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拔腿就跑,左作太哥倆隨後緊跟著。


    左景殊跑到左作太家的時候,就看到院裏院外全是看熱鬧的人,有個中年女人,在院子裏撒潑:


    “……你們家如果不把房子分一半給我們,我就天天來你們家鬧騰,看誰能靠過誰。”


    左景殊悄悄摸進院子,進了屋子,問正在垂淚的左作太媳婦楊氏:


    “大奶奶,那是誰啊,為什麽要你家的房子?”


    楊氏心裏難過得不行,看到院子裏又叫又罵的趙氏,她仿佛又看到多年前的左克華了。


    好日子這才過了幾天啊,這又要被人家欺負!


    “她是左作林家大兒媳婦,左作林是左作鬆親哥哥。”


    就是說,院子裏的女人,是族長爺爺的侄媳婦。


    左作太哥倆進來了,左作平知道左景殊以前不太出門,村裏人認識得不多,就給她解釋道:


    “左作林家,就是我說的,左克華欺負的另一支左家人。”


    左景殊懂了,左克華跑了,房子被大爺爺家占了,左作林家應該是覺得,他們也受過左克華的欺負,左克華這房子他們家應該也有份兒。


    呸,就會想美事兒!


    左景殊又問:“我開伯和泰伯呢?”


    左聖開的媳婦何氏說道:


    “當家的去縣城後,迴來一次,告訴我,他已經知道應該做什麽買賣了,他還要再找人問問,到底需要多少本錢。


    他又去縣城了,說是晚些迴來,讓我告訴家裏人不要著急。二弟也跟著一起去了,說是聽說有便宜的毛驢賣,他看看,如果確實便宜,就買一頭迴來。


    外麵的女人來的時候特別橫,我娘想出去和她講理,我怕我娘吃虧,就攔住了。”


    左景殊想,這兄弟倆去做自己交代的事情了,那她就替他們看好家。


    “大爺爺,爺爺,你們別出去,我去收拾她。”


    左聖開的兒子小火-左景運,舉著小拳頭叫道:


    “特特姐姐,我和你一起出去打老刁婆!”


    “小火,你還太小,等你再長大些,咱們倆一起打。”


    “好!”


    左景殊走了出來,趙氏還在鬧騰:


    “人呢,你們這些窩囊廢,都貓屋裏就沒事兒了?出來,把房子分我家一半,我馬上就走。”


    “分你一半,你哪來那麽大的臉?”


    趙氏正罵得起勁呢,猛然聽到有人說話,“誰,出來!”


    左景殊往前一站。


    趙氏並不認識左景殊,左景殊打左克華的時候她不在。


    她指著左景殊罵道:


    “你是哪家的小混蛋,敢管我的事兒?滾開,叫左作太家的人出來。”


    “我是左作太孫女,有事你和我說,我能做主。”


    趙氏有些不太相信左景殊的話,“你能做主?好,你聽著,這房子,我家要一半。”


    “憑什麽?”


    “就憑我家也受過左克華的欺負。”


    “你受欺負你活該,關我什麽事兒?這房子,可是我打跑了左克華得來的,和你沒關係!”


    趙氏:“我明白了,你是左作平的孫女啊。”


    “是啊,你不服啊?”


    “哼,論輩分,我可是你大伯娘。”


    “那又怎麽樣?左克華輩分大吧,我都照打不誤,你算哪根蔥?”


    “大家來看看啊,這小輩……”


    左景殊一看,趙氏這是要準備開嚎啊,她厲聲喝道:


    “你給我閉嘴!”


    趙氏嚇得一哆嗦。


    左景殊一把拽過趙氏:


    “看在族長爺爺的麵子上,我就和你說兩句。你不就是看到我大爺爺家住了這房子,你眼紅嗎?


    在你看來,這房子,是我大爺爺家受左克華欺負得到的補償。你家也受欺負了,房子應該有你家的份兒,是吧?


    你錯了!這是左克華,賣了我大爺爺家的房子給的賠償,和你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我不管,有他左作太家的,就得有我家的。分我們一半兒。”


    左景殊手上加重了力道:


    “你胡攪蠻纏是吧?”


    “對,你能把我怎麽樣?”


    “啪!”


    左景殊狠狠地一巴掌打下去,這種混人,和她講道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你說我能把你怎麽樣?你想要房子,當初左克華在的時候,你怎麽不來要房子?因為你鬥不過她。


    現在,你覺得,我大爺爺家好欺負,你就冒出來搶好處。告訴你,有我在,你就別做夢了。


    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出去,要不,我就把你打出去!”


    “你敢!”


    左景殊上去就是一腳,踹在趙氏肚子上。


    “啊!”


    趙氏疼得直不起腰來,她索性躺地上不起來了。


    左景殊進屋,端出一盆髒水就潑了過去。


    “嘩!”


    趙氏被澆個透心涼,可她就是賴地上不起來。


    左景殊又從灶膛裏,扒出一筐草灰,灑趙氏身上。


    “啊!”


    草灰裏還有火星,燙得趙氏一個高蹦了起來。


    左景殊:你不是能鬧騰嘛,我折騰不死你!


    左景殊也不怕髒,抓起趙氏,就給扔到外麵的泥溝裏:


    “如果不是看在族長爺爺的麵子上,我今天廢了你!什麽狗屁大伯娘,就你這樣的潑婦,你來一次我打你一次。左克華我都不懼,我會怕你?”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跑來,對趙氏說道:


    “我爺爺說,讓你快迴家去。如果你不聽話,就讓特特姐姐使勁打你,他不管了。”


    小男孩說完,一蹦一跳地跑了。


    大家都認識,這是左家老族長左作鬆的小孫子。


    趙氏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了起來,悄悄地走了。


    左景殊進屋對楊氏說道:


    “大奶奶,沒事兒,以後咱們左家人誰也不怕!”


    楊氏和何氏高興地點點頭:“不怕。”


    左作太左作平老哥倆,看到孫女把趙氏打出去了,抹著眼角:


    “咱們家,會越過越好的。”


    “對對,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左景殊和爺爺一起迴到家裏,就看到大伯左聖元,正提著一個小筐子,左看右看,看哪裏需要再完善一下。


    “大伯。”


    “特特迴來了。你來看看大伯編的這個小筐,能不能賣上高價?”


    左景殊拿過小筐子,不得不說,左聖元的手藝真的不錯,這個小筐子,編得很好看不說,筐子裏外都很平滑,沒有毛刺兒。


    “大伯,如果柳條兒都處理好了,就這樣的小筐子,你一天能編幾個?”


    左聖元想了想:“六七個應該可以。”


    “大伯,咱們附近能編筐的柳條多嗎?”


    “咱們這裏倒不是很多,田頭地腦的有點。不過,我知道一個地方,有成片的柳樹,條子也好,又長又勻,非常適合編筐。


    如果這筐子真的能賣個好價錢,我就去那裏看看,那片柳樹還在不在。”


    “大伯,如果我給你畫個圖出來,你照著圖,能不能把東西編出來?”


    “應該……能吧。”


    一邊的左作平,聽著大兒子的話有些生氣:


    “真墨跡,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左聖元急忙說道:“能行。”


    “噗嗤!”


    左景殊笑了:“爺爺,這個不是說行就行的。大伯,咱們先試試。”


    左景殊找來哥哥寫細楷的毛筆,畫了個大肚細頸瓶和一個圓形的懶人沙發:


    “這兩個,大伯看看能編不?”


    “我試試,應該沒問題。”


    “大伯,那你就試試。這個瓶子,大些小些的無所謂。這個圓形的東西,其實就是個椅子,隻不過是給那些小孩子和富家小姐們坐的,這個一定要編得大些。


    還有,要保密,咱們要靠這個賺錢,不能讓別人學了去。”


    “這個我懂,我這就迴去編。”


    左聖元離開了,左作平問道:


    “特特,這個東西能賣多少錢?咱們這裏,可是不少人會編呢。”


    “爺爺,隻要大伯編得好看,就能賣個好價錢。咱們不在這裏賣,去省城或京城賣。”


    “省城?京城?”


    左作平愣住了,那是自己做夢都不敢想的地方啊,孫女居然要去賣筐子!


    “爺爺,放心,能行。等咱們家賺了錢,我就請你和奶奶逛逛京城去,咱也見識一下天子腳下的世麵。”


    “好,好。爺爺等著。”


    天黑了,左景殊和左景讓兄妹倆悄悄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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