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序沒有告訴她周婉兒的去向,隻是跟她講,“已經處理幹淨了,你放心。”


    “如今天色已晚,我們先離開。”


    慕景序要帶著她走。


    沈湘歡走出去兩步之後,腳步頓住,“我...我不能跟你離開,你先走。”


    她好不容易把慕景序給摘除幹淨,慕景序怎麽能夠又牽扯進來。


    可慕景序已經看穿了她在想什麽。


    直言道,“我是不可能走的,盈盈,你離開沈家之後孤身一人,我如何能夠放心?”


    “我也清楚你讓我走,是為了我好,但也請你讓我順從我自己的心意好麽?”


    慕景序後麵的一句話簡直就是戳到沈湘歡的心坎之上,因為她若是讓慕景序走,讓慕景序去順從父親去做官,這還不是在對他指手畫腳。


    見到沈湘歡沉默下來,慕景序便知道她已經想通了,便也沒有阻止了,他又帶著沈湘歡往外走。


    可是快要到門口的時候,沈湘歡猛然停住,“暫且不能夠離開。”


    “為何?”慕景序問。


    “因為若是....若是我現在跟你離開,父親和母親早就發覺了我不在了,那...定然會查到你的頭上。”


    “你放心,我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沈湘歡追問。


    她怎麽又聽不明白了。


    “我收到信箋已經是幾日之前了。”


    沈湘歡心驚膽顫,“幾日前?”她要知道具體的時日。


    “三日前啊。”


    三日,那就還有可能是寧三小姐了。


    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不像是寧三小姐做的。


    但是又找不到證據,到底是誰做的呢?


    實在是想不明白,沈湘歡也隻能暫時將這件事情拋諸腦後了。


    “明日再走吧,此刻天色未亮,若此刻離開定然惹人注目。”她保持警惕道。


    知道慕景序擔憂,沈湘歡抿出一抹笑,“你放心,我沒事。”


    經曆了那麽多,她的心緒早就能夠平淡無波了。


    “那你的身子還好麽?”慕景序看向她的肚子。


    沈湘歡伸手摸了摸,她搖頭道無妨。


    “那你去歇息,我守著你。”


    沈湘歡也睡不著了,她想要與他參謀接下來的去向,可慕景序卻搖頭,讓她閉目養神,沈湘歡也隻能作罷。


    她躺下之後,壓根沒有辦法入睡,整個人不住的神遊。


    即便是迷迷糊睡過去,也是處在噩夢當中,一會夢到沈丞相及其沈夫人,一會又夢到了沈長詢和魏翊,包括寧三小姐,幾人的臉在她的夢中交錯出現,最終化為一柄利刃朝著她刺來。


    沈湘歡又是被嚇醒的,這一次被真正刺殺都還要厲害,她渾身冷汗津津,整個人都在大喘氣,久久不能夠迴神。


    慕景序看她夢魘,連忙倒了一盞茶過來。


    沈湘歡算是緩和了很久才定神。


    慕景序道,“我讓人備辦了幹淨的衣裙和熱水,你去收拾收拾。”


    她渾身都是冷汗,的確應該拾掇一番。


    便也就去了。


    等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著跑堂送來的早膳。


    “先吃一些膳食墊墊肚子。”慕景序將銀筷遞給她,還給她舀了一碗湯。


    沈湘歡吃了半碗湯水,就擱下了銀勺,“我們今日要離開麽?”她自己也拿捏不準了。


    “你還是想要離開京城嗎?”慕景序問。


    沈湘歡思忖片刻,“想,但我不知道去哪。”


    “也不清楚家中的局勢。”她還在想,父親和母親究竟有沒有發現她不在的事情。


    慕景序讓她先用膳,在沈湘歡用膳的時候,他跟沈湘歡說,若是這一次她要離開京城,不建議去州郡了。


    “你有心儀之地麽?”慕景序率先問。


    沈湘歡搖頭,“我沒有。”她對周圍根本就不清楚。


    “既然沒有的話,那......”


    “你有選定的地方麽?”


    慕景序頷首,“在京城的周圍有不少的鎮落,我們可以去這裏落腳。”


    沈湘歡還是沒有說話。


    慕景序從她的欲言又止當中領悟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如之前一般跟隨,我安定好你就迴京城。”他讓她放心。


    “那你......”說了這麽多,她根本就不清楚慕景序如今的情況。


    “你放心,這些時日我手頭有事,丞相大人和大公子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據我所知沈家也很寧靜,應當暫且還沒有發現。”


    聞言,沈湘歡又想到了寧三小姐跟她說的,她動用了娘家的人手,想必宅院那邊也能搪塞些許時日吧。


    她微微放心下來。


    “便先如此吧。”沈湘歡道。


    還能如何,暫且先離開吧。


    沒有想到,兜兜轉轉,她也算是煞費苦心了,竟然還是把慕景序給牽扯進來了。


    沈湘歡也很清楚,此時此刻說一句謝謝,過於蒼白。


    所以她什麽都沒有說。


    裕王府那邊,魏翊聽著手底下人的匯報。


    眼底一片冰涼,“看來她還是很信任慕景序了。”


    下屬隱隱約約從這句話裏麵聽出了醋味。


    不敢吭聲,隻在一旁佇立。


    沈湘歡慕對慕景序信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這朋友之間的情意,與男女之情相比,總有區別。


    這可不好拆。


    何況,慕景序可比江禦林聰明多了。


    “盯著她和他的動向。”魏翊翻著挪挪上交的課業道。


    “是。”


    沈丞相的確沒有發現沈湘歡不見了,沈夫人又忙著和鎮國公府的人交集,顧不上她這邊了。


    更主要的是,跟在沈湘歡身邊的人是魏翊派來的人,所以這些時日冒充沈湘歡的小丫鬟,推說臉上起了疹子,不宜露麵,小丫鬟也迎合她的話,沒有拆穿。


    寧三小姐那邊反而憂心忡忡,因為她已經找到了周婉兒,並且給周婉兒透信了。


    第一次做借刀殺人的事情,心中自然慌張。


    久久沒有消息傳過來,她幾乎是坐立難安。


    難道中間出了什麽差錯麽?


    沒有等到沈湘歡的消息,反而得到沈長詢的消息。


    他並沒有親自過來,反而派了人過來。


    問她想好沒有?


    說來說去,沈長詢還是要和離,他就這麽鐵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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