底我是不是鬧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我一個外嫁來的小媳婦,求求大家夥給我評評理!”


    這鄉親們磕著瓜子聽著,這可真是不像話呀,哪家有這樣的,真是不要臉呢。


    賈秀雲又哭著說:“高鳳蓮還說,她帶來一晌地,說我是個窮鬼,讓我別吃她地裏產的莊稼。鄉親們呢,大爺大媽們呢,你們說說,我哪能吃得下,她那地裏頭的莊稼呀。


    誰不知道她那一晌地,是她拚命跟高老杆睡出來的呀!你們說說,人家還得用那一晌地,養跟高老杆的那私孩子呢,我咋好意思,跟人家的私孩子搶著吃呀!


    我就說我不吃,結果我那大伯哥就急了,讓我那不是人的丈夫陳儉,往死裏揍我,陳儉要是不揍,他就要親自動手。


    你們說說,這可不是要殺人滅口麽!


    父老鄉親們呢,你們以後要是見到我爹娘,求你們給他們帶個話,就說我啊,可能沒機會給他們盡孝了,殺我的,是陳家哥倆呀!嗚嗚嗚——”


    這賈秀雲在這一頓哭啊,那是真哭啊,哭自己咋就這麽命苦呢,找這麽一個人家,真是不讓人好好活呀。


    那旁邊看熱鬧的鄉親們,嗡嗡嗡地議論開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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