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臉的女人名叫鄭曉慧,一聽自己的臉有救了, 當場淚崩了, 這些年因為這張臉, 她真是受了太多罪了。


    她感激涕零的給澄淨磕了幾個頭, 爬起來就要幫澄淨做飯,覺得澄淨這樣的大師怎麽能自己做飯呢, 她有求於人, 正好表現一下。


    唯恐澄淨嫌棄她, 她還特意解釋:“澄淨師父, 我臉上雖然不幹淨, 可是我包得嚴嚴實實的,我手沒事, 洗洗就好了。我手藝很好的,最會做素食, 等下您嚐嚐合不合口味?”


    “女施主請迴吧,迴去之後每日誦讀八十八佛懺悔文,如果能做到的話,誦讀時最好行一百零八禮。隻要虔誠申訴自己悔過的願望, 佛菩薩都會聽到的。”澄淨拒絕了鄭曉慧,把她送出了門。


    鄭曉慧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陳瑜卻覺得澄淨實在是太心軟了,苗苗更是要氣炸了:“師兄, 她那麽壞,你為什麽還要救她?”


    苗苗想起之前坍塌的寺院, 還有幾位師兄被迫還俗改造的事,就覺得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值得同情,不理解澄淨為什麽要救他。


    澄淨摸了摸苗苗的頭,跟她解釋:“惡人也是有佛性的眾生,是被貪嗔癡控製的眾生,並被此煩惱控製而不斷造惡業,傷害其他眾生的同時自己也將因為所造的罪業而墮落。”


    “如果我能幫助她,從而使她棄惡從善,也能由此減少她對別人造成的傷害。怕隻怕我無能為力,既然答應了她,也隻能盡力而為了。”澄淨歎息道。


    這樣的話聽著有幾分道理,但是陳瑜隻能慶幸雪鬆不是一個純粹的和尚。小和尚還有金剛怒目的時候,澄淨是別人打了他,他還擔心別人痛不痛的人。


    苗苗背轉身小聲嘟囔:“那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度化成功吧。”憑什麽毀了普圓寺,逼著師兄們還俗被批/鬥,她還能舒舒服服的活著?


    為了看到這件事的結果,苗苗硬是賴在澄淨家裏不肯走。一想到那個女人的臉好了之後,繼續耀武揚威的樣子,她心裏就憋氣。


    最後沒有辦法,雪鬆就拿了幾張糧票,在竹園村一個孤寡老人家裏借住一下。因為給的糧票可觀,老大爺直接搬到侄兒家住去了,讓他們住得自在一點。


    下午澄淨要下地勞動,隻能晚上為鄭曉慧誦經,鄭曉慧此時應該也在家裏誦經,祈求佛祖和對她施以懲罰的生靈能夠寬恕她。


    在澄淨誦經一個多小時的時候,陳瑜看到一個黑乎乎毛絨絨的大家夥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照著澄淨的後背就拍了一巴掌。看得陳瑜心驚膽戰,幸虧這頭黑熊是個靈體,沒有實體,不然這會兒澄淨八成就成肉餅了。


    不過也許這個大家夥根本沒真的跟澄淨計較,隻見他人性化的坐在澄淨的床上,翹著一隻腿氣哼哼的說:“那些人都把咱們的老窩抄了,你還幫他們贖罪,我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大黑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時不時還哼唧一聲,看得陳瑜好想上手去摸摸。很快,大黑熊也注意到了他們幾個的存在,


    視線轉移到苗苗身上後,大黑熊十分驚喜,它摸著圓乎乎的下巴圍著苗苗轉了一圈說:“貓崽子都褪了毛用兩條腿走路了?這突然變個樣,看著還真有點不習慣。”


    “小瑜姐,我怎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啊?”苗苗總覺得有什麽危險的東西一直注視著她,問了陳瑜,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幹脆跟著澄淨念起經來了。


    大黑熊有些納罕,它記得貓崽子還是一隻狸花貓的時候,可是經常能看到他呢。轉世修得人身,這慧眼也被遮蔽了?


    突然它伸手在苗苗眼前一抹,苗苗隻覺得眼睛突然一片清明,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張血盆大口,再一看,是頭大黑熊!


    苗苗噌的向後跳了一下,轉身就往澄淨身邊跑:“師兄,救命!有大黑熊要吃我!”


    正咧著嘴“微笑”的大黑熊呆住了,它已經上百年沒有吃過肉了好吧?怎麽會吃這個貓崽子!而且,他老黑就算活著的時候,也隻吃素啊!


    澄淨睜開眼朝苗苗說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麽黑熊。他略一思索,就猜到了真相,迴頭看著趴在他背後的苗苗說:“應該是原來歸附寺院的靈體,說不定是你前世的玩伴跟你打招唿呢。”


    “妙妙,你現在也太膽小了,我記得你小時候還敢爬到老黑頭上撒歡呢,怎麽現在被我看一眼就嚇著了?”大黑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苗苗,這個頭長大了,膽子怎麽還變小了呢?


    陳瑜小聲說:“一個大黑熊咧著大嘴學人笑著打招唿,不知道的看著還以為是要一口把苗苗吃掉呢。”


    聽到大黑熊笑話自己膽小,苗苗馬上從澄淨背後鑽出來,不服氣的跟它說:“我一眨眼就看到眼前一個大個子,齜牙咧嘴的,要不害怕就不是人了!”


    大黑熊當即抱怨道:“你本來就不是人,就算穿了個人皮,你還是那個搗蛋鬼狸花貓妙妙。”


    老黑說的是實話,苗苗卻以為它是在罵她,然後叉著腰指著它迴罵道:“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我全家也都是熊啊?”大黑熊並不覺得苗苗是在罵它,一臉憂慮的看著她,這隻要不瞎,都能認出它是熊不是人吧?貓崽子是不是有點傻?


    再讓這一熊一喵鬥下去,正事也別說了。雪鬆上前一步,站到苗苗麵前對大黑熊說:“黑師兄請坐,想必你是為了澄淨師兄為人誦經消業而來的吧?不知道你打算如何處理?”


    澄淨沒有慧根,也開不了天眼,此時是看不到大黑熊的。他看到的就是苗苗對著空氣說了半天話。最後沒有辦法才示意雪鬆代為傳達自己的意思。


    大黑熊友好的衝雪鬆咧了咧嘴,一屁股在澄淨床上坐了下來,哼哼唧唧的說:“就算澄淨開口也不行,佛祖大肚能容天下事,老黑我可容不下。這女人當初怕佛像有靈,還特意用穢物塗抹佛祖法身,老黑沒要她的命就不錯了。饒過她,那是不可能的!”


    澄淨聽了雪鬆的轉達,對這個混不吝的大黑熊有些頭疼。佛祖從來不會在意誰毀謗他,輕侮他,也就是這些皈依的靈體依然保有嗔怒之心,為眾生瀆佛而降下懲罰。


    他朝大黑熊的位置看去,雙手合十見禮:“黑師兄,女施主已有悔過之心,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


    大黑熊幹脆耍起無賴了,假裝沒有聽見澄淨說話,扳著腳摳起來了,摳了幾下,還惡意的衝澄淨的方向彈了彈手上莫須有的東西,就是不出聲。


    “澄淨師傅,如果這麽輕易的饒了她,老黑不甘心吧?不饒,您也不願意。不如這樣,大家各退一步,規定讓鄭曉慧做多少件好事,做一件好事臉上就好一點!”陳瑜覺得澄淨不會放棄,大黑也不會妥協,未免僵持下去,就出了一個主意。


    被恢複容貌這個胡蘿卜在前麵吊著,鄭曉慧不管是不是真心,都不得不去做善事了。他們以前不是最愛喊什麽為人民服務嗎,就讓她下半輩子好好為人民服務去吧。


    澄淨覺得這個建議可行,他度化鄭曉慧,為的也是讓她改邪歸正,多做善事,積累功德,抵消之前的業力。這個方法隻是把做善事的功德具現化了,能看到實實在在的效果,鄭曉慧應該更能真心為善了。


    現在就看老黑買不買賬了,一時間,不管看不看得見的,大家都往大黑熊的方向看去了。


    看大家都看著它,大黑熊放下腳,拍了拍手說:“好吧,就這樣做吧!要是她以後還敢做壞事,就讓她的臉爛得更厲害!”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鄭曉慧就覺得臉上刺痛好了一點。她鼓起勇氣照了照鏡子,驚喜的發現有些地方開始結痂了。她來不及多想,直接就奔澄淨這邊來了,一進門就跪下磕頭,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澄淨師父,太感謝您了。這幾年來,我臉上的傷隻有越來越嚴重的,從來沒有好轉過。現在才一個晚上,有的地方就結痂了,一定是您的功勞,我給您磕頭了。”


    除了磕頭,貧困潦倒的鄭曉慧也沒有別的方式可以表達自己的謝意。此時,她終於發自內心的對當年做過的事情後悔了。


    澄淨攔住她:“女施主,普圓寺的黑護法命你平日多行善事,假以時日容貌自然能恢複。如若你以後繼續為惡,隻會變本加厲。望你珍惜護法的法外開恩,不要再造下業債。”


    此時的鄭曉慧是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連連保證:“謝謝澄淨師傅,謝謝黑護法,我迴去以後一定多做善事,做個好人……”


    “既然要做好人,還在這兒待著幹嘛?等師兄留你吃飯啊?”苗苗看鄭曉慧十分不順眼,看澄淨該說的都說完了,她就開始攆人了。


    鄭曉慧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為什麽叫澄淨師父為師兄,不過她也不敢追問,說了一句“我這就迴去”,轉身就飛快的離開了。她得迴去想想,有什麽善事是自己目前能做的。


    既然事情解決了,陳瑜幾個人又住了一天,也準備離開了。最後吃了一頓澄淨師父做的早飯,就各自迴房迴去收拾東西了。他們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收拾起來也快。隻是收拾完了,劉水蓮才發現苗苗不在。


    不用說就知道她去哪裏了,陳瑜讓劉水蓮待著,自己出去找苗苗去了。這兩天苗苗跟大黑熊已經重新熟悉起來了,經常一起出去撒野,這會兒八成在山腳那邊的草地玩呢。


    離老遠,陳瑜就看到一群毛絨絨有大有小的團子在草地上滾來滾去,跟一群毛線團子一樣。走近了才發現這群“毛線團子”的身份,大的是大黑熊,其次是苗苗,小的是一群顏色各異的貓咪,一隻隻貓咪爭著搶著往苗苗身上蹭。


    看到陳瑜過來,苗苗趕緊站了起來,身上還掛著幾隻耍賴的貓兒,臉蛋紅撲撲的:“小瑜姐,你來找我嗎?我才剛出來一會兒呢,再讓我玩一會兒吧?”


    “還沒玩盡興呢?我們馬上要迴去了,你又弄得一身土一身草的,趕緊迴去換個衣服,迴家了。”陳瑜把苗苗身上的貓兒一隻一隻拿下來,又幫她拍打了一下衣服,就催她趕緊迴去。


    苗苗看著大黑熊,有些舍不得:“不能再住幾天嗎?”她剛跟大黑熊熟悉起來,這兩天聽他講了好多她前世的事情,實在不想現在就跟這個大夥伴分開。


    “糧票都快用光了,再不迴,就迴不去了。”陳瑜當然是誇大了一點,窮家富路,出門在外有很多不便,她還是帶了不少糧票的。


    大黑熊走過來揉揉苗苗的腦袋,安撫她說:“你乖乖迴去,以後我有時間會去看你的。”他也舍不得這個小夥伴,可是她現在是人類,有了自己的家人,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樣,陪著自己在山林裏盡情玩耍了。


    “好吧,那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啊!”苗苗知道不迴去不行了,就跟大黑熊揮揮手,身後綴著一群貓兒往村裏走去。


    終於要走了,劉水蓮總算是高興起來了,這兩天看著閨女成天跟一個看不見的大黑熊帶著一群大貓小貓到處瘋,她就懷疑自己養的不是閨女,而是個大貓,生怕她玩得高興了不肯迴去。


    臨走的時候,還有一些遮遮掩掩的不明人士找上澄淨的門。這些人當年在砸普圓寺的時候都沒少出力,這些年自然也多多少少有一些毛病,聽說了鄭曉慧的事情,也跟著求上門來了。


    大黑熊拿澄淨這個傻和尚沒有辦法,隻能按照鄭曉慧那個方法統一處理了,每個人的業力多少不一樣,需要做的善事要求也不一樣。有些人,恐怕要做到下輩子,才能把今生造的業障消除幹淨。


    而陳瑜一行人,也終於踏上了歸途。借住的那家老大爺特意趕了生產隊的牛車,準備把他們送到市裏的車站。這麽遠的路,幾個年輕娃子靠兩條腿要走到什麽。


    坐在顛簸的牛車上,苗苗一步三迴頭,跟大黑熊和澄淨揮著手,揮得手都酸了,人影都看不到了,才失落的放下。她隻盼著自己快點長大,不要被大人管束著,以後就能經常迴普圓寺看他們了。


    迴到南陳莊之後,王金蘭問起了陳瑜一件事:“你也快十八了,差不多就跟雪鬆把事兒辦了吧?我尋思李家也該來人了。”李家對她閨女滿意得很,最多過了年,就該來商量婚期了。


    “過了年才十八,有點急了吧?要不過兩年再說?”陳瑜覺得她和小和尚現在挺好的,要是突然改變相處的模式,還有點不適應。


    其實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的。為什麽還要結婚呢?


    王金蘭從櫃子裏抱了幾床被單出來,低著頭說:“這不就年根兒了,過年還不是一眨眼的事。再過兩年都成老姑娘了,讓人笑話。趁著現在不忙,我先把被子給你做了,省得到時候結婚的時候抓瞎。”


    這兩年日子好過了一點,王金蘭準備到時候給陳瑜陪嫁六床被子,春秋兩條,夏兩條,冬兩條。在鄉下,這六床被子就夠蓋一輩子了,體體麵麵,就算嫁到鎮上也不寒磣了。


    到了診所,陳瑜盯著雪鬆發起了呆,這輩子,確實是他了嗎?雖然對婚姻不是特別期待,但是對象要是小和尚,感覺好像還不錯?


    隻希望這一次,她的選擇不會錯。不過她已經不是上輩子那個無能又軟弱,獨自在異鄉孤苦無助的她了。就算有一天雪鬆辜負了她,她也能優雅的轉身,活得更美麗。


    不,離開她怎麽也要好好整治一番小和尚再說。


    “不看書,盯著我做什麽?”被人一直盯著,雪鬆很難察覺不到。小姑娘一會兒心事重重,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咬牙切齒的,這又是在做什麽?


    陳瑜迴過神,看著雪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明年我就十八了,時間過得真快。”總感覺跟雪鬆認識還是昨天的事,又覺得時間過得真慢,好像兩個人已經在一起過了半生。


    上次迴鎮上,李阿姨就提醒過他,說是小瑜的年齡快到了,問他準備什麽時候結婚。所以聽到“十八歲”,雪鬆很快就明白了。


    不過他的麵上並沒有太過激動,他和陳瑜之間早已心靈相通,一紙婚書隻是一個形式。可他的心底還是不知不覺升騰起一個個細小的氣泡,接二連三的炸裂,胸腔裏充滿了喜悅。


    “明天你自己在診所看著,我迴鎮上一趟。”雪鬆覺得陳瑜既然專門說起了這個話題,應該是想要嫁人了吧?他得先迴鎮上跟李叔和李姨說一聲,明年結婚,聘禮也該準備起來了。


    雪鬆突然迴來,李醫生十分意外:“你怎麽這會兒迴來了,正好,我有個事想要跟你說一下。前幾天我們醫院來了一個病人,沒有幾天活頭了,她說臨死前就想找迴自己的孩子。”


    “您跟我說,是想要我幫忙?”雪鬆不知道李醫生跟他說這個事做什麽,難道他們的孩子丟在了南陳莊附近不成?


    李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為難的說:“那個病人,我看她的長相跟你有七分相似,而且當年你師傅撿到你的地方,離她住的地方也不遠。我懷疑你跟她是不是有血緣上的關係……”


    血緣關係說得比較隱晦,李醫生就是懷疑那個女病人是不是雪鬆的母親。病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是真的,他不想讓雪鬆留下遺憾。


    雪鬆有些茫然,他從記事起,身邊就隻有師傅陪伴。自小與經書為伴,他對親緣看得很淡。但是乍一聽聞疑似生母的人出現,他還是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那個給他生命的女人。


    “我迴去把小瑜接過來,您再打聽一下這位,阿姨,她的孩子是怎麽丟的,丟在了什麽地方。人有相似,不能憑借這一點,就認定她是我的生母。”雪鬆本來是想跟李醫生談自己的婚事,沒想遇到了這事。


    平多無故多出一個母親,雪鬆覺得有必要讓陳瑜知道。她有權利在婚前知道她的丈夫都有哪些親人,來自什麽樣的家庭。


    陳瑜從來沒有想過,剛說起結婚的事,她就突然多了一個疑似的婆婆。想起雪鬆說過,他是在冰天雪地裏,一棵積雪的鬆樹下被撿到的,她就很難不怨恨他的家人。如果不是雪鬆的師傅恰好路過,雪鬆可能就不在人世了。


    “親戚可不是能亂認的,小和尚你要想好了啊!就算她真是你親娘,遇到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你也不能沒原則的照辦。她那點生恩,在把你丟到雪地裏的時候,你就還的差不多了。”在路上,陳瑜還在叮囑雪鬆。


    不怪她把人心想得太黑暗,而是能把親生孩子扔掉的,能好到哪兒去?而且她對婆婆這種生物,有種天然的畏懼。


    如今的她自然不會再畏懼婆婆的刁難,她畏懼的是這個婆婆所代表的麻煩。隻希望最後虛驚一場,是李醫生認錯了。


    然而李醫生迴來之後卻認為,那個女病人很大可能就是雪鬆的親娘:“這其中可能有一些誤會,我跟你們說也不好說清楚。最好你們能親自去看看,有什麽疑問,也可以當麵跟她詢問。”


    這麽一個命苦的女人,就算雪鬆不是她的兒子,也能讓她臨終前得到一些安慰了。


    陳瑜和雪鬆不知道李醫生為什麽不跟他們說清楚,為了弄清事實,他們隻能買了點水果和奶粉跟著李醫生去一趟醫院。希望事情的真相,不要太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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