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將軍一時不能死,髒器被切碎,混著鮮血滑出身體。金甲將軍有些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看傷口,再努力迴頭看田功,好一會兒才摔倒死去。


    二十萬大軍一定是有高手的,統帥是高手,護衛也是高手。


    眼看田功連殺數人,前麵空地忽然出現四名黑衣劍士,站成一排齊齊刺劍。


    田功依舊不退!


    這一次主動出擊,再不像以前那樣會閃躲避讓,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田功也要勇往直前!


    單劍一揚,輕輕迎上一名黑衣劍士的長劍,手腕輕抖,震開那柄長劍。再順勢一帶,長劍刺進第二個劍士的腰間。


    四名劍士的長劍都是向他刺來,被格開一支長箭,又刺傷一名劍士,卻沒能避開另兩柄長劍,嗖嗖兩聲輕響,那兩支長劍準確刺在田功身前。


    田功前麵身體爬滿紅螞蟻,這兩劍準確刺在螞蟻身上,好像刺到鏈子甲一樣,劍尖輕入,跟著迴彈。


    一起迴彈過去的還有田功的長劍,身影滴溜溜一轉,長劍在二人脖頸上橫過。至此,四名黑衣劍士兩死一傷,還剩下一個追在田功身後。


    田功當他不存在,繼續朝中軍衝去。


    哢的一聲響,前麵出現一排高盾,擋住前麵所有一切。


    田功縱身飛起,剛一露頭就是一串利箭射來。


    現在的田功比劍修還劍修,不單是迎難而上,根本是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眼見利箭就要射中麵目,身體卻是輕輕一個旋轉,那許多箭矢便是擦身而過。


    很有些不可思議,好像是西瓜從漁網中穿過一樣,可偏生地,田功就是躲過了許多支利箭,更是把自己化身利箭,朝對方中軍飛去。


    刷的一下,前路出現一片火海,火焰跳竄,瘋狂燃燒,世界仿佛隻剩下火。


    田功朝前方劈出一劍,火海中出現一條黑線,下一瞬間,田功已經出現在黑線盡頭。


    剛走過火海,前麵空氣劇烈晃動,刷刷地一片刀光閃過,田功眼前隻剩下無數刀刃,翻滾著、糾纏著,快速劈向田功。


    都是陣盤,都是法陣,挺不過去就得掛在這裏。


    田功停步,右手長劍朝下方輕輕一揮,沒有劍光,也沒有劍氣,好像什麽都沒有……可滿天刀鋒卻因此出現了小小的一個停頓,借此機會,田功嗖的鑽過無數刀刃,劍尖上一點閃亮,直指中軍方向。


    距離五十多米遠,一個縱身便能飛過去,可主將周圍站滿人,各種將軍、各種護衛、還有各種士兵,多是嚴陣以待看向他。


    知道他是劍修高手,防禦的人數加倍,各種武器也變多。田功還在火海前麵的時候,已經有人放出萬箭術,一片箭雨襲來……


    太奢侈了吧,隻為殺我一人?田功在萬箭之間輕身穿過,前麵又是七柄閃著寒光的銀劍飛來……


    每前進一步都特別費勁,田功雖然很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純粹的劍修,可懷揣無數法器卻跟人拚命,這不是傻麽?


    隨手一揮,身影向後方飄去。


    田功丟出去很多靈雷。


    前方再次出現盾牌,鐺鐺幾聲撞擊響動之後,跟著就是巨大爆炸,把盾牌炸爛炸飛,破掉的盾牌碎片好像飛刀一樣到處飛射,打傷多人。


    可對方主將身前還有很多很多人,想要在眾人保護中殺掉主將,看來頗有些難度。


    田功跟瘋了一樣,就喜歡做有難度的事情,爆炸還沒停歇,他已經插身其中,在一片煙霧火光中竄過,來到護衛群中。


    護衛正盯著爆炸看,沒反應過來,田功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後。護衛趕忙轉身追敵,可田功已經鑽進人擠人的護衛群之中。


    人多,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田功眼中隻有那一個頂著虎頭戰盔的大漢,不管他是不是主將,反正別人都是眾星捧月一般,那麽就是他了。


    身影一閃,來到大漢身前。大漢麵色不變,抬手劈出一掌。


    劈空了,田功側身一轉,去到大漢身後。


    大漢縱身飛起,腰間飛出一道刀光切向田功。


    田功又繞迴到大漢身前。


    他好像一陣旋風圍著大漢打轉,大漢左手一抓,身前是一麵圓盾護住自己,右手一探,一柄短刀刺向田功。


    田功橫下心不閃不避,不是不想閃避,是隻能如此。


    繞到另一邊的田功把右手長劍輕輕一遞……


    大漢有些意外,右手短刀結結實實刺在田功身上,盡管田功的長劍就要刺中自己,可他也是夠狠,右臂使力,短刀又入田功身體一分,再橫著一拖一切……


    因為站位、角度,還因為有盾牌,田功這一劍隻能偏著刺過去。


    劍長刀短,偏偏短刀先刺進田功身體。田功咬牙忍住,快速刺出一劍,跟著縱身飛起。


    這一劍很準,斜著切過大漢脖頸,鮮血迸流,大漢眼看著田功飛遠,卻是無力說出一個字。


    在田功跟大漢拚命的同時,有高手伺機偷襲,此時等到機會,一劍直刺,一刀斜劈……


    田功人在空中,避無可避,被一劍刺中,一刀劈中,還被一拳隔空打飛,人在空中,鮮血四流,不過卻也因此快速逃離。


    大漢死了,死不瞑目的看向被打飛的田功,忽然癱倒下去。


    在出劍之前,田功已經預料到被打傷,但是沒想到會連續中招。


    大漢很厲害,田功以命搏命,寧肯挨上幾刀也要弄死大漢。


    他成功了,依仗爬在身體上的螞蟻硬擋一刀一劍、還有一拳。


    一路逃奔,身後是飛箭和飛劍,還追著一些高手。


    最近一些天,田功在拿自己的血肉供養螞蟻,螞蟻似乎更喜歡他的血肉,遠多過妖獸內丹。在每日每日的瘋狂滋補下,螞蟻們的精力在快速恢複。


    螞蟻喜歡安靜,可田功從來都不安靜。方才一通亂打,又有螞蟻被砸進肉裏。


    螞蟻們不高興了,知道田功又在狼狽逃竄,有螞蟻硬生生從田功已經長好的皮肉中鑽出來。


    田功這個痛啊,心裏話是,大哥們,咱能不能和平共處啊,溫柔一點不好麽?


    螞蟻帶著田功的鮮血從衣服裏鑽出來,嗖的飛向身後追兵。


    田功趕忙迴頭看……


    一共六個黃金戰神級別的高手追殺田功,追在最前麵那個人忽然從空中掉落……田功略一猶豫,轉身停下。


    空中有一道血線在閃動,嗖嗖嗖從那六個人身上穿過,好像縫衣服一樣用血線把六個人連在一起,眨眼間,血線碎落掉散,六個高手也是向下方摔落,紅螞蟻已經鑽迴田功皮膚裏歇息。


    田功嚇一跳,大哥,你不會鑽上癮了給我來個對穿?


    趕忙下落,把六個黃金戰神的武器裝備全部搜刮一空,再往迴飛。


    秦軍大營之中,盛天如和葛千零等人站在高台上,很有些不解的看向前方。


    身邊有探子報說戰場情況,盛大將軍是越聽越迷糊,武軍停止進攻,隻是防守?


    盛天如望向藏有幾百尊靈力炮的方向,他想著吸引敵人上鉤,可敵人表現的比他們還弱?


    田功快速飛迴,在營地外麵落下,一身血的跑向中軍,有士兵大喝站住,拿武器攔住去路。


    田功沒心思跟他們計較,大聲說話:“告訴盛將軍,我殺了武軍主將。”


    “什麽?”衛兵不敢相信。


    田功又重複一遍,衛兵急忙去通稟。


    很快,盛天如從高台上跳下:“你殺了應越?”


    “我不知道應越是誰,反正是武軍中一個戴著虎頭戰盔的壯漢,別人都保護他。”


    “虎頭戰盔。”盛天如笑了一聲:“下令,全麵強攻。”衝田功說一聲:“你先休息。”他帶著一眾將官拿著武器衝上戰場。


    希望這是最後的強攻,能夠一戰而勝……


    鼓聲震天,盛天如將消息報給中軍主帥知道,他已經帶著士兵衝上前線。很快,全軍強攻。


    這場仗的打的很沒有意思,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


    一開始特別猛,大炮、靈雷,要什麽有什麽,後麵呈現一麵倒的架勢,武軍開始縮小防線,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雙方停下戰鬥。


    誰也沒想到,就在戰場之上,在萬軍之中,真的有一個白癡一樣的劍修單身闖陣,成功擊殺一軍主將。


    武軍主將意外身死,二十萬大軍稍稍有些混亂。可是戰場之上,這一點混亂就足以引起很多變化,很有可能戰敗。


    秦軍把握機會猛攻,一再擴大戰果,逼迫武軍一再收縮防線。


    到了這個時候,戰爭很有可能變成持久戰,除非發生意外。


    中午時候,兩國軍隊隔著十幾裏地對峙,田功站在軍中高台上遠望。


    又過一會兒,田功去見葛千零。


    從名義上的歸屬來看,田功歸葛千零管轄。


    葛千零也在休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夜晚依舊要發生大戰。


    正睡著,衛兵報說田功求見。


    葛千零有些疑惑,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了吧?急忙來到前帳。


    田功開門見山說話:“敵人有爆雷,會不會在戰場之上使用?”


    葛千零搖頭:“他們不會的。”


    “為什麽?”田功說:“假如是我這樣的人帶著爆雷上戰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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