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翻了個白眼,語氣生硬地說道:“於大人,有話直說!”


    於大龍說:“好,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那我就直說了吧,有兩條路要你選:一,等明年的秋後問斬,這中間我可不保會出什麽岔頭;二,盡快問斬,不過得花些錢,疏通上上下下的關係。”


    “好,我選後者,說吧,要多少錢?”董翠花也看出來了,即使有沙大人的指示,這於大龍就是不辦,一直拖著,萬一真要是他暗中使壞,把人放跑了,就說是胡子劫走了,自己也還是真沒啥辦法,憋著氣問道。


    “十根金條。”於大龍一字一頓的說。


    翠花一聽在心裏罵道:“於大龍,你他媽的這個狗官也太黑了。竟然要老娘十根金條!”


    當初三姨太雖然讓翠花指使金家兄弟給勒死了,但三姨太偷偷埋起來的錢,翠花可沒找到啊。


    她現在手裏的錢,也都是賭坊和大煙館子裏每天的現錢,還真沒多少。要是給於大龍拿十根金條,那就得賣地了。


    想到賣地,也有點肉疼,於是翠花坐那裏,半天也不吭聲。


    於大龍等了一會兒,見翠花半天不說話,怕是嫌多,說道:“上麵的人啊,他們胃口都大得很,看在沙大人的麵子上,缺得少了,我可以替你擔著點。


    但是要是差太多,就沒辦法了,好處我又一分撈不著。要是你不願意就算了,我還有別的事,恕在下失陪!”


    說著就要往外麵走。


    翠花見於大龍要走,咬咬牙說道:“十根就十根,不過以後賭場和煙館子,於大人可得多照應著點!”


    見翠花同意,於大龍滿臉堆笑,道:“這個自然,我和你爹可是多少年的老關係了,你不說,我也會照應著你的生意!”


    翠花大胖臉一嘟賴,問:“那,什麽時候問斬!”


    於大龍迴道:“快,不出三日,到時候通知你!”


    三天眨眼間就過去了,於大龍早早的請了董翠花過來。


    翠花見殺她男人和間接殺了她爹的人,終於要問斬了,不由得高興得熱淚盈眶。


    於大龍假模假式的端坐在公堂上,喊:“把人犯陳秀秀帶到堂上來。”


    下麵早有衙役拉了陳秀秀跪到大堂上。翠花今天特意好好打扮了一下,她心裏下意識的想,你陳陳秀秀有什麽好的。


    我翠花是醜,可今天我還綾羅綢緞穿著坐在這,你呢,你生得漂亮,卻已經是將死之人,我就要讓你好好看看我。


    所以沒等於大龍說話呢,翠花先就喊:“騷貨,你給我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看看!”


    那婦人緩緩把頭抬起來,嚇得翠花“媽呀”一聲。


    就見那婦人的臉上也不知道被什麽人用刀劃得橫七豎八的,顯是剛劃沒多久,血跡斑斑,劃開的口子的肉像小孩的嘴一樣往兩邊張著,臉腫得跟個倭瓜似的,根本看不出來是不是陳秀秀了。


    翠花雖然膽子大,也被嚇得不輕,哆嗦著問於大龍:“大人,她這是怎麽的了?”


    於大龍討好的道:“這小賤人害得你家破人亡,所以我讓底下的人好好修理了她一下,嘿嘿嘿。”


    翠花看得心裏瘮得慌,別過臉去不敢再看,於大龍見此,對底下的衙役使了個眼色,那些衙役忙把婦人押了下去。


    於大龍問翠花:“翠花姑娘可還要去法場看行刑嗎?”


    翠花道:“怎麽不去呢,這人可是我花了整整十根金條買的呀。”


    說時站起身形,邁步就往外走。於大龍趕緊跟在身後。


    兩個人沒多大會就到了刑場。附近的老百姓來了不老少,聽說今天要斬一個偷奸殺人的女人,那時候平時也沒啥熱鬧可看。


    所以遠的近的都來了,把個刑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翠花和於大龍到的時候,衙役早把那婦人押到刑場,頭上給罩了一塊黑布,大冬天的,僅穿了一身單衣,跪在那裏,體如篩糠。


    翠花反倒心下略有不忍,但一想起她爹和崔玉和,又複鐵硬。眼睛瞪得溜圓坐在那裏看著。


    突然人群騷動起來,就見一老一小排開眾人,一路哭著擠到人犯跟前,那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秀秀呀,爹知道你是冤枉的,你不可能幹出這等事來。”


    不是陳厚魁和陳儉是誰呀,這陳厚魁站起來仰頭對著天喊:“老天爺快開開眼吧,快把那冤枉我閨女的挨千刀的王八蛋,一個響雷給劈死了吧!”


    迴過身又對著看熱鬧的人喊:“父老鄉親們呢,我閨女是被冤枉的,壞人幹了缺德事,讓我閨女給頂罪呢,你們就看著吧,老天有眼,那些人一定會遭報應的!”


    胡小個子躲在人群裏麵看熱鬧呢,一聽這老頭在這裏亂喊,他聽到“報應”二字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做了虧心事,一聽人家喊他就心虛,忙招手叫過來一個衙役,那衙役認得他是於大龍的小舅子,忙過來,俯身道:“舅爺有啥指示?”


    胡小個子皺著眉道:“你快喊人去把那老頭和小孩趕走,你看他亂喊一通成什麽樣子了!”


    那衙役忙喊了兩個人,上去一左一右把陳厚魁架著就拽下去了,陳儉跟在身後,對拽他爹的衙役又踢又打。


    他也不過十來歲的樣子,讓其中一個衙役一腳踹倒在地,陳儉倒也頑強,爬起來還跟在身後踢那踹他的衙役,反倒把衙役氣樂了,罵道:“小兔崽子挺厲害呀。”


    反正孩子小,踢得也不是很疼,就不去理他,專拽陳厚魁。


    陳厚魁邊跟衙役撕吧邊喊:“青天大老爺,冤枉啊,我閨女冤枉啊!”


    亂世裏被冤枉的人可太多了,人人隻求自保,雖然同情他,大家也隻當看個西洋景,沒人理睬他。


    這邊午時三刻了,行刑時間已到。


    翠花從來沒見過殺人,激動得鼻翼翕張,於大龍靠在椅子背上,想是見得多了,見怪不怪,閉目養神,老百姓人人屏息靜氣。


    就見劊子手把明晃晃的大刀一舉,就聽到“哢嚓”一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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