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汪直同雨化田商議大計的時候。


    東廠總部,卻是一片肅殺的氛圍。


    曹正淳坐在主位,劉喜戰戰兢兢的跪在下麵,一張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臉,此刻更是幾乎要貼在地上。


    “督主,屬下無能,讓段英雄被雨化田奪走了......”


    劉喜請罪。


    曹正淳看似一副和善的微笑,從椅子上坐起來,緩步挪到了劉喜的身旁,微微彎下腰:“想當初,皇帝將抓捕段英雄的任務,交由了東西廠來完成......”


    “本督主看重你,才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付與你,還從皮嘯天的手下,撥了二百的黑衣箭隊給你,沒錯吧?”


    劉喜聞言,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連忙叩頭:“屬下愧對督主厚望,屬下該死,該死......”


    隻是幾個唿吸,劉喜的額頭之上,便已經是猩紅一片,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停下叩頭的動作。


    可曹正淳見了,卻是不怎麽滿意,當即大袖一揮。


    下一秒,劉喜隻覺得一股強橫至極的勁力,朝著自己襲來。


    武者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施展護體罡氣抵擋,可是理智與恐懼,卻讓他硬生生的壓抑住了本能,僅憑身體硬生生的抗下了這一擊。


    “噗——”


    身子倒飛出去了五六丈遠,劉喜狠狠地砸在了牆上,剛一落地,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染紅了地麵。


    劉喜卻是不管不顧,強忍著傷痛爬起來,繼續叩首,口裏還高唿:“屬下多謝督主不殺......咳咳......不殺之恩。”


    “別再磕了,再真死嘍。”


    曹正淳迴到了椅子上,看著劉喜也有些厭煩,揮了揮手:“滾下去領罰!”


    “是,謝督主恩典!”


    劉喜這才抬起頭,緩緩的從地上爬起。


    一旁走過來一個番子想要攙扶他離去,可劉喜卻是擺擺手拒絕,而後踉踉蹌蹌的朝著門外走去。


    而就在劉喜起身後,曹正淳也是開口道:“少欽......”


    “義父,我在。”


    曹少欽聽到了曹正淳的聲音,連忙是走了過來,一臉憨厚的笑。


    說起來,二人的年歲相差並不是很大,曹正淳六十出頭,曹少欽也有五十多歲。


    可偏偏兩個加起來足有一百多歲的老頭,要在這裏玩父子遊戲。


    曹正淳見到曹少欽後,先前因為劉喜任務失敗的糟糕心情,也終於是好轉了一些,不過卻還是一臉嚴肅:“咱家聽說你讓小太監去搜了雲羅郡主的寢宮?”


    “迴義父的話,是陛下吩咐的,徹查皇宮內外,幹兒子隻是奉命行事罷了。”曹少欽連忙迴道。


    “嗯,但那雲羅郡主畢竟是皇上最寵愛的妹妹,你這麽做隻怕會招來那丫頭的報複啊。”


    曹正淳看起來有些憂慮。


    可曹少欽聽到這話,卻是笑嗬嗬的說道:“義父還請放心,那幾個混賬東西,竟敢將雲羅郡主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幹兒子已經將幾人結果掉了,全當是給雲羅郡主出了口惡氣。”


    “好,這口氣出的好。”


    曹正淳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笑容,蘭花指稍稍抬起,曹少欽見狀,立馬就躬身彎腰,將腦袋湊了過去。


    曹正淳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像是撫摸一隻寵物狗一樣,撫摸著曹曹少欽的腦袋。


    “不錯,你這事兒做的不錯,義父老了,未來這偌大的東廠,可都要交到你的手裏嘍。”


    “都是義父栽培。”


    曹少欽憨厚的笑了笑。


    與此同時,剛剛走到門口的劉喜,眼角餘光掃見了這一幕,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這曹少欽,除了溜須拍馬,還有什麽本事?


    想當初,曹少欽從自己的手中接過那兩個同舟會的逆黨,結果第二天用刑過重,什麽東西都沒問出來就死了,可曹正淳也隻是不輕不淡的嗬斥了幾句。


    但到了他這......


    那段英雄當真比同舟會的逆黨重要?


    “唉......咳咳。”


    劉喜咳嗽著,離開了大廳。


    ......


    ......


    與此同時。


    南城天和醫館,算卦的時間段已經過去了,陳安安索性也就關了醫館的大門。


    用她的話說,就是反正也搶不過一家醫館的那幫混蛋,幹脆關上門,省的看到一家醫館門前的長龍心煩。


    嗯,沈璧君和徐姥姥敘了會舊,就直接開館營業了。


    至於陳安安這邊關了門後要幹什麽......


    正堂之中,陳安安將今天賺來的銀兩全都陳列在桌子上。


    成錠的金銀,散碎的銀兩,還有十幾貫的銅錢,加在一起足有數百兩之多。


    朱一品見到今天的收獲,也是忍不住咂了咂舌。


    他的醫術是不錯,但要是讓他一天之內賺幾百兩銀子,著實是有些困難。


    甚至,如果不是蘇大夫上午隻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從那兩個武林中人的手裏賺了二百兩的銀子,他現在估計都要棄醫從卦了。


    相比之下,楊宇軒是真的大受震撼。


    什麽時候銀子真麽好掙了?


    他在東廠打打殺殺、辛辛苦苦工作半年都沒這麽多的錢!


    柳若馨是在場眾人裏麵,唯一一個沒有被桌子上的金銀吸引目光的存在。


    身為西廠督主的女兒,缺錢這兩個字,她從小到大都沒接觸過。


    “大師,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今天又賺了這麽多的錢,按咱們事先說好的,你三,我七。”


    陳安安說著,拿著她的藤條,在桌子上將金銀分割開來。


    在數量上,的確是三七分不假。


    但在陳安安的那邊,大都是成錠的金銀,反觀趙奔三的三成,卻都是一些散碎的銀子,甚至還有那些極占位置,可實際價值還不如一錠銀子的十幾貫銅錢。


    “憑什麽啊!都是我......我師傅在辛苦,你憑什麽分那麽多?”


    看著自己一遍可能隻分到了兩成多一點,原本就心生不滿的小童,瞬間就不幹了。


    他累死累活的出去打探消息,結果說好的三七分還要被壓榨?


    “安安,你看這是不是還能商量商量。”趙布祝也開口替他表哥求起了情,同時猴爪子一般的手掌,還俏咪咪的去摸桌子上的一小塊金錠。


    “啪——”


    在守財奴這方麵,陳安安可是比佟湘玉都不差分毫,手中的藤條快準狠,打在了趙布祝的手背上,疼得後者齜牙咧嘴。


    而後,陳安安將藤條在肩上一扛,目光掃向了趙奔三和他隨身小童趙二的身上,冷聲道:“你們吃我的住我的,我還提供你們算卦的場地,為此甚至連醫館的生意都不要了,你們還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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