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畢竟館主您可是天下第一神醫。”


    唐春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同時遞上了請柬。


    “有道理。”蘇木微微頷首,對此深以為然。


    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除卻錦衣衛,他還是名副其實的神醫,衝著這一層身份,等到時候他去參加壽宴,就不會有那麽多的風言風語。


    畢竟,沒有人願意得罪大夫。


    尤其是在朝廷裏的那些文臣武將。


    不是每一個文臣都是諸葛神侯,也不是每一個武將都有趙子龍那般百戰無傷的神勇。


    歲月的磨損,暗傷的摧殘,有著這些東西的存在,他們巴結大夫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去招惹?


    站起身,從唐春的手中接過了請柬,蘇木也是朝著門外走去。


    他休息的差不多了,現在該去幹一些正事了。


    ......


    ......


    六扇門內,和往常一樣,姬瑤花從審訊室離開後,就直接迴了住處。


    還沒等進門,她的耳朵就先一步聽到了房間內傳出的唿吸聲,很輕,但卻很綿密,來人的內功修為應該不低。


    姬瑤花心中瞬間就做出了判斷,但卻並沒有擔心會有什麽意外即將發生。


    無他,六扇門的安保措施還是不錯的,能夠悄無聲息進入到她房間而不被發現,無外乎三種人。


    其一是六扇門中那幾位色欲熏心的黑衣候補神捕。


    其二是絕世高手。


    這二者中,前者並沒有那麽好的內功修為,而且房間內的人,明顯是故意讓她聽到的唿吸聲,那些黑衣候補神捕可不會這麽明目張膽。


    而絕世高手,顯然也不會來找她的不痛快。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嘎吱——”


    “師姐,你大白天就來找我,是想要體驗一下六扇門的刑房麽?”


    姬瑤花推開門,看著明目張膽坐在椅子上的靚麗女子,沒好氣地開口。


    那女子身著黑紗,豐腴的身材似露未露,美豔地臉上,一點也感受不到緊張,似乎這裏並不是什麽六扇門總部,而是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一間客房。


    “還不是師妹你久久沒有傳迴消息,少主等得急了,才讓我來找你。”


    聽到少主兩個字的時候,姬瑤花的身子忽然一顫,嬌俏的容顏也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


    就像是想到了什麽非常恐怖的事情。


    嫵媚女子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反倒是唇角帶笑:“說起來,我還真是羨慕你啊,老爺子愛子愛得瘋狂,這偌大的家業,最終都要傳給少主,偏偏少主愛你愛得瘋狂,隻要你點頭同意,以後怕是師姐都要對你卑躬屈膝,可你偏偏要來當什麽女捕頭......”


    “不要說了!少主他讓你轉達什麽消息?”


    眼看嫵媚女子還要說下去,姬瑤花直接打斷了她,語氣並不是很好。


    嫵媚女子也懂得分寸,沒再調侃下去,直接道:“少主讓我問你,歐陽大還要多久才能夠提供十二年前的供詞!”


    正如諸葛正我猜測的那樣,歐陽大就是兇手故意讓其活下來的。


    盡管活得很勉強,但兇手顯然是將療傷符算了進去。


    “沒有進展。”


    姬瑤花搖了搖頭,“歐陽大的嘴很硬,無論我用什麽手段,他都對十二年前的事情閉而不語。”


    “什麽手段都要用上了?”嫵媚女子動人一笑,語氣中帶著調侃,似是在問姬瑤花有沒有色誘。


    姬瑤花對此很是反感,眉頭一豎,氣勢就透體而出。


    嫵媚女子先是一愣,而後似看什麽稀奇動物一樣,打量著姬瑤花:“我說師妹,你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不用你管。”


    姬瑤花把頭一偏,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個有些冷酷,和她相處起來卻經常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手足無措的男人,心頭就是一暖。


    嫵媚女子一愣,顯然沒有預料到姬瑤花會這麽迴答。


    “師妹,如果你真的愛上了其他人,師姐給你一個忠告,離開他,否則無論是你還是他,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隻是想要一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女主人罷了。”


    嫵媚女子淺淺一笑,旋即身子亦幻亦真,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我會將你的迴答,如實告知少主。”


    姬瑤花聞言,沒怎麽在意,隻是坐到了一旁的梳妝台前,從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盒之中,取出了一支雕工有些粗糙的木簪子,看了許久。


    ......


    ......


    六扇門地牢。


    ‘姬瑤花’去而複返,從腰間取出令牌,很快就被放行,而後輕車熟路地前往了歐陽大被關押的牢房。


    後者因為當年的身份被爆了出來,所以並非單純的證人,也正因如此,姬瑤花才敢說自己用了一切手段,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嚴刑拷打的。


    “你們下去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問他。”


    ‘姬瑤花’衝著一旁的獄卒開口,獄卒們聽到這話,見是姬瑤花,也沒有詢問什麽,紛紛退下。


    牢房當中的歐陽大,同樣注意到了姬瑤花的到來。


    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但多還是憤怒,沒等獄卒全部離開,就迫不及待地狂吼起來:“老子不知道什麽十二年前!偷襲老子的是諸葛正我!”


    “你還要老子說多少遍?”


    “要殺就殺,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別拿老子找樂子!”


    他說話的時候,身上綁著的鐵鏈,也晃動了起來,叮當作響。


    不過這些都是徒勞,除了換來歐陽大更加猙獰的表情,別無作用。


    他的身上可是用著三十六根鋼針封住了經脈,別說是他一個宗師初期的武者,就算是宗師中期,乃至宗師後期,想要掙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究竟知不知曉,等我問過之後,自然會有答案,你還是省些力氣吧。”


    ‘姬瑤花’淺淺一笑,而後身子忽然化作煙霧從原地消失,歐陽大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見眼前多出一道身影。


    並非是姬瑤花的模樣,但容貌同樣不俗,豐腴的身材搭配上大膽的穿搭,使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妖異嫵媚的氣息,讓人看上一眼,就要被奪走目光。


    “來,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


    紅唇微啟,女子的聲音,讓歐陽大久違地感到了安寧,同時,他的眼皮也開始沉重起來。


    最終腦袋直接向下一墜,直接睡了過去。


    女子這才開口詢問起來。


    “十二年前,是不是諸葛正我放過了你們。”


    “我......我不知道。”歐陽大仿若機械一樣開口,聲音毫無情感波動。


    他的迴答,更是讓原本自信滿滿的女子,表情一陣呆滯。


    “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歐陽大依舊有問必答,但答案卻與女子事先知曉的情況大相徑庭。


    這讓女子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並非是自己師妹廢物,而是歐陽大的確出了一些問題。


    盛家滅門慘案的十二元兇,盡管諸葛正我並沒有公布人員名單,可女子仍舊調查到了,並且無比確信歐陽大就是其中之一!


    可現在歐陽大竟然說他不知道?


    真要是不知道,那你見諸葛正我跑什麽啊?


    “還真是麻煩了。”


    女子憤懣地攥緊了拳頭。


    雖然他們同樣可以散播消息,說當年的十二元兇是被諸葛正我放了。


    可同樣的話,由不同的人來說,產生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如果是歐陽大親自開口,那毫無疑問,諸葛正我將百口莫辯。


    可要是他們來,怕更大的可能會被認作是栽贓陷害。


    畢竟諸葛正我的名聲和這麽多年的所作所為在那裏擺著呢。


    “不行,這件事要盡快告知少主。”


    女子心中想著,同時身形一陣扭曲虛幻,就重新來到了牢房之外,變迴了‘姬瑤花’的模樣,朝著牢房外走了出去。


    不過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走至中途之時,歐陽大牢房當中,一道漆黑的霧狀身影,從地下鑽了上來,先是朝著女子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直接順著口鼻,鑽進了歐陽大的身體當中。


    “呃......”


    歐陽大先是一陣呢喃,而後猛地瞪大了雙眼,張開嘴巴就要痛苦哀嚎。


    可黑霧卻順著經脈,滲入了他的五髒六腑,結合著刺入經脈的鋼針,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終,隻能在無聲的哀嚎之中,一步步走向絕望的深淵。


    ......


    ......


    女子離開了六扇門,走過人群,很快又換了一副模樣。


    沿著街道,最終停在了一處恢弘的宅院後門。


    旋即也沒有敲門,直接腳下一點,施展輕功從圍牆上躍了過去。


    隨著畫麵上移,之間高懸著的匾額上麵,有著‘安府’兩個燙金大字——這是財神爺安世耿的府邸。


    後院的花園當中,安世耿正在湖邊垂釣,怡然自得,忽覺一陣香風吹過,他頭也不抬,聲音卻傳了過來:“如煙迴來了,她怎麽說?”


    “迴稟少主,歐陽大沒有招認十二年前滅殺盛家滿門一事。”


    如煙低下了頭。


    安世耿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隻是點了點頭,就像是聽到了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而後也沒有繼續說話。


    如煙卻感覺空氣都有些壓抑,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屬下也前去監牢審問了歐陽大,似乎他真的忘記了當年的事情。”


    聽到這話,安世耿才來了些興致,手中魚竿一挑,空勾。


    這讓他有些不喜,手中魚竿一甩,魚線立時化作一道弧形,纏繞在了如煙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麵,尖銳的魚鉤,繞了幾圈之後,直接勾在了如煙的喉嚨上。


    一滴鮮血流淌下來。


    “下次,這種事情可以早點說。”安世耿扯了扯魚竿,同時開口。


    如煙咽了口口水,感受著脖頸上的涼意,心中一慌,但她沒有也不敢去摘魚鉤,而是跪了下來,央求道:“屬下知錯了,還請少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聞言,安世耿笑了,轉過了身,捏住了如煙的下巴,仔細端詳起來,語氣溫和道:“你可是我父親最得力的助手,我怎麽敢因為一點小事就要了你的命呢?”


    聽到這話,如煙頓時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裏:“主,主人,還請給屬下一次機會。”


    隻是一字之差,甚至在別人那裏都算不上什麽問題,隻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但安世耿卻是個控製欲很強的人。


    盡管如煙是他父親的手下,但少主兩個字叫出口,仍讓他感到不喜。


    如今聽到如煙改口,這才滿意許多,手掌順著下巴向下滑動,最終將魚鉤摘了下來。


    “行了,歐陽大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反正獨孤威也要到了,這次,就讓神侯府得手吧。”安世耿隨意說著,似乎讓誰抓住賊人,完全看他的心情。


    很狂妄,也很自大,但他的確有能力讓他的話語成真,甚至都不需要費太大的功夫。


    隻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目擊者去神侯府報案即可。


    “如煙明白。”


    如煙應道,旋即便默默地守在一旁。


    獨孤威可不是其他幾個廢物,此人乃是常山九幽老怪的弟子,一手霸王槍法,剛猛而迅疾,有著人在千裏,槍在眼前之稱。


    想要殺他,還需高手相助。


    正想著,下一刻院落中就多出一襲身影,卻是一個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小老頭。


    他就沒有如煙那般客氣,現身後,直接就坐在了安世耿身旁,如煙見狀,上前為其斟酒。


    安世耿也開口,帶著些尊敬詢問起來:“前輩可是已經將老鼠趕了過來?”


    老者則是喝了杯酒,才歎了口氣:“老頭子去晚一步,昨日那小子還在悅來客棧,今天就死在了裏麵。”


    “死了?”


    安世耿眉頭不可見地皺了皺,追問道:“怎麽死的?”


    “從死法上來看,像是天罡五雷。”


    小老頭沒有隱瞞,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玩味。


    可安世耿聽到這話,更疑惑了。


    他想過獨孤威的任何死法,可唯獨沒有料想到對方在這個節骨眼上,死於天罡五雷。


    因為威力驚人,所以在諸葛正我將天罡五雷交還與朝廷之後,便被封存在了庫房當中。


    他都是花了大價錢才弄到了圖紙,而後又找來了能工巧匠,重新打造了一套出來。


    可見想要得到天罡五雷,非常人能夠辦到。


    這已經是十分苛刻的先決條件了,偏偏所持天罡五雷之人,還要與獨孤威有仇,又剛好要在最近這段時間報仇,還要在前來京城的路上,碰巧遇到獨孤威......


    這已經不是用巧合能解釋得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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