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良諏一等人靜靜的看著石神,沒有阻攔。


    就在看護警員欲要帶走石神的時候,湯川趕到了。


    “別碰他。”


    “至少……讓他哭個夠。”


    湯川如是說道。


    看著崩潰痛哭的石神,眾人沉默了。


    再完美的詭計,也比不過人情嗎?


    相良諏一沉默不語……


    ……


    時間迴到兩小時以前,湯川學和花岡靖子交談之後。


    花岡靖子接到一通電話。


    “喂?”她接起電話。


    “請問是花岡美裏的母親嗎?”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傳來。


    “對,我就是。”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是森下南中學的阪野,冒昧打電話來,不好意思。”


    是美裏學校的老師。


    花岡靖子有些緊張:“請問是美裏出什麽事了嗎?”


    “剛才在體育館後麵,發現美裏倒臥在地不省人事。嗯……像是割了腕。”


    “啊?”


    花岡靖子心髒突突亂跳,幾乎要窒息。


    “啪……”


    “因為出血嚴重,我們立刻把她送往醫院。還好沒有生命危險,請您稍稍放心……”


    一個響指在花岡靖子的耳邊響起,導致她完全沒聽進電話的後半截內容。


    一個戴著棕色英倫圓頂帽,身穿配套棕色大衣的男人從旁走過。


    他化著詭異的濃妝,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似是在嘲諷人世,他的笑容一直保持,鮮紅的雙唇被他用口紅沿著嘴角塗抹到耳邊。


    這樣看起來,他就像是一直保持著笑容的小醜,令人不寒而栗。


    更加詭異的是,如此裝扮奇特的人走在大街上,竟然無人注意,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


    “嗚嗚嗚……”


    在男子走過之後,花岡靖子似乎才反應過來,傷心的痛哭起來。


    而後,她竟然沒有去醫院看望花岡美裏,徑直來到警署,投案自首。


    之後,便出現了相良諏一等人眼前的一幕。


    ……


    兩天後,相良諏一收到一筆五十萬門的協助費用。


    工藤新一和湯川學都沒有要這筆錢,所以都給了相良諏一。


    這兩人,一個隻想找出真相,一個隻憑興趣,而且都是不缺錢的主,也就相良諏一要靠這個吃飯了。


    當然,這或許也是不論媒體怎麽捧工藤新一來貶低警方,警方還是更喜歡邀請工藤新一協助調查的原因之一了。


    因為後來得知了花岡美裏的事情,湯川決定前去探望。


    畢竟因為花岡靖子自首,現如今的花岡美裏已經是孤身一人了,又還是國中生,加上石神後來的拜托。


    湯川學決定要去看看,盡力幫助對方,至少,作為一個三十六歲的單身大學副教授,湯川學的經濟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而相良諏一,在看到花岡靖子和石神痛哭的場麵後,也不由反思自己,為了真相而害的一個幸福的家庭破碎,這樣做真的對嗎?


    以前隻是在書中看到,但現在出現在眼前的,卻是活生生的人,若是自己遇到這種事又會如何做,如果是自己,應該會殺人潛逃吧。


    所以今天,相良諏一和湯川學約好一起前去探望花岡美裏。


    買了一束康乃馨,提著蘋果和湯川學一起來到森下醫院看望花岡美裏。


    “打擾了。”


    相良諏一說道。


    病房裏還有花岡美裏的同學,在新聞報導過後,還能來看望她的同學真的算是有情有義了。


    畢竟她的母親剛剛自首,還是引起社會廣泛關注的案件,就連老師都對她有所疏遠了。


    “您好。”


    “湯川老師又來了。”


    花岡美裏的同學對兩人歡迎道。


    花岡美裏當然沒有什麽好的臉色,沒有理會兩人。


    畢竟是因為相良諏一兩人,她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湯川學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早在花岡靖子自首當天,在石神的拜托下,他便負責處理花岡美裏的一切事務。


    一直陪在花岡美裏身邊,直到她清醒才迴到學校教授學生。


    相良諏一將東西放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尷尬的站在一旁。


    湯川問道:“好些了嗎?”


    “……”


    沒得到迴應,湯川學問出這句話後也陷入沉默。


    兩人都是不善交際的人,湯川學隻對科學感興趣,對於人際關係也隻是依照邏輯思維來做,根本不會因為氣氛而感到尷尬,但他也沒多餘的話說。


    所以在兩人到來後,病房陷入寂靜之中。


    花岡美裏的同學鯰澤美咲是個典型的動漫黑長直國中女生,而且有一股堅韌的英氣。


    鯰澤美咲看現場的氣氛感到不對,便出言緩解:“美裏,現在學校裏很多人都對你不太友好,你要有些準備,有事情可以跟我說。”


    花岡美裏終於開口了:“謝謝你,會長。”


    會長?學生會長嗎?真不簡單啊!相良諏一心中暗想。


    “需要轉學嗎?”湯川學冷不丁的說道。


    “哈?”


    花岡美裏和鯰澤美咲,以及相良諏一驚奇的看向湯川,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說這話。


    湯川學看著眾人驚奇的目光,也不覺得有什麽,淡定的說道:“我答應過石神要照顧你。”


    提及石神,花岡美裏終於不再沉默,質問道:“既然你和叔叔那麽要好,為什麽還要揭穿他,就為了那種人的死……嗚嗚……”


    說到一半,花岡美裏忍不住哭了起來。


    看到這裏,相良諏一總算鬆了口氣,能夠發泄出來就是好事。


    “正是為了石神,我才調查真相,不是為了富堅。”


    湯川學嚴肅認真的說道。


    “唉……”


    看著湯川認真的樣子,相良諏一歎了口氣說道:“我是個偵探,僅此而已。……雖然如此,但我很抱歉”


    相良諏一知道自己絕不因為這個理由,但他找不到別的借口了。


    “嗚嗚嗚嗚……”


    花岡美裏將頭埋進被子裏,哭的更加大聲了。


    鯰澤美咲麵對這般場景,也是手足無措,隻是撫摸著花岡美裏的頭發,進行安慰。


    過了一會兒,鯰澤美咲才對湯川學說道:“暫時就不用了,今年的話我還在學校,我會約束學生的。明年就……”


    相良諏一問道:“明年怎麽了嗎?”


    鯰澤美咲說道:“明年我就要升高中了,美裏現在還是初二……”


    看不出來,這個女學生會長在學校很有威信嘛。相良諏一心中暗想。


    湯川學說道:“那麽明年我會安排好的。”


    作為大學教授,幫忙找個好的國中轉學簡直輕而易舉。


    花岡美裏抬起頭倔強的說道:“不要你管,我會自己解決。”


    看著帶著淚痕的花岡美裏,湯川學強硬的說道:“等你出院就搬到我家,雖然我不常迴去,但是總比你現在住的地方安全。”


    湯川學住的地方是高級公寓,安全性絕對一流,不過他本人經常做實驗太晚,在學校休息更多而已。


    花岡美裏拒絕:“我不要。”


    麵對她的拒絕,湯川隻是靜靜的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她,顯示不容拒絕的意思。


    看到兩人倔強的對視,鯰澤美咲急忙再轉移話題問道:“美裏,那天在你身邊的是誰啊?看著怪模怪樣的。”


    花岡美裏也受不了湯川的眼神,借此脫身,看向鯰澤美咲問道:“那天啊?什麽人?”


    鯰澤美咲想了想描述道:“就是你受傷那天,我看到有個穿棕色大衣,戴著英倫帽的那人在你身邊。”


    目暮警官?


    聽到這個描述,相良諏一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目暮警官,不過那天目暮警官和他們在一起,也就否定了。


    “有嗎?”


    花岡美裏疑惑說道:“我沒有印象。”


    鯰澤美咲滿臉疑惑的說道:“我也很奇怪,當時我第一時間發現,但問了好幾個附近應該看到過他的同學,都說沒看到。”


    相良諏一說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鯰澤美咲搖搖頭,肯定的說道:“我後來看過學校的監控錄像,確實有個男人在美裏的身邊,而且不像是校內人員。”


    “嗯?”


    “這就奇怪了,不是校內人員怎麽會在上課期間出現在學校呢?還是在花岡同學身邊。”


    相良諏一疑惑說道。


    “你確定沒有映象嗎?”湯川對花岡美裏問道。


    花岡美裏氣鼓鼓的偏過頭,半響才迴道:“沒有。”


    “間歇性失憶症。”湯川學做下判斷。


    “哈?失憶?”


    三人再次看向湯川學,花岡美裏也不由迴頭看向湯川學。


    湯川學平靜的說道:“1949年,英國一位26歲男子遭遇車禍,醒來後失去那段時間的記憶。”


    “1970年8月2日,德克薩斯州一個43歲女性遭遇搶劫,受到驚嚇後失去被搶劫的記憶。”


    “1985年,瑞士一位8歲男童因失去了陪伴自己的小狗,而悲傷過渡,遺忘了關於小狗的一切……”


    “咳咳……湯川老師我們明白了,您不用再舉例了。”相良諏一趕忙說道:“您是想說花岡同學是悲傷過度,遺忘了那個男人的事情,對吧。”


    湯川學說道:“沒錯。”


    “哼…我才沒有失憶呢。”花岡美裏否認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相良諏一看了看時間說道,他也沒有太過在意男人的事情。


    相良諏一取出名片放在桌子上說道:“有什麽事情的話,也可以找我幫忙,這是我的名片。”


    湯川:“嗯…你先走吧。”


    “那我先告辭了,抱歉。”相良諏一對花岡美裏說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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