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崇收到李兵寄來的這封信的時候, 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臨近期末, 課業繁重, 他埋頭專研還要重新和同學磨合,返迴a大也並沒有那麽輕鬆。更何況寄到a大信件一類的,就算是信早幾天已經寄到了, 也會分類堆積到一邊。等到統一發放信件的時間才會派各院係的同學來抱走,然後再發放下去。


    “哇,雲崇你這封信可真厚啊!不過你家不就在a市住嗎,誰給你寫的信啊。難不成, 你也學著王虎軍他們看報紙的時候交筆友一類的嗎?你小子還沒長大呢,可別學他們兩每天咬著手指頭, 絞盡腦汁想引起校園報紙上那些寫詩的才女們的注意。要不然被淩教授和秦助教知道後, 肯定會說咱們帶壞你了……”


    楊德強笑嘻嘻厚著臉皮地把頭湊到這個比他還小了兩歲的弟弟, 雖然年齡比他小, 但是身高外貌卻是比他強了不少,未免太過成熟一點了吧。除了平時他們暗地裏討論大學女生的時候,紀雲崇臉上才會露出一絲青澀少年的樣子, 其餘的時候簡直不知道比他們多了多少內斂成熟。


    害得不少a大不知情的師姐師妹們總是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看向這個未成年、眉眼無波淡然的俊朗小子, 這讓他們寢室一群人都忍不住衝上去拿著大喇叭向全校的女同誌們宣布他們男生寢室這位少年英才不過才17歲, 紀雲崇這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就隻能當你們的弟弟啊!而且這個天縱英才剛考上大學的時候才16歲,還被淩教授派去支教了一年多因為家中有急事才未滿兩年的支教時間,坐火車迴來繼續邊料理家務邊讀大學啊!!


    別人16歲的年齡就考上了大學,他們16歲的時候在幹什麽……


    楊德強還沒a大之前,覺得他已經算是考上大學年紀最小的少年天才了, 才19歲就一次性考上了全國都有名的學府。其實當時閉著眼睛估摸自己分數填誌願的時候,他也是感覺良好腦子一激動就填了a大,沒想到還真讓他考上了!那段時間,紛至遝來的讚美表揚的聲音都快把他湮沒在那些動聽悅耳好話的海洋裏麵了。


    直至,他來到了a大,認識了紀雲崇。


    什麽叫做一山還比一山高,長江後浪推前浪,楊德強在這幾個月中已經足夠深刻地理解(打擊)到了。


    “咱們國家的婚姻法可是規定了,男子結婚年齡為二十歲,女子結婚年齡為18歲。你要是寫什麽情詩騷擾女孩子們,作為你寢室的五哥,我可絕對不允許你走上這樣誤人誤己的歧途!”


    “是之前教過的學生寫來的信,不是什麽筆友的交流信。”


    “我才不信呢。”


    楊德強一張白白淨淨的包子臉鼓起一本正經地說教,一米六幾的小個頭,稚氣嬌慣的樣子就像個小孩子。要是說他才16歲,恐怕也是有人相信的。


    “我看你之前偷偷摸摸地寫了好多字,還買了很多個信封。每周發校聯報的時候,你去拿得最勤快,也是看完校聯報最失落的那一個。讓我猜猜,該不會是你寫的詩根本沒有登載在報上,所以才……”


    “噓噓噓——”


    楊德強突兀地吹起了口哨,臊著臉裝作滿不在乎地樣子,“我哪有去校聯報上投稿,你沒證據可別亂說哦!再說了,也不是我的詩寫的不好,是他們不會欣賞理科生的羅曼蒂克!哼,沒登上這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我最近有買了一把吉他,拚命地練習吉他!聽咱們工科學院的師兄們說了,學樂器不僅能緩解學業上的枯燥,而且還能討女生的喜歡!”


    像是炫耀一般,楊德強從積攢了一堆行禮衣服、沒人住的床鋪上將吉他抱了出來,拿著手指撥動了幾下,吉他發出不成調怪異的曲子。楊德強卻是高高地揚起下巴,鼻子翹得快要頂上天了,一臉小人得意的樣子。


    “怎麽樣,厲害吧。叫我一聲五哥,我就手把手地教你,等你成年後也可以討女生的歡心了。”


    “好厲害,好厲害……”


    紀雲崇敷衍地幾句,用剪刀輕輕地拆開信封,無奈地看著這個最近一直粘著他自稱“五哥”的家夥,不由內心裏歎了一口氣。


    全寢室八個床位,隻住了六個人,空置了兩個床位放行李。全寢室他最小毋庸置疑,但是這個比自己打了一歲半的有些幼稚的大男孩卻是喜歡纏著他,還逼著他叫五哥。托福,他們寢室幾個20多歲的青年也一拍即合,瞬間除了年齡最小的他,寢室其餘人都在他麵前自稱一哥、二哥、三哥……


    “一點都沒有誠意,整天一副小老頭的樣子……”


    楊德強抱著吉他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埋怨道,話才說了一半,就看見旁邊整天成熟穩重、溫文爾雅看信的紀雲崇看著看著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怎麽現在中學生有疑問寫來的信件有這麽難嗎,居然把紀雲崇都看得完全愣住了。愣住了也就算了吧,捂著臉藏著掖著地看信又是什麽鬼,而且還居然看笑了,難道是什麽搞笑的事情嗎?最奇怪地是翻到最後一張信簽紙的時候,楊德強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習慣,不過他還是瞟到了這張紙上好像隻寫了一句話的樣子,但是卻讓人紀雲崇這個小子看了好久好久……


    一瞬間,楊德強都想躥過去看看那句話到底寫了什麽靈異的東西,像是紀雲崇的魂兒都給勾走了。捂著臉埋著頭,修長白皙的手不自覺地開始轉筆,像是在思考什麽極難的問題似的,過了好久才從勾起的唇角邊輕笑出聲。


    那聲輕笑,聽得一旁抱著吉他的楊德強全身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冒起來了。他還從來沒有聽過紀雲崇笑得那樣低沉溫柔,尾音還帶著他看不透摸不清的情愫,總之就像是春天的貓咪一樣,聽著勾人的很。聽得他一個身材嬌小內心雄偉的北方漢子忍不住搬著板凳後退了幾步……


    “你、你那些學生到底給你寫了什麽信啊,你這太過溫柔的良師反應讓我有點不適應。”


    “沒什麽,就是在學校裏發生的有趣的事情或者難以解答的問題,想要詢問我的意見。”


    紀雲崇又看了看最後一封不起眼的信紙,笑著搖了搖頭,將不同人寫的信紙折好放入信封之中鎖入鐵盒子裏。


    看得一旁的楊德強好奇得抓心撓肺地,但是他父母一直教導過他尊重別人隱私,紀雲崇不願意說他也不好意思問了,趴在自己的床鋪上翹著腿翻開師兄祖傳下來的情歌樂譜,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慢慢波動著,慢慢地居然還有點成調的錯覺。


    “我去郵局一趟,晚飯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


    紀雲崇寫完手中的信件,稍微涼了涼墨跡,然後對折成長條放進信封裏,騎著自行車迴到了家中。沒想到剛走進家門,他之前好不容易讓他母親下定決心趕出去的臭蟲們又囤積到他們家裏麵去了……


    “雲、雲崇,你怎麽突然迴來了,不是說這段時間忙期末考試不迴家嗎?”


    紀母臉色有些尷尬,哄抱著懷裏不停鬧騰踢她肚子的孩子,匆匆忙忙地照顧著屋子裏一大群人。


    “我要是不迴來,我都不知道這些人還能厚著臉皮被我敢出去後,還能厚著臉賴在我們家裏不走!”


    紀雲崇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揣在褲兜裏的信封也被他捏皺了一個角,要不是他克製了力氣,他握緊的拳頭可能就將這封信揉成團了。


    “秀心,你聽聽雲崇這是什麽話!我哥他可是被雲崇趕出去後淋雨到生病了啊,整個人現在病得是昏昏沉沉的!雲崇,你可要摸著你的良心說話,我哥可是你的父親!有兒子對老子這麽說話的嗎?!你簡直不孝順,太沒良心了。”


    躺在貴妃椅子上滿地嗑瓜子的女人橫著眉毛,指著紀雲崇就破口大罵。一邊又不耐煩地指著紀秀心好好照顧她的幾個孩子,最好去外麵買些好的米糊來喂養她的孩子。


    “秀心,咳咳咳咳……我、我以前之所以拋下你們母子兩,真的是有難以言說的苦衷。我老家的母親她不同意你進門,說我要是娶了你,她就去投河自盡,我真的沒辦法,所以才娶了村口王家的女兒。這不,我母親走後,我就趕忙來找你們了……雲崇,你畢竟是我和秀心的兒子,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們娘兩受苦了。等我病好了,我和你姑姑寶鵑肯定好好去工作,讓咱們家過上富庶的生活。”


    躺在床上看起來病怏怏的中年男人有氣無力地伸出手想要握住紀秀心的手,用著甜言蜜語畫大餅,把紀秀心感動得一直在撚淚花。可是紀雲崇一把把他母親摁在他身邊的板凳上坐好,硬是讓病床上這個男人尷尬地演獨角戲。


    但是,他也就隻能做到這點了,他的母親被眼前這個男人拙劣的演技謊言動搖了。紀雲崇低頭看著這樣天真心軟的母親,他心裏又憐又恨,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他卻該說該做的都點到為止地做了,他不想說一些事情,讓這個辛辛苦苦一個人將他拉扯長大的母親過度難受……


    紀雲崇一言不發地從母親的懷裏一把將不停踢鬧的熊孩子直接扔到了陸杜鵑的身上,其餘幾個餓了好幾天肚子的髒孩子們將家裏能吃的水果糖果全都吃了個精光,屋子裏一片狼藉。


    “紀雲崇你個兔崽子,你居然這樣對待你的弟弟妹妹們?!”


    陸杜鵑火氣一下子就飆上來了,前段時間紀雲崇把她們趕出去受盡風吹雨淋的事情,她還聽著她哥的話憋著沒罵出口呢!這兔崽子居然敢摔她陸杜鵑的孩子?!


    “你自己不養,還想要別人給你養孩子嗎?我媽今天下午還得迴廠裏繼續工作,你們要是再鬧,可以現在就滾!”


    “你、你……”


    陸杜鵑憋紅了一張臉不說話了,委屈巴巴地看著紀秀心,“秀心姐,你倒是跟雲崇說說話啊。我哥現在還因為雲崇的不孝還病著呢,好幾天也不見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麽大病。要是我哥真的病重走了,你要街坊鄰居怎麽說雲崇,說他是趕走親爹讓親爹病逝的人嗎?”


    “咳咳……沒、沒事,秀心,我知道你們不能接受我,還恨著我。我都明白,等我病好了我帶著杜鵑就走……”


    “雲崇,要不就等你父親身體好了,咱們再給點錢讓他們走吧。”


    紀秀心一聽陸杜鵑這麽一說,為了兒子的名聲也急了,再聽著曾經喜歡過的男人陸雲溪這樣說,頓時心下柔軟一片。


    她一個人帶著雲崇,日子再苦再難也挺了過來,但是每次看見街坊鄰居的小孩子們都有父母,她也想讓她的孩子也有個完整的家庭。雲崇從小就異常的懂事穩重,像他的外公那樣精明又低調,總是護在她身邊。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想讓自己的兒子卸下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穩重,享受一下家人擁在一起的無間親情。哪怕隻有短短的時間……


    “雲崇、秀心姐,你們可千萬別再把我哥給趕出去了。我和我哥給你們跪下了……”


    陸杜鵑說著吐出了嘴裏的葵花瓜子殼,扶起顫顫巍巍的陸雲溪就要從床上爬下來要給紀雲崇母子們跪下。


    “雲、雲崇,媽也求你了。看在你爸病成這樣子,你就別逼他了。”


    紀秀心從小就被家裏人養得不諳世事,私奔生下紀雲崇後,變賣了金銀首飾過了一段還比較平靜的生活。即便是後來沒錢不知道怎麽辦了,年齡雖小卻心智成熟的紀雲崇卻總是能拉著紀秀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一份比較輕鬆合適的工作,這讓紀秀心即便是生活環境大變了之後,也依然帶著習以為常的天真善良、不諳世事。


    “我逼他什麽,逼他不要臉了嗎?媽,你就是當年聽了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所以才背著家人私奔了。結果呢,你沒錢了,這個男人轉頭就不要你了,娶了他們村子最有錢的女兒,沒想到那家人卻是被當做富農打倒了。這個男人這才又想起了你,上次這個男人來的時候說了什麽,要媽你迴去找紀家人拿錢!媽,你之前聽到這句話不也同意把他們趕走嗎?”


    紀秀心一聽紀家兩個字,痛苦地捂緊胸口,她想迴家,但是她卻不能迴家,她不能讓父母還有家中的兄姐看見她現在的樣子。心中對陸雲溪的恨意剛浮現了上來,準備答應兒子紀雲崇的時候,床上的陸雲溪卻是開始作妖了。


    “咳咳咳……秀、秀心,我知道你後悔跟著我這個窮小子跑了,我也知道你早就嫌棄我了。肯定這十多年來,你恨我,也恨著我們兩個人的孩子雲崇吧,要是沒有我,沒有我們爺兒兩,你肯定還是紀家的……”


    “你生病了,就別說話了!我得迴廠裏上班了。”


    紀秀心拉住紀雲崇的手,又不安地說道,“媽從來都沒有恨過生下你,我很高興有你這麽優秀孝順的孩子,你可千萬別聽病人說的胡話。等、等他們病好點,我們就把他們趕走,好不好?”


    紀雲崇看著他母親憂心忡忡的臉,本來有一大堆反駁的話,卻是最後什麽都說不出口了,隻得無言地默許了。紀秀心這才放心地拎著布包,小跑著趕去附近的工廠。


    屋裏就隻剩下紀雲崇和陸家的人,陸家人包括脾氣最火爆最無賴的陸杜鵑抱著幾個孩子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生怕得罪了這個家裏權利最大的紀雲崇後,又被趕出去過風吹雨淋的生活,紀秀心雖然現在過得是窮苦清貧了些,但是還為她哥養大了一個讀大學的兒子啊,日後的前途好得很。更別說紀家人幾乎一家人都在政府擔任要職,不怕沒有日後紀家人不心疼女兒塞錢補給他們。你看這紀雲崇不是居然還有一輛自行車嗎,這麽窮哪來的車,肯定是紀家人給偷偷買的,隻要紀雲崇是陸家的孩子,就不愁以後沒好日子過……


    陸家人的算盤滿打滿算,紀雲崇卻是徹底地黑下了臉,一言不發從櫃子裏抱出一箱東西綁在自行車的後座上。關上門地時候,冷冷地警告了一句話。


    “家裏沒有一分錢,你們要是敢把這裏弄得更亂,你們知道後果是什麽樣的吧。”


    陸杜鵑帶著熊孩子們趕緊點頭,紀雲崇拉上門疾馳到了郵局。準備郵寄東西時候,突然又想了一些事情,沉默著將封信裏寫給林夢嬋的長篇信拿了出來,重新借了紙筆,寫了簡短的一句話放進了信封裏。


    紀雲崇寄完東西從郵局出來的時候,就遇到了a市除了陸家人外他最不想看的人。紀家人,他名義上的外公。


    “哼,看來你們娘兩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你這樣的小孩子居然還被餓死,還長這麽大了。”


    “…………”


    “聽說你之前考上a大了,哼,大學可不是你學著陸家人惡心的手段就能一蹴而就的,就算你分配工作出來之後,那些個甜言蜜語也是沒用的。隻要你身上還有陸家人的血,你別妄想你能學好了,哼……”


    “爸,雲崇也沒你想的那麽壞,看起來精精神神、積極陽光得很。你不是還有急事嗎,快走吧……”


    紀成暉也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私奔多年小女兒的兒子,雖然他有偷偷地關注她們,但是他絕不收迴當年的話!


    妻子前年死的時候,小女兒知道這件事都不迴來拜祭,他這個作為父親的還有什麽盼頭呢?!難不成他還能想著等他死後,這個不孝順的女兒還會帶著孩子迴來拜祭他嗎?!簡直像是在癡人做夢一樣……


    “哼。”紀成輝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杵著拐杖走了。


    一旁的紀代修安撫地拍了拍紀雲崇的肩膀,“你外公就是這個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往年我塞給你的壓歲錢,實際上你外公也是知道的。全家都最疼年齡最小的你媽了,結果出了陸家又出了私奔那個事,丟盡臉麵其實還好。最重要的是你外公十多二十年了,到現在心裏還憋了一口氣,特別是前年你外婆走了之後……”


    “…………”


    “其實,說實話雲崇,不僅你外婆,你舅舅我現在心裏還憋了一口氣。氣幾個兄妹和自己太嬌慣你媽了,沒把你媽教好。但是,你卻是個知道心疼你媽的好孩子,舅舅都看在眼裏,本想著你媽過了十多年的日子該迴來反省道歉了吧。唉,算了,要是有什麽困難你盡管找我……”


    紀代修長歎了一口氣,又鼓勵了幾句話準備走了,卻是被突然深深鞠躬的紀雲崇嚇了一跳。


    以前他給紀雲崇的壓歲錢當做補貼,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子總是收下之後第二年補了利息又強行還給了他,完全把他當做了借貸的地方。紀代修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從這個小大人一樣的小子嘴裏聽見這樣甜的稱唿——


    “舅舅,我現在就需要你的幫忙。”


    紀雲崇凝著眼睛認真地抬起頭來直視紀代修,他要對賴在他家的寄生蟲斬草除根。


    一中那邊,等林夢嬋收到紀雲崇信件和包裹的時候,冬季運動會已經完全結束了,甚至再過不了多少天就該期末考試了。


    林夢嬋裹緊深藍色的襖子從門衛那裏取了信件,抱著一大包的重物,像個笨拙厚重的粽子一樣摞進了宿舍。冬天的天永遠都是灰蒙蒙、陰沉沉的,刮得風凍得她臉又紅又痛,走迴宿舍樓的時候,天空都開始飄雪了。


    徐曉麗他們一看林夢嬋居然從紀老師那裏收到了這麽大的包裹,簡直比林夢嬋還要激動興奮地纏著她打開包裹看那裏裝的什麽好東西。林夢嬋拗不過她們這群死纏爛打、甜言蜜語的人,隻好當著她們的麵拆開了包裹。


    拆開包裹的一瞬間,徐曉麗她們本來欣喜若狂的表情好像被窗外的大雪凍住了一般,全體石化了。隻有林夢嬋默默地將書籍整理排放在書桌上,然後撕開手中的信件,展開信紙,上麵也隻有一句話——


    “你的作業量還是太少了,以後我每個月給你出一道題考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_(:3」∠)_今晚還有一章,我去拚搏奮鬥了,肯定是會有的,就是不知道幾點了。上午出了趟門,抱歉,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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