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嶽青的一家之言,恐怕不足以當做證據,不如將錢老大帶來對質一番如何?”


    蔣龍開口,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與洛馬共事十幾年的他,自然不願意相信自家兄弟是假銀票的幕後之人,當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沒意見。”


    洛馬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


    顯然是不擔心錢老大的出現會暴露自己。


    或者說,他不覺得錢老大還能出來指認自己,自然就不會擔心。


    見他這副模樣,饒是心中已經有些猜疑的展紅綾,也不由得動搖了一下。


    難不成洛馬真的是無辜的?


    而聽到了蔣龍的提議,蘇木和聶紫衣相視一笑。


    正愁找不到機會將話題扯到錢老大的身上呢。


    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既然蔣龍捕頭都這麽說了......也好,就將錢老大帶來吧。”


    “我這就通知人去......”


    “不勞煩展神捕,倒不是在下不信任六扇門,而是我錦衣衛的聶副千戶,為防止錢老大受歹人滅口,所以提前就將他帶到了我這醫館之中。”


    蔣龍正要派人去將錢老大帶來,可蘇木卻打斷了他的話,拍了拍手,兩名錦衣衛小旗就押送著錢老大,從後院之中走出。


    洛馬剛開始還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畢竟在昨天晚上,已經有人通知了他錢老大的死訊。


    然而當他看到了從後院中走出來的那一道身影時,整個人不僅一愣,口中更是下意識的低唿出聲。


    “不可能!”


    “不可能?”


    “洛捕頭想要說什麽?”


    洛馬的聲音雖小,但在場的眾人都是高手,又怎會聽不到,此刻紛紛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洛捕頭莫不是看到了什麽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蘇木笑眯眯的看向了洛馬。


    “沒,沒什麽。”


    洛馬也反應了過來,心道一聲不妙,麵上盡可能的保持平靜,手卻已經暗自撫向腰間。


    錢老大看他這副模樣,又想到了之前來刺殺自己的那幾個神兵,也明白了自己這是取代假極樂樓主的身份,被當成了替罪羔羊,冷哼一聲,無視了洛馬,來到大堂正中央。


    “罪民錢東來,見過幾位大人。”


    錢老大躬身行了一禮,


    “錢老大,嶽青所言是否屬實?”


    “是......”


    聽到蔣龍的問話,錢老大正要點頭稱是,可還沒等他的話出口,洛馬已經趁著眾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錢老大的身上。


    從腰間取出兩枚鐵球,朝地上一拋。


    “噗——”


    鐵球墜地,一陣爆響之後,房間中登時被一股濃鬱的白煙籠罩。


    眾人的視線收到了遮蔽。


    緊接著就隻聽見一陣風聲唿嘯而過,緊閉的門板被推開,似乎是有人從房間中逃竄了出去。


    “集神符——風伯!”


    在濃鬱白煙出現的一瞬間,蘇木的手中淩空勾勒,符籙瞬間成型,招來了一陣狂風,將屋內的煙霧席卷而出。


    “追!”


    幾乎是恢複視線的同一時刻,眾人的眼前已經沒有了洛馬和錢老大的身影,展紅綾在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洛馬這是畏罪潛逃了。


    當即冷聲喝令一旁的蔣龍。


    蔣龍看了眼剛才洛馬站著的位置,歎了口氣,施展輕功,跟著展紅綾去追洛馬。


    “上官兄,我們也去看看吧。”


    蘇木這時候也站起身,朝上官海棠的方向看了一眼。


    上官海棠聞言,站起身,“也好。”


    “我也去我也去。”


    聶紫衣這時候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著就要施展輕功。


    可下一秒,卻被蘇木給攔了下來。


    “你就別去了。”


    “怎麽了?”


    聶紫衣有些疑惑。


    為什麽她不能去?


    蘇木卻是搖了搖頭,說出了有些紮心的真相。


    “你太弱了。”


    聶紫衣:???


    她,聶紫衣,在蘇木加入錦衣衛前,是錦衣衛最年輕先天中期武者記錄的保持者!


    雖然到現在也沒有突破到先天後期。


    但追一個金衣捕頭,她難道不夠資格?


    要知道,六扇門的金衣捕頭,放在錦衣衛當中,充其量也就是個副千戶,甚至實力還要稍遜一籌。


    大多都是先天初期。


    蔣龍洛馬自然也不例外。


    至於飛龍鐵馬的偌大威名,也僅僅是因為二人有一套合擊之法,可戰先天後期。


    現在洛馬畏罪潛逃,蔣龍自然不會助紂為虐。


    沒有了合擊之法,洛馬就僅僅隻是個先天初期的武者罷了,根本就不足為懼。


    蘇木看她的表情,也明白這傻姑娘在想些什麽。


    無外乎就是對自己的實力自信,以及看不起洛馬的實力。


    檔案裏,洛馬的確是一個先天初期的武者。


    但......在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蘇木可是在後者的身上,感覺到了和追風相同程度的危險,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隻有先天初期?


    “總之,你留在醫館,嶽青父女也需要人保護。”


    “知道了。”


    見蘇木態度強硬,聶紫衣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也不好反駁,點了點頭,坐迴了椅子上。


    蘇木和上官海棠,則是追了出去。


    ......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洛馬扛著錢老大,全力施展輕功,朝著西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路上。


    “洛馬,我勸你還是迴去認罪伏法的好,說不定還能留條活路。”


    “不然若是被抓了,畏罪潛逃那就是罪加一等,到那時連死都是一種奢求了。”


    “閉嘴!”


    錢老大不停地在耳邊嘮叨,讓洛馬不勝其煩,嗬斥一聲。


    但錢老大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反倒滿是戲謔,似乎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言語會激怒對方。


    而他的底氣,則來源於他的背上,一道朦朧的淡藍色符籙。


    上清五力士符!


    洛馬也是看到了這張符籙,認出了那是和保護嶽青相同的力量,知道以自己的實力無法擊潰這道符籙,這才沒有貿然對他動手,而是點了穴道,將他帶走。


    沒有了錢老大,僅憑嶽青的口供,根本不足以落實他的罪名。


    而他隻要想辦法解決了錢老大,再將自己的出逃,說成錢老大出逃,自己隻是察覺到了錢老大逃跑的意圖,前來追捕,然後失手將他擊斃。


    到那時,死無對證,一切就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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