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艾蒿結完婚第二天,就請王家族長親自去陳家,給陳厚魁送了十塊大洋,感謝陳厚魁這些年的照顧。


    陳厚魁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就罵:“艾蒿這白眼狼,不是個好東西,我好吃好喝的養她這麽大,說走就走了!忘恩負義的玩意,以後沒好結果,早晚得報應!”


    王家族長一聽就火了,人家可不慣著他:“你挺大個人,你別不要個臉!


    說這話你虧心不虧心!你咋好吃好喝供人家了,你有啥好吃好喝的,你給我說道說道!


    你家啥樣,誰不知道咋的!自從你媳婦老瘋子走了以後,那艾蒿小小年紀就給你們做飯洗衣服,下地幹活的。多能幹個小丫頭啊。你這都不是給人家當童養媳養的,是把人家買來當丫鬟伺候你們的。


    咋的,看人家現在有錢了,還想把人家的錢都霸占了,我告訴你,沒那個道理!


    況且,你家陳儉成天跟劉家丫頭屁股後頭,跟個跟屁蟲似的,誰不知道,他惦記娶劉家丫頭呢。


    你呀,見好就收吧。以後跟艾蒿也住一個屯子,我們家艾蒿,那醫術好著呢,你咋就知道,將來,你用不著人家呢?


    人家現在給你這老些錢,足夠你這些年的養育之恩了。


    別不知足啊!她現在可是我們王家的媳婦!


    告訴你兩個兒子,別動啥歪心思,我們王家的小子們,可不是吃素的!”


    陳厚魁想給王家族長幾句,再一看,跟著來的十幾個王家大小夥子,得,咬碎牙齒合血吞吧。


    惹不起,人家是大姓,整個陳家磨坊,得有一多半,都是王家族人。


    忍著憋屈,假笑著把人家老族長送出去了。


    他可就憋屈出病來了。


    陳勤和高鳳蓮就這麽在家裏又住上了。沒人攆了,艾蒿和鍾先生一走,他們光顧著罵人家爺倆了。


    都是同仇敵愾的人,還走啥呀,反正也沒人提給陳勤和高鳳蓮辦婚禮的事,兩人就這麽不明不白地,住一起了。


    徐艾蒿結婚以後,那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烏發鳳眼,皮膚瑩白,身姿窈窕,像一朵舒展的野花,自在開放。


    人家徐艾蒿才是個明白人呢,亂世之中的女人,隻有扮醜才有可能安全的活著,邋遢點,醜點,一般人都少惦記著。


    現在結婚了,她才稍微弄得幹淨點,就這稍微一弄,那就很驚豔了。


    絕對不比劉玉藍差就是了。陳儉要是在這裏,下巴都得驚掉了,不認識啊,小美女誰啊?


    徐艾蒿想離開陳家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她早就想離開陳家。


    但是一來沒錢,二來,沒地方去,三來沒有依仗的人,四來沒有謀生手段。


    現在啥都有了,這底氣就足了。


    人家徐艾蒿那是旗人,旗人家裏一般可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為啥呢,過去清朝,那旗人家裏的閨女,都是要參加選秀的呀,選上了,就有可能做個娘娘什麽的。


    所以,特別重視姑娘的教育,而且,家裏很多都是姑奶奶當家。


    所以許艾蒿小時候,受那教育,絕對是大女主教育。就女人應該自強自立啥的。


    就怕孩子萬一選秀到了宮裏,啥主意沒有,啥也不會,那就完了。還說啥發達了提攜娘家呀,不帶累娘家就不錯了。


    旗人管母親叫額娘,父親叫阿瑪。徐艾蒿的額娘還是個奇女子,會滿文,蒙文,漢文,而且造詣還都相當的深。


    人家在娘家的時候,那就當家做主。這是後來嫁到徐家,生了九個孩子,過度的生育,損毀了身體,再加上七個兒子都上了戰場,生死未知,兩廂催逼,死了。


    徐艾蒿雖然當年年紀小,但人家額娘那也是好好教育的,她額娘一死,和姐姐被阿瑪給賣了。


    徐艾蒿擱現代,那就是個天才兒童,智商奇高,過目不忘啊。


    到了陳家,她根本就不表現出來,額娘教過她,自己沒能力的時候,要藏鋒守拙,就裝傻唄,


    等待機會,伺機而動。


    鍾先生一到陳家,徐艾蒿就看見了希望,所以侍奉以勤,感動了鍾先生,教了她醫術,待若親女。


    後頭知道哥哥們的撫恤金,一個小姑娘弄不來錢,不安全,就決定帶上鍾先生一起。


    她知道別的,打動不了鍾先生,所以,你跟我走,我給你養老送終。


    這個養老送終,對鍾先生是最有吸引力的。


    為啥呢,過去的人,你看他對活著的時候,咋過都行。


    但是呢,特別在意死後怎麽葬他。


    孟子就曾經說過:養生者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


    徐艾蒿通過接觸,就發現,鍾先生特別在意死後哀榮。


    是不是厚葬,包括棺木用的什麽材料,葬在什麽地方,穿什麽樣的衣服,有沒有孝子賢孫摔盆打幡,都在意。


    她就投其所好,哎,就跟鍾先生順利脫離開陳家。


    當然,她也是真心的對鍾先生好,因為過往人生裏,善意太少,她很珍惜,鍾先生確實是全心全意對她好的,她也是真心想迴報他。


    她這舒心了,陳家就鬧心了。


    陳儉就氣啊。


    你看他膈應徐艾蒿行,但人家不要他了,離家出走不說,還立馬招了個贅婿。


    你說這惡心人不。


    全屯子人都知道,徐艾蒿是他的童養媳,結果人家跑了。


    不光跑了,還明晃晃地,就在這屯子裏頭,招了不如他的老燒肉,當女婿。


    憋屈呀!


    他就出去找劉玉藍,見見心上人,散散心。


    人家劉玉藍正在家犯花癡呢,纏著她父親劉道雲:“爹,爹——你就去三道嶺子問問,那小夥子是誰家的唄。要是他還沒定下人家,那你就找人替我問問,行不?”


    劉道雲聽得直翻白眼:“閨女呀,你還知道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呀!這麽明晃晃地,說相中人家小夥子,讓爹去提親,磕磣不磕磣呢!


    你問問這四裏八鄉,有沒有女方去男方家提親的!那都是男方去女方家提親呀!


    你讓爹去,不是讓爹出去丟人顯眼嗎?”


    劉玉藍抱著她爹的胳膊一陣晃蕩:“爹,我的好爹爹,你就去給我打聽打聽吧!啊——我就相中他了,哎呦媽呀,爹你沒看見呢,那小夥子老精神了!真是特別特別好看呢!”


    劉道雲媳婦在旁邊炕上做棉褲呢,聽了咯咯一笑:“這孩子,再好看還能好看過我閨女!


    那我閨女才是這四裏八鄉,最俊的一支花呢!


    就那陳家的小子,哪次看你不是哈喇子拖出二裏地去,你瞅瞅把那孩子給饞的!嗬嗬嗬嗬”


    劉道雲聽他媳婦這麽一說,橫了劉玉藍一眼:“行,爹豁出這張老臉給你打聽去。但有一條,你不許再跟陳家那小子,在一起瞎胡鬧。


    聽說那小子童養媳都跑了,人家招了王家的兒子做贅婿。


    以前他就惦記你,現在萬一他發瘋,再把你怎麽地咋辦!


    你也是大姑娘了,既然沒那個意思,就離他遠點!”


    劉玉藍癟癟嘴:“知道了,知道了!”又小聲嘀咕:“鄉裏鄉親的,就是說得來話的小夥伴,能有啥事啊,真是的!”


    劉道雲他媳婦馬上嚴肅地對她說:“別說我跟你爹對你管得嚴。以前你們在一起,有徐艾蒿跟著,他就是有啥想法,也不能把你怎麽地。


    現在人家徐艾蒿,都招婿了,那他本來就惦記你,你們倆人在一起,就算沒啥事,讓鄉親們見到了,說出來啥閑話,你還要不要嫁人了?


    我可告訴你啊,陳家那孩子絕對不行,不是因為咱們倆家有世仇,而是為人不行,品德不好,我和你爹絕對不同意。


    不許再跟他出去溜達,聽見沒?”


    劉玉藍哼哼兩聲,不服氣地:“行吧,行吧,我不出去了,行吧!”


    這邊陳儉在路上走著,一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劉玉藍,這心裏,美滋滋地,還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出現情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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