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家,炕上。


    “祁修豫,你認識一個叫薑棠的人嗎?”


    左景殊窩在祁修豫懷裏,一邊吃冰鎮桃子,一邊問道。


    祁修豫立即挺直身板:


    “怎麽,他找你麻煩了?”


    左景殊沒有直接迴答祁修豫的問題,她又問:


    “薑棠是你家親戚吧?”


    “恩,他是我母後堂弟的兒子,從小就調皮搗蛋,啥事兒都幹,就是不幹正事兒。”


    左景殊故意“哦”了一聲:


    “原來是你外祖家的人啊。以前沒聽說過。”


    祁修豫把左景殊又往懷裏抱了抱:


    “因為我母後耍了手段嫁給我的父王,我的外祖和叔外祖,就是我母後的父親和二叔一向不和。


    當初我父王奪嫡時,我外祖傾力相幫,我的叔外祖就拖後腿。


    我母後的爺爺,我的太外祖就把整個薑家全帶到鄉下,不許我兩個外祖參與奪嫡。


    直到我皇兄登基了,薑家才搬迴京城。我太外祖有令,薑家人不接受任何敕封,誰接受就趕出薑家。


    正因為這樣,薑家的大房和二房,才沒有變成仇敵。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母後很少迴娘家。”


    左景殊很佩服地說道:


    “你的太外祖很了不起。如果他聽之任之,沒準薑家兩房已經水火不容了。”


    “是啊,太外祖去世前,給我外祖和叔外祖分了家。


    本來大房至少得七成的家產,最後五五分了。


    現在兩房各過各的日子,互不相幹,偶爾為了家族的事也有來往。


    總之不是仇敵,也不當親戚。”


    左景殊點頭:“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前幾天,就是我外祖派人把我叫了去,說是要把家裏的孫女送一個給我當側妃。”


    “啥?”


    左景殊一下子從祁修豫的懷裏跳了起來。


    “要給你當側妃?”


    “是啊。”


    左景殊立即雙目圓睜:


    “你是怎麽迴答的?”


    “我直截了當地說,我對薑家的女人不感興趣。我外祖氣得大罵:‘你個混帳,沒有薑家的女人,哪來的你。’


    我也沒客氣:‘注意你的身份。你再罵我,我就告訴我皇兄。’


    老爺子最後不吭聲了,我也沒告退就走了。”


    左景殊重新窩進祁修豫的懷裏:


    “其實細想想,你母後他們一家也沒錯,人都想往上爬,機會就一個,不耍手段就得不到。”


    祁修豫點頭:“我知道是這個理兒,可如果我收下外祖家的,是不是也要收下一個叔外祖家的?”


    左景殊的小手掐向祁修豫的腰眼:


    “好啊,你還想一次收倆?”


    “呀呀呀,疼死了,夫人啊,手留情啊。我也隻是打個比方而已。”


    左景殊收了手,還給祁修豫揉了揉,把那天遇到駱嬌顏的事說了一遍:


    “那兩個小姐,估計也是奔著駱居庸的側妃之位去的。我覺得,駱居庸這輩子納側妃的機會不大。”


    好久二人都沒說話,沉浸在這無言的甜蜜裏。


    過了好一會兒,“小景?”


    “恩?”


    “秋收之後咱們去天齊逛逛啊?”


    左景殊要爬起來,祁修豫摟緊了她,左景殊隻好不動了:


    “去天齊?你是不是又接了什麽秘密任務啊?”


    “沒有。你不是一直想去天齊逛逛嘛,秋後去,正好可以在天齊過冬天。


    那裏的冬天,像咱們這裏的春天末夏初一樣,很宜人。”


    “你皇兄會同意嗎?你這個身份,不適合去外邦吧?”


    祁修豫拍了拍左景殊:


    “這不是有你當借口嘛。”


    左景殊還是覺得皇上不會輕易答應的。


    “祁修豫,還是等到了秋後再說吧,怎麽也要找個合適的借口。


    可別現在就說,讓皇上疑神疑鬼了。”


    “好,聽你的。”


    二人正靠在一起膩歪呢,駱居庸進來了。


    左景殊急忙從祁修豫的懷裏掙出來,駱居庸裝作沒看到。


    “桃桃,駱嬌顏跟個男人跑了。”


    “然後呢?”


    駱居庸有些尷尬:“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


    左景殊問道:“那個男的什麽身份?”


    “好像是個小官兒的兒子。”


    左景殊笑了:“不用管她。你放心,不出三個月她自己就跑迴來了。


    駱居庸,以後再有這事兒,你大可以不用管。


    為啥?因為駱嬌顏有父有母,就算沒父沒母,人家還有嫡親的哥哥在呢,怎麽也輪不到你這隔母的兄長來管。


    管不好就是個事兒,這就是出力不討好的買賣,以後別幹了。”


    祁修豫讚同地點點頭。


    駱居庸又問:“三個月她真的能迴來?”


    祁修豫給駱居庸解釋道:


    “人家為啥要把她拐跑,你想想圖什麽?


    三個月後,駱將軍就迴來了,他們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駱將軍隻能認下這個女婿。


    那個小官和他的兒子,不就是想要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左景殊笑了:“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駱驍在駱嬌顏嫁給劉滬雙的時候,已經放話,從此不管她的婚事了。


    如果他忘記了,駱居庸,你要記得提醒他。”


    駱居庸豁然開朗:“好。”


    左景殊又說道:“不是我多事,有了這樣趨炎附勢的親戚能煩死你。


    識相的還好,就怕遇到狗皮膏藥,抖不掉,甩不開,一直纏著你。


    以後大嫂當家,你要多為她考慮一下,別給她添麻煩。”


    駱居庸:“楓晚當家?單氏才不會同意呢。”


    左景殊哼了兩聲:“她不同意?她的意見算個屁呀,有嫡長媳在,她一個妾室還不有多遠滾多遠。


    駱居庸,我告訴你,如果這事兒駱驍站在單氏一邊,你就痛快點搬出來吧,省得受氣。”


    “好。”


    妹妹的話就是聖旨,妹妹都是為了他好,不會害他。


    駱居庸堅信這一點。


    “駱居庸,我一直沒問你,我送你的馬怎麽樣啊?”


    駱居庸高興地咧開了嘴角:


    “你說修羅啊?我們倆現在可好了。


    它特別厲害,跑得快,很有靈性,還能懂我的意思,和我配合默契。”


    左景殊:“有機會咱們三個賽馬去呀。我很想看看,狂飆,烈焰,修羅誰跑得快。”


    祁修豫有些泄氣:“烈焰和修羅都年輕,狂飆年紀有些大了。”


    駱居庸:“不算大,正當年。比不比?”


    “比,小景不是常說,誰怕誰啊。”


    “是啊,誰怕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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