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那農村婦女打架,路子多野啊,那不往身上打,專往那啥地方掐,有那主持公道的,過來拉架,說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打人的一口咬定:誰打了,誰打了,說我打她了,讓她把傷口露出來,給大家夥看看呢,敢不敢,就說你敢不敢?!


    這誰能勸得了啊。


    高鳳蓮就是這待遇。那高老杆的倆閨女跟瘋了一樣掐她,揍她。


    田癟穀本來就又瘦又小,長得幹巴。腦袋像個大人,身子比小孩大不了多少,讓他拉架,他也拉不開呀。


    還是高鎖柱聽見外麵又吵又罵的,出來一看,這咋還打起來了。


    就趕緊勸著呀,拉架呀,嘴裏喊:“可別打了,別打了!有啥事,說開了就好了,動啥手呢!”


    倆親妹妹估摸打的差不多了,把亂了的頭發捋一捋,衣服扯一扯,站起來,就在那指著高鳳蓮罵:“小賤蹄子,你給我滾,這裏不是你娘家,以後再敢上門,我們姐倆見一次,打你一次,不信你就試試。”


    要說這高鳳蓮長得大高個,身板子也挺壯實,但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呀。雖然也反抗了,也還是讓人家,高家姐倆一頓好打。


    這已婚的婦女,可比那姑娘放得開,打起來,掐起來根本不在乎的。高鳳蓮就吃虧在,她現在還小,從小到大,高老杆還挺寵著她,真沒人打過她。


    所以沒打過架的人,第一次,有點不怎麽會打。


    高老杆倆親閨女,那可是潑辣貨,從小在家裏出去玩兒,就跟村子裏的小孩打架鬥毆的,倆人打高鳳蓮就跟玩兒一樣,哪疼打哪。


    高鳳蓮這個委屈呀,為啥打我,她都蒙了。覺得自己沒做啥呀,就出個嫁,然後迴門子,還沒等說話呢,倆姐姐就撲過來揍她。


    差啥呀,以前這倆姐姐對她老好了,沒事還從婆家帶好吃的迴來,特意給她吃。


    這咋結婚迴來,啥也沒說就挨頓揍呢。


    淌著鼻涕,披頭散發就問:“你們為啥打我呀?我咋招惹你們了?”


    旁邊有那鄰居過來看熱鬧,就起哄:“是啊,這結婚迴門子,是不是禮物帶少了,咋還姐倆把妹子給揍了?”


    高老杆倆親閨女一想,不能在大門口吵吵嚷嚷的,讓外人笑話,就推搡著高鳳蓮:“你想知道為啥,進屋說去!”


    這就把她推屋裏去了。


    田癟穀在外麵,也沒人招唿他,他也不知道咋迴事啊。一麵害怕高鳳蓮出啥意外,一麵又怕自己進去也被這麽一頓揍。


    他畏畏縮縮地,蹲大門外麵,也不敢進去,眼巴巴地瞅著裏麵。


    鄰居還挺熱情地,一門讓他:“來,進我屋暖和暖和,外麵這麽冷,別凍感冒了。”


    他悶聲悶氣地:“我不去了,大爺,我就擱這等媳婦出來,好迴家去。”


    那鄰居讓了他半天,看他真不去,外麵天寒地凍的,自己就家去了。


    這時候東北正是貓冬的時候,外麵數九寒天的,誰在外麵蹲著呀,那不是等著被凍壞了嘛。


    非親非故的,能讓他一下,就不錯了,你一再的表示不進屋,人家也不能硬讓你,上趕著不是買賣呀。


    這進屋,高鎖柱就說:“娘,你看看她們姐倆,你可快管管吧,這成啥事了!鳳蓮妹子結婚迴門子,咋不讓進屋就給打了呢,閨女結婚三天迴娘家,那是天經地義的,打人家幹啥,哪有這麽辦事的!”


    他娘脖子一梗:“我可沒那福氣,有你鳳蓮妹子這麽個女兒。這個家裏,也配不上,當她娘家。”


    高鎖柱一愣,他娘慣常都軟弱得很,從沒說過這麽硬氣絕情的話:“娘啊,這話咋說的,雖然鳳蓮妹子是咱家收養的,可這麽多年,也算是咱家的孩子了。


    娘你咋還跟她慪上氣了呢。這妹子還小,有啥事,教就是了,何必上手打她!”


    他親妹妹聽不下去了:“哥,你這腦袋瓜子裏,裝的都是大糞嗎?你就住在爹娘的隔壁,不知道高鳳蓮和咱爹搞一起去了!你不向著娘,你這還向著高鳳蓮這個小賤蹄子!”


    高鎖柱看看他妹妹,再看看他娘,再看看高鳳蓮,又迴頭看看他媳婦,嗯,咋迴事?連媳婦好像都不咋驚訝的樣子,啊這······


    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我不知道啊!這,不能吧!那是咱爹咱妹子,咋可能······”


    他另一個親妹妹看她哥這熊樣,氣得使勁錘了他一下:“你住隔壁那麽近,你都不知道!你騙鬼呢!”


    高鎖柱冤枉啊:“我,我真不知道啊!沒人跟我說呀!”


    他媳婦翻個白眼,這事還用有人跟他說麽,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可她一個兒媳婦,能說啥呀,這事,她也不好摻和呀。就低頭裝木頭人:“我聽不著,聽不著。”就這樣。


    高鎖柱一看他媳婦這低頭不說話,那這事就妥了,絕不是自己親娘,跟親妹妹冤枉了高鳳蓮。


    你說他這個氣呀,這種事能幹麽!這是缺大德呀!


    他上去一個嘴巴,就把高鳳蓮抽了個趔趄。


    高鳳蓮這時候反而笑了:“咋的,你們不敢打你們的爹,專門選他不在家的時候,來為難我。柿子撿軟的捏,是吧!”


    擦擦流出來的鼻血:“我能反抗啊,我反抗得了嗎?他一個壯年男人,我能反抗得了!”


    又一扭頭,直瞪著高老杆的媳婦,嗤笑道:“我被高老杆欺負的時候,她護過我嗎?她就會哭,一直哭,一直哭!


    你們問問,她勸過高老杆,放過我沒有?!


    我一個寄住在你們家的姑娘,吃你們的,喝你們的,我要不聽高老杆的話,就得被他,不是攆出去,就是給賣了,要不然,被胡子搶去!


    誰不想好好的嫁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可誰給我這個機會!我不強顏歡笑伺候他,我該怎麽辦?你們說!你們說呀!”


    高鳳蓮現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你們知道不知道,就外麵蹲著那個,你們爹給我找的窩囊廢,他都不能人道。人醜點,我也忍了,可給我找個這玩意,是要幹啥!


    當我是傻子呢!哈哈哈哈,以為我不知道,高老杆是咋想的,不就是想把我暫時存放在田家,反正這些胡子都是鄉裏鄉親的,一般不搶小媳婦,隻搶大姑娘。


    我跟這窩囊廢結婚了,放在田家安全,也不擔心再被胡子給搶去。


    等他迴來,再打算著,把我接迴來,供他享用!


    我呸!他想得美!我告訴你們,從我離開這個家的門,我就沒打算再迴這個家。


    這次迴來,不過是高老杆不在家,念著你們娘,當年的一點養育之恩。


    但是既然你們不稀罕,那這個家,我以後再不會迴來!


    我以後,生是田家的人,死是田家的鬼!


    等高老杆迴來了,記得告訴他,敢接我迴來,我就豁出去,把高老杆,幹得好事,宣揚的所有人都知道!


    反正我活不好,誰也別想活好!”


    抬手指了指高老杆的兩個親閨女,又指了指高鎖柱媳婦,和高鎖柱的小閨女:“哈哈哈,這家裏有一個女的,算一個,哦,你們的老菜幫子娘不算,高老杆跟她辦事天經地義。


    其他的女人,不管大人,小孩,隻要我在外麵說,高老杆把你們家,這所有的女人,都給禍害完了。你們說,外麵的人信不信?!啊哈哈哈哈。”


    又一指高老杆的兩個親閨女:“剛才不是打我嗎,來,再來打呀,專照那見不得人的地方打。


    信不信我去你們婆家,讓你們婆家看一看,就說你們因為跟我爭風吃醋,才打的我!


    你們說,你們婆家到底信不信,信不信!啊哈哈哈哈······我特麽的可太高興了,你們打的好,打得妙呀!我就等著這頓打呢!你們打得太特麽晚了!”


    高鳳蓮捂著嘴,又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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