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秀肚子一直絲絲縷縷地疼,時斷時續的,勉強吃罷晚飯,收拾完碗筷,一下就栽倒在床上。小貓愛聽鬼故事,賴在石老頭屋裏,幸得這樣,陳秀秀現在可是真的沒精神帶她。


    苦苦挨到後半夜,肚子實在疼得受不了,陳秀秀不敢在屋裏呻吟,怕石家二老聽見,披上衣服,帶了點草紙一步一挪總算是走到茅廁,蹲了許久,隻覺得墜漲著疼,她生過孩子,這感覺跟她生小貓差不多。


    她疼得上氣不接下氣,快支撐不住的時候,覺得身下“嘩”的一聲,知道是羊水破了,不由心下不覺一驚,難不成老天爺連個孩子也不肯給她留下嘛!


    她還心存幻想,肚子卻越發疼得厲害,沒多大會兒,就聽見哧溜一下,下體滑出來一個東西,就著月亮地一看,大拇指般的一個孩子,皮膚透明的,四個月大已經成型了。她心裏疼得像要裂開了一般,孩子竟是沒了。


    畢竟生過孩子,也不敢聲張,趕緊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不敢把孩子就那麽留在廁所裏,廁所後麵是糞池,她顧不得多想,撿起孩子和胎盤扔到糞池裏,又找來棍子使勁往裏麵按了按。


    一向是她掏糞池,想著等自己好點了定當把孩子撈出來葬個好地方,現在隻能對不住孩子了,自保要緊。


    收拾完天已經快亮了,聽雞叫了頭遍,她趕緊紮緊腰帶往屋裏走,剛要開門,就見石老太推門出來,見到她就問:“起來這麽早哇。”


    她忙道:“是啊,肚子不舒服,有點拉肚子去廁所了。”


    石老太“哦”了一聲,狐疑的看了看她,道:“怪不得你臉色這麽不好,快迴屋去吧。”


    說著直奔廁所就去了,陳秀秀在心裏暗唿僥幸,差一點就讓石老太碰個正著。


    迴屋裏剛躺下,就聽石老太大唿小叫的,她身上難受也沒起來,過了一會兒,就聽門“咣當”一聲被踢開,石老太一把就揪住了她的頭發,連抓帶打,嘴裏罵著:“你個破鞋,你個騷貨,你養野漢子,生野孩子你!你給我們家進祥戴綠帽子,你不要臉,我打死你!”


    石老頭忙趕過來把石老太抓住,道:“你幹什麽呀,大清早的發什麽瘋!快麻利的放開秀秀!”


    石老太像瘋了般,迴身用手捶石老頭胸脯,“你個老不死的啊,咱進祥才死幾天就讓人給戴綠帽子了呀,我可不活了呀!可氣死我了呀,你說說咱這是娶了個什麽兒媳婦呦,可埋汰死個人了!可憐我的好大兒,就這麽讓這死娘們活生生戴了頂綠油油地大帽子!我兒子在地底下還不得氣活了呦!”


    滾倒在地上,手腳亂刨亂蹬,哭得爹一聲,媽一聲的,趕上過年殺豬的叫聲了。


    石老頭拿眼看陳秀秀,陳秀秀不知道石老太到底知道多少,隻得試探著說:“娘啊,我一直本本分分的做媳婦,您怎麽說我偷野漢子,生野孩子呢?可不興這樣糟踐人呀!”


    石老太跳起來,破口大罵道:“你還敢狡辯,你還不承認!那廁所裏血糊呲啦地,是不是你昨天見我知道你懷孕了,怕我看出來,晚上趁天黑就把孩子打下去了,你說,你給我說呀,是不是,是不是!”


    陳秀秀聽她隻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不由鬆了一口氣,道:“娘啊,我正好來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天讓胡子嚇著了,來得特別多,而且還不規律,本應該初十來,這不,初一就來了。我還正想問問,看啥時候舅舅有時間,讓舅舅給看看呢。“


    石老太哪裏肯信,再見陳秀秀圓滾滾的肚子明顯的扁了,可恨手裏沒有證據,不由心裏想出個惡毒的壞主意,就道:“讓我信你也行,你不是說沒偷野漢子,也沒生野孩子嘛,那好,你敢不敢現在去東大河,光腳從河裏走過去,再走迴來?”


    石老頭喝道:“你還瘋個沒完了呢,這是什麽天啊,你要冰死孩子啊,那河上都有冰淩子了,馬上就封河了,誰傻啊,從河裏光腳走過去!”


    石老太嘴角含著猙獰的笑,不看石老頭,隻問陳秀秀:“你到底敢不敢?不敢,不敢就說明你心虛!你就是給我們家進祥戴了綠帽子,偷了野漢子,懷了野孩子!”


    陳秀秀被逼得沒法,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河裏走一趟,想必這事沒法子善了,萬一再讓石老太發現孩子的屍體,自己就更被動了,索性答應她的要求。


    陳秀秀畢竟年輕,卻不知道這次去河裏走這一遭,竟使得她今後的歲月遭受了無數病痛的折磨,幾乎差點死去。


    按下陳秀秀咱先不表。


    且說董大眼子這裏。這天剛蒙蒙亮,董大眼子昨晚在賭坊玩兒了一晚上,秋天的生意並不那麽好,無外乎是鎮裏的幾個常客,真正好的時候要等到農民賣完糧食,手裏都有了大把的餘錢的時候。


    所以董大眼子讓賭坊早晨關門,夥計們吃點飯,他困得難受,迴家要睡個早覺。


    剛剛從鄉下買了個大姑娘蘭枝,他原配也就是翠花的娘死得早,又娶的這幾房姨太太沒一個爭氣的,隻生了個丫頭片子,沒一個生兒子的。他已經五十歲出頭,這麽大一攤子家業,總得有個兒子接替才成。


    董大眼子一想到蘭枝,那股子新鮮勁還沒過,雖說一夜沒睡困得不行,可還忍不住想要和她親熱一番。


    他摸到蘭枝那炕上,蘭枝還睡著,被窩熱乎乎的。董大眼子冰涼的大手觸到蘭枝身上細嫩的皮膚,不覺得氣血翻湧,兩耳嗡嗡作響。蘭枝頗懂男女之事,躺在那兒裝睡,任那雙大手在身上四處遊走。見蘭枝不動,這更加激發了董大眼子的獸欲。三下兩下除了衣服爬上炕,把蘭枝抱住。


    公雞拍打翅膀飛上房頂,迎著初升的太陽喔喔喔地啼叫起來。


    董大眼子的二姨太早就醒了,躺在炕上聽著蘭枝房裏的動靜也沒多想。翠花她娘死後,這家裏全是她打理著,董大眼子知道她最老實厚道把錢物都交給她管著。


    三姨太剛剛起來,出去倒尿壺路過蘭枝窗前,聽到屋裏傳出來的一浪高過一浪的叫聲,氣極敗壞地說道:“騷貨,還真會勾人兒!”把尿壺往地上重重一摔跑迴屋裏。


    三姨太迴到自已屋裏,又爬進被窩裏,被窩裏沒有一絲暖氣兒淒涼的很。隻聽房門一響,一個人鑽了進來。輕車熟路般摸到炕上,一把就把她抱住。三姨太一驚,剛要叫人,來人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神神秘秘地說道:“噓,別喊,是我!”


    三姨太定睛一看,原來是胡小個子。害怕地小聲說:“這天都亮了,大白天的你咋來了!”


    胡小個子嘻嘻一笑,問道:“董大眼子在家嗎?在哪個屋兒裏?”


    三姨太不知道這胡小個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沒好氣地反問道:“問這幹啥?反正不在我屋裏。”


    胡小個子得意地道:“這你就別管了,告訴我們他在哪個屋裏就行,一會兒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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