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利站起來照大荒子後腦勺,“啪啪”就拍了兩巴掌:“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我剛才講的,合著全白講了,是吧!”


    老頭口幹舌燥講半天,其實就是告訴大荒子和吳氏姐妹,這一趟去槍械庫,隻當是去探探道兒,最好呢,連手都別動。


    因為啥,現在局勢不明,日本鬼子槍械庫內的守備情況,他們是兩眼一抹黑呀。


    別以為說讓雙鼠姐妹倆去踩過盤子,就萬無一失了。要知道,人家日本鬼子的重要軍事基地,槍械庫能是那麽好進好出的麽。


    就憑吳氏姐妹剛才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探出來全部,那不現實。


    隻能說,這次讓他們仨,一起去仔細了解了解,等大荒子把這次急需的槍,弄迴去了,老頭再求幾個道上的朋友,幫幫忙。


    大家夥一起行動,確保一次,就能端了日本鬼子的庫房。


    你說說剛才自己說那麽半天,敢情大荒子就聽出來,讓他跟著一起去偷了。沒聽出來,主要讓他們仨,是趟路去的。


    這虎玩意,讓人三句話一撩撥,腦子一熱,火氣就上頭,不抗激。


    自己是他師父,自然不能坑他。萬一是別人呢,抓住他這點,啥事一激他,這傻小子一激動,說不定就得上了人家的邪當。


    唉,愁啊!


    大荒子摸著火辣辣地後腦勺,可老委屈了,自己這麽積極響應師父的話,師父幹啥又生氣了,還打自己:


    “師父,不是您說的,讓我們去日本鬼子的槍械庫嗎?我都說去了,還說一定跟師妹們偷到槍,您幹啥還打我吔!幹嘛打我吔——”


    那尾音“吔”,讓他給拽得纏綿委婉的,你說說他挺大個小夥子,頂著張豬頭臉,還撒上嬌了。


    他這滑稽樣,要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把老頭整得,真是哭笑不得。


    要不說,女人心軟呢,連冷漠臉吳西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替大荒子覺得後腦勺疼。


    劉勝利那大巴掌,打在大荒子後腦勺上,聲音“啪啪”地,老響亮了。


    其實吧,這打得山響,還真不咋疼,悶響,那才傷人呢。但從小到大,老頭憐惜吳東吳西是孤兒,沒動過她倆一根手指頭。


    所以這沒挨過打的人吧,就一聽,哇,打得這麽響,指定老疼了。


    所以吳西就說:“師父,我們姐倆肯定好好幫大師兄,您呢,就別揍他了!”


    老頭一聽,咋地,這還沒給你倆介紹成夫妻呢,就先護上了!嘿嘿一樂,覺得大荒子和吳西這事,有門。


    老頭剛才還擔心大荒子,經不住人激他呢,現在一看吳西,眼前一亮,嘿,這把三徒弟嫁給他,讓三徒弟沒事就勸著他,將來再生個娃娃,有了妻兒,男人做事多少會有點顧忌,至少比現在能強點。


    罷了,擇日不如撞日,老頭就問大荒子:“你都這麽大了,也不找個姑娘結個婚,別人像你這麽大的,孩子都滿地跑了。”


    大荒子一聽,想起陳秀秀那豐腴的身體,嘿嘿傻笑。


    吳東在一邊問他:“師兄,我就好奇,你為啥叫大荒子呀?聽說你家裏還有三個兄弟,叫二荒子,三荒子,四荒子。叫這名字,有啥說道啊?”


    老頭聽她問的這個,心裏直罵,心說自己正要引著大荒子,給他介紹吳西呢。


    自己這二徒弟倒好,一天天的沒正事,就喜歡八卦,整天的在街麵上亂竄,東家長西家短的扯老婆舌,還不夠。


    正經話不問,淨打聽些沒用的,這不,還打聽上人家,為啥叫這名字了。


    你說說,咋說這二徒弟好呢,簡直比那街邊的長舌婦,還愛瞎打聽。


    大荒子心裏想陳秀秀,正甜蜜著呢,嘿,自己迴去是不是也得跟秀秀,講一下自己為啥叫這名呀。自己兄弟幾個的名字,到確實挺怪的。


    就迴答道:“我們兄弟四個,是四胞胎,我娘當年早產生下的我們四個。那時候家裏窮,我娘又沒那麽多奶水喂,我們四個還早產,身體就病懨懨的。眼瞅著,就都活不成了。


    趕巧,來了一個老道士,看見我們四個,就說:‘這四個小子呀,這是命裏缺鐵呀,你們家,要是想讓孩子好好活下去,就給孩子打四個鐵鈴鐺,給孩子戴身上也行,是放旁邊也行。


    就一樣,孩子跟鐵鈴鐺,不能離太遠了,離太遠,準得病。他們四個,得靠這鐵鈴鐺溫養著才行。


    記住我一句話:鈴鐺在,孩子在。


    隻要鈴鐺好好的在孩子身邊不丟不壞,你這四個小家夥,將來不僅能活得棒棒的,好好的,還能給你們家光宗耀祖呢。’


    因為小時候身邊都戴著鐵鈴鐺,這鐵鈴鐺晃來晃去的,所以我們四個小名就起的,叫大晃子,二晃子,三晃子,四晃子。


    趕後來,又來了一個老和尚,說看麵相,我們四兄弟的名字起得兇,‘晃’可引申為混亂,動蕩之意。將來雖為亂世梟雄,但命短。


    最好改一下,這樣才能長長久久。


    後來就把‘晃’,改成‘荒’了。我呢,也就叫大荒子了。”


    吳東聽得過癮,大荒子的一席話,極大地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和獵奇的欲望。


    喜笑顏開地對大荒子說:“哇,原來你命裏缺鐵呀,哎,我和我妹子那裏有好多鐵製的小玩意,等會找出來都給你。戴得多了,保管能長命百歲。”


    靠,劉勝利感覺大荒子這徒弟,不光蠢、傻,還特麽的能編瞎話。神特麽的命裏缺鐵。


    就聽算命的講過命裏缺水、缺金、缺木啥的,那都是五行裏麵的,這缺鐵是個啥玩意!那幾個破鈴鐺,指不定是他們從哪裏劫來的呢。


    劉勝利聽著他在這裏胡說八道,偏偏二徒弟聽得還兩眼冒賊光,這個來氣呀:“我看你,那不是命裏缺鐵,是命裏缺德!”


    大荒子心裏想著過幾天辦完事,就能迴去見秀秀了,對師父講的氣話也不生氣,笑嗬嗬地:“行吧,師父您最大,聽您的!您說啥是啥。”


    劉勝利扶額,這傻不傻,奸不奸的徒弟呦,可咋整。越發鐵了心,撮合他跟吳西。


    就說:“我呢,看你老大不小的了,身邊也沒個女人,你自己又傻乎乎的,不知道照顧自己。給你張羅個媳婦,你幹不幹?”


    大荒子一聽,馬上支棱起來了:“師父,這可不行啊,我這心裏已經有人了,就等著人家同意了,我好跟人家把事辦了呢!”


    劉勝利跟吳東對了下眼神:“嗯?我咋不知道?”


    大荒子摸摸自己的豬頭臉:“嘿嘿,這不是剛來,光顧著辦事了,還沒得閑,所以就沒有來得及告訴師父呢。”


    吳東本來還挺看好大荒子當自己妹夫的。覺得他雖然傻乎乎的,但是還挺樸實。


    過去那農村孩子麽,一般剛到城裏,可不都看起來挺樸實的。


    為啥,穿戴上就能看出來了。


    那過去的農村,吃不飽穿不暖,人都麵黃肌瘦的。城裏人都穿細洋布了,又結實,還好看。


    農村的人還穿的土拉八幾的家織布呢,那家織布可不像現在的手工這麽精細。


    過去生產力低下,農村婦女可也得下地幹活,孩子又多,哪有那時間,精雕細琢的織布啊,織得差不多能穿,不漏肉就行了。


    也沒有啥染色劑,一般都是土黃色的,就本色唄。所以做出來的那衣服,土黃土黃的,還皺皺巴巴的,純棉麽。


    城裏人有錢的穿皮鞋,沒錢的也整雙差不多的布鞋穿。


    這大荒子,他一個胡子,哪注意那個呀,你讓他領著兄弟們活著,能多吃幾頓飽飯,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穿著打扮那真是沒那麽講究的,大荒子常說,衣服能穿,不露腚就行唄。這不是沒衣品,而是根本沒啥衣服,你讓他品啥呀。


    山上那些胡子也都差不多,那衣服整天都補丁摞補丁,破衣嘍嗖的。


    這還就陳秀秀上山了,能好點,至少,洗洗刷刷、縫縫補補的,不至於露肉了。


    所以進城來,還是陳秀秀好說歹說,才哄著他,穿了一身補丁少點,盡量幹淨點的舊棉襖。腳上的鞋子,出來的時候還勉強算好的,走那麽老些山路,奔波了一小天,腳指頭都頂出來了。


    就,真淳樸。


    過去人嘛,審美觀我感覺跟咱們現代人不一樣。過去的女人看男人,看的是體格好不好,能不能幹體力活。


    不像現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奶油小生們,也多的是人喜歡。就看小女生追的星星們,就能看出來當下的審美觀,絕不是大荒子這樣的糙漢。


    但你要知道,過去社會動蕩不安,人們對男人的需求,首要的是,看起來夠壯實,一個能幹活,養活妻兒老小。再一個,給家人帶來安全感,能保護家人。


    不然,像現在的奶油小生,就說一個男的,又化妝又塗粉地,還瘦了吧唧,跟小雞仔子差不多,那亂世,難道還得讓妻兒保護養活呀。


    要不還得說,咱們現在的這個時代好,容忍度高,百花齊放。無論你是啥人,隻要你差不多,都餓不死。過去那時候,那得耗費多大心力才能好好活下去呀。


    所以說,這大荒子,還真生對了時代,一個擱現在,一般小姑娘都得躲著走的狗熊大哥,一進城,就來了差不多兩朵桃花。


    你說哪兩朵呢,一個吳西,一個花花唄。雖然吳西人家不知道師父和她姐有那個意思,要把她嫁給大荒子,但人家算朵桃花吧,因為人家吳西美呀。花花呢,就是純被逗笑了,讓仙姑疑心了一下,那也得算一朵呀,雖然有點子毒。


    反正不管咋地吧,都說明,大荒子在當時代,無論哪一方麵,都是好女婿人選呀。


    所以吳東特別鍾意大荒子。


    哪方麵都中意呀,體格好,淳樸、再一個最重要的是,大荒子看起來沒那麽多花花腸子,多難得呀。


    自己妹妹嫁給他,就衝師父和自己的麵子,他也不能給妹妹受啥委屈,妹妹隻要能嫁給他,那自己就萬事不愁了。


    結果,就這······


    唉,隻能慨歎自己,替妹妹下手晚了呀,好白菜,都讓別的豬給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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