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 酒府內庭外院杯盤狼藉,隻餘幾許醉酒的賓客醉臥廊間,酒陌也有些醉了, 灌了一大碗解酒湯後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武懷軒拍了拍他肩膀, “還行不?”他酒量比起酒陌好太多了,今晚替酒陌攔了不少酒, 也還清醒著。


    “當然要行!”酒陌拍案而起, 喘了口大氣, 起了起來步履有些趔趄,“懷軒, 剩下的交給你了。”


    “放心,去吧!”武懷軒看著酒陌離去的背影,默默來到了走廊裏,走廊裏有個姑娘還在哭著,這是他的妹妹武懷思。


    “好了別哭了, 要迴家了。”武懷軒勸道。


    武懷思停了哭, 淚眼汪汪瞪了他一眼,“你說為什麽是那個葉慕陽的姐姐近水樓台先得月, 而不是我呢?”


    “是啊, 為什麽呢?”她身後的翠蘭托腮憂傷道, 要是小姐嫁了, 說不定她還能當個陪嫁丫環呢。


    武懷軒戳了戳妹妹的腦門子,“你當酒陌眼瞎呀,還能看上你?”


    “大哥!”武懷思惱了, 她不就長得人高馬大了些。


    “得了,天下好男兒多得是……”


    “可是再也找不到像酒陌哥哥這麽好看的了!”武懷思哭泣道。


    “過陣子武林大會,哥一定給你找個長個好看的!”


    “你說的啊!”武懷思抹了把眼淚。


    “知道了,迴家了。”


    武懷思這才哭哭啼啼地跟著他走了,翠蘭跟在她身後,麵容哀婉,一步三迴頭。


    喜房外,酒陌醒酒湯下肚,吐了兩迴,總算清醒多了,這會兒洗漱完畢,已是下半夜了。


    葉羨晚今日天還沒亮便起了,累了一日,這會兒睡得正熟,忽然感覺身上的暖被被人一把掀開,緊接著一具炙熱的身軀壓了上來,她嚇了一大跳,瞪眼一看,便看到一張放大的傾城絕色的臉。


    她愣了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酒陌便迅速含住了她的唇,她的心跳就此停止了一瞬,緊接著又瘋狂跳動了起來——他來了。


    他身上沒有醉酒的味道,反而帶著一股沐浴後的清淺香氣,很快便讓她沉迷其中,無法自撥。她緩緩閉上了眼,任他一雙大手笨拙地除去她身上輕薄的束縛。


    他吻得急促,帶著一種按捺不住的溫柔,直吻得她周身發燙,口幹舌燥,她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心中期待而害怕,她的手忍不住攥緊了身下的被褥。酒陌忽而抓住了她的手,霸道地與她十指緊扣,他親吻著她,全身上下,來來迴迴,最後他的吻停在在她耳後,他粗重的喘息噴灑在她脖間,有些沙啞道:“晚晚,要是疼的話你告訴我。”


    她咬唇,輕輕“嗯”了一聲。


    他身子一沉,她全身都緊繃了起來,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極其用力。雖然她咬唇沒哭喊出聲,可是他卻能從她手中的力度,還有猛然皺起的眉眼感受到她的痛苦,他心一疼,連忙停了下來,柔柔親吻著她,“別怕,我在,就疼一下下,很快就不疼了。”


    片刻後,床帳內的人影連綿起伏,喘息不斷。


    天微光的時候,那羞人的聲響方才停歇了下來。


    “騙人。”床帳內,傳來葉羨晚帶著哭腔的聲音,酒陌低低哄著她,各種呢喃細語,等她的啜泣聲停下之後,酒陌才緩緩起身,抽出了她身下的元帕。


    果然,沒有。前世,便是這該死的落紅害了她!酒陌咬牙,若不是因為這個,顏彥頁那個畜生應該會對她很好吧,他看著因害羞還躲在被中的她,隻覺得心疼得厲害。他斂了心神,從發簪上小心摸出了一顆血珠出來。


    葉羨晚見他坐起後沒什麽動靜,不由得從被中偷偷地探出頭來,卻見他光著身子坐著,手中還拿著元帕,不由得羞紅了臉。


    酒陌忽地看了過來,衝她一笑,朝她揮了揮手中的元帕,麵上帶著孩子氣的炫耀。葉羨晚一眼便瞧見了純白上那抹刺眼的鮮紅,登時整個人羞得不行,連忙鑽入被中,哪有人這樣的,她的臉一下子燙得都可以煮雞蛋了。


    酒陌卻還不肯罷休,隔著被子壓在了她身上,手中還抓著元帕,像是把它當證據般擺在她眼前,另一隻手抬起她的臉,認真道:“晚晚,你是我的人了。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對你負責任。”


    葉羨晚不敢看他,低聲道:“以後你是我的夫君了,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酒陌笑,將元帕收了起來,在她唇上珍重落上一吻。


    葉羨晚嬌羞不已,抬眼看了眼天色,低聲道:“天亮了,要不要起了?”


    酒陌眉一擰,“我還沒睡呢。”


    “不是,我是說我要不要先起了,你睡就是。”


    “那麽早你起來做什麽?”酒陌問道,他自立門戶,又無爹娘,府中就他們兩個主子,其餘的都是下人。


    “我……”葉羨晚小聲道,“不是要去給爹娘敬茶嗎?”她公公婆婆的牌位都移到這邊來了。


    “沒事,我們下午再去,我爹娘不介意這個的。你不困啊?”酒陌問道,她不困,他可困,他整晚都沒睡。


    “我……我也困呢。”葉羨晚揉了揉眼睛,她就睡了半宿,又給他折騰了半宿。


    “那就睡。”酒陌掀了被子,直接壓在了她身上,葉羨晚羞得不行,人往底下鑽。


    酒陌笑著製住了她,“晚晚,今日我們先好好休息,府中還有管家,明日開始才交給你打點,知道嗎?”


    葉羨晚低頭,輕輕“嗯”了一聲,他這般“坦誠”地和她說話,二人肌膚相親,連片衣角都沒隔著,她哪裏還敢說個不字。


    “晚晚,你聽我說,”酒陌聲音低低的,憐愛地摸著她的臉,“以後我是你的丈夫,一切有我,我會為你撐起一片天,在你弟弟未長大之前好好照顧他,照顧你們姐弟倆。你記住,我也一定會好好的,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照顧好自己,我也不需要你為了我,委曲求全。”他著重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葉羨晚聽得微微歪頭,隻覺得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酒陌見她一臉不解,又神色認真地重複了一遍,“記住,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委曲自己,明白嗎?”


    葉羨晚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應該是怕他先前得罪了太多人會拖累她吧,就像之前她差點被人綁票那樣。如今她嫁給了他,他的意思就是不要因為顧忌他而任人欺負自己,她笑道:“放心,我會好好的,不會被人欺負的。”


    酒陌笑,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是我的晚晚。要是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一定去揍他!”


    葉羨晚撅嘴,手指戳了戳他胸口,繃著臉色警告道:“不許打架了!”


    酒陌笑得風流,他的晚晚這麽快就有管家婆的模樣了,他一把抱住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沉沉睡去,今日忙了一天,累死了。


    葉羨晚偷偷抬眼看他,見他唇角還帶著笑,心中一甜,依偎在他胸口閉眼睡了,真是難以想像,她真的嫁給他了,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光明正大,以女子的身份。以前那些艱難的日子,也不會有人知道和計較了。


    天已大亮,輔政王府。


    酒砂伸了個懶腰,枕邊空空如也,若是換了平時她倒也能習慣,他每日上朝總是很早的,可是今日卻有些不習慣,因為昨夜他一夜未歸。


    昨夜他在將她送迴房後,便說今夜有急事要處理,不能陪她,還讓她製造出他一直和她呆在房中就寢的假象,如今天都亮了,他怎麽還不迴來?酒砂不免有些擔心,正欲喚暮雨進來,窗戶忽然被人輕輕推了開來。


    酒砂嚇了一跳,他迴來了,一身黑衣打扮,酒砂連忙起身,迎了出去,“迴來了?”


    “嗯。”他略有迴避,酒砂一靠近,卻聞到他身上有血腥味,頓時大驚失色,“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沉曦淡定道,“是別人的,我先去沐浴。”


    酒砂連忙跟上,等他脫了衣裳,她將他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查驗了一遍,確認他身上無傷後,她才放下心來。


    沉曦唇角一勾,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毫無遮掩,酒砂直到看到他身子起了反應,這才迴過神來,臉一熱,素手一推,將他推下了池子。


    沉曦順勢落水,濺得酒砂裙邊都濕了,池邊也滿是水漬。


    沉曦抹了把臉笑道:“夫人好狠的心,這天氣推我下冷水池。”


    “你平日不都是洗的冷水?”酒砂瞪他一眼,他隻有和她洗鴛鴦浴的時候才會洗溫熱的水。酒砂轉身準備去洗漱,沉曦忽然一手打在池邊,整個身子撐起躍出池麵,穩穩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心些,別滑了。”這池邊都是水,她正懷著身子,要是摔一跤可不得了。


    “知道啦。”酒砂有些羞於看他身子,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他的身子,她總會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他身上的力量,她再熟悉不過了。


    沉曦還是有些不放心,道:“等會兒讓暮雨她們給淨室都鋪上軟毯,天氣涼了,也該鋪了。”


    “淨室裏?”酒砂微詫,淨室裏大多時候都是潮濕的,不會有人鋪毯子,因為他們所鋪的軟毯多為昂貴精致之物,需要很精細的保養,要真鋪上這麽一大片而且還要忍受受潮損壞,實在有些奢侈。


    “每日一換便是,濕了就換。不然這種濕地要是摔一跤,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沉曦認真道。


    酒砂想了想,答應了,也是,反正他們家大把銀子,這種該奢侈浪費的不必省。


    沉曦扶著她到了淨室門口,才折迴去洗浴,酒砂則喚了暮雨等人進來伺候。


    作者有話要說:


    翠蘭:大家夥還記得我嗎?就是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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