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將領進入學院後,自然而然的開始四處打量起來。


    有人邊走邊道:“這裏的環境看起來還不錯啊。”


    另有人問道:“咱們在哪入學啊?”


    “將軍們這邊請。”自有人帶路。


    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一處學堂模樣的地方。


    裏麵列有幾十張幾案,每張案上,也都提前放好了幾卷竹簡,上方則是講課的位置。


    進來之後,眾將先是環顧四周,接著馬上有人嚷道:“哎?這先生呢?”


    “是啊,難不成讓咱們自學啊……”


    吵吵嚷嚷中,也有人無奈說道:“你說這好好的,還要迴都學習,真沒勁。”


    “行了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咱們還是敘敘舊吧。”


    “對了老陳,你上次不是非要跟我較真嗎,今天我就跟你好好理論理論。”


    “當年,大王揮師北上,以幾十萬王師,與涼軍在平津決戰,如果不是我們第二軍拚盡全力,為主力部隊創造了挺進的機會,你們能那麽容易收割戰場嗎,論此戰之功,功在我部!”


    “放你娘的狗屁!當年決戰,你們隻是起到了牽製作用,在大戰場上,還是我們殲敵最多!”


    這幫將領,都是平級,說別的還好,一提這個,毫無疑問,當場所有人都摻和了進來。


    “老子聽你們吹牛就有氣!說到戰功,還得靠我們第一步軍,幾次大型會戰,哪一次不是我們奠定的勝局!”


    “你可拉倒吧!沒有我們的騎兵部隊,繞襲兩翼,橫掃戰場,會戰絕不會那麽輕鬆!”


    “切!說到鐵騎,當初我們川蜀部隊,奉命出川的時候,千裏跋涉,入桓地作戰,驅逐外敵,大破鬼軍,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呢!”


    “哎,這話說的對!打鬼軍的時候,那場麵你們多少人都沒經曆過,百萬大軍大會戰,三路齊進,簡直是扯天連地啊!”


    “放屁!鬼軍是個什麽東西!跳梁小醜而已!不可與平津會戰相提並論……”


    “你得了吧,還是迴去剿你的匪吧……”


    “豈有此理!”


    有人開始拍起了桌子。


    結果這個動作一發生,馬上就引起了一連竄的反應,眾將爭得是麵紅耳赤,將桌案拍的砰砰作響。


    就在這個時候,董舒邁步走了進來,見此吵嚷場麵,亦重重咳了兩聲。


    眾將自然止聲,都將目光看了過來,場麵先是安靜了一下,接著有人樂道:“喲!先生來了?”


    “咳。”董舒又咳了一下,掃了眼眾將道:“請諸位將軍迴到座位,說實話,在下才疏學淺,實不敢言教,隻是王令在身,還望大家能夠配合啊。”


    “配合,當然配合,先生教什麽,咱就學什麽嘛,是吧。”有人笑哈哈的說道。


    “那是,那是。”另有人附和,打趣道:“先生啊,你就直接三言兩語,把要說的給說了,咱也早點完事,一起出去喝酒不是?”


    說著話,他還朝其他人使了使眼色,“你們說對吧?”


    “對對對。”有人立即會意,開始起哄道:“喝酒去,喝酒去!這學習的事,先放一放,先喝了再說!”


    “這一頓酒喝下來啊,咱們與先生也就熟悉了,這也就好交流了嘛。”


    “對對對,走,先喝酒去!”


    眾將紛紛起哄。


    董舒見狀,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這,這怎麽能行呢……”


    “哎呀,什麽他m的行不行的,走,先生,我請你!醉春樓!”有人說著,就要上來拉起董舒。


    後者連連擺手:“不不不,諸位將軍都是朝廷命官,不可如此啊,既受王令,到軍事學院,當以學業為重啊……”


    “得得得,這些大道理,先生就不要講了,咱都是粗人,先喝酒去,走!”


    “走走走!先喝一頓再說!”


    此事引來一眾將領的起哄,不由分說,紛紛上前,將董舒夾在了中間,連拉帶扯。


    後者一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哪裏招架得住,那是哭喪著臉,不住說道:“將軍不可,不可如此啊……”


    可哪裏會有人理他,眾將大大咧咧,很快就拉著他出了學院。


    看著剛剛進來沒多久,便又出門的一眾將領,還架著不斷說著什麽的文官,門口的侍衛不由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當天下午,醉春樓。


    眼見這麽多秦軍將領入內,剛開始,老板娘還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招惹了什麽麻煩。


    可很快,得知是來吃酒的,便連忙熱情招待,給他們安排了幾處極大的雅間。


    “哎呀,將軍們快樓上請,樓上請……”


    一處雅間內。


    董舒被夾在中間,酒菜已經上齊了。


    一名將領拿著酒壇子,給每人倒滿一碗酒後,連菜都沒吃一口,便端起酒碗,豪爽說道:“來,咱們先敬先生一杯,以後還望先生多多照顧嘛!”


    “在理在理,來,先生請!”同桌眾人紛紛附和,皆端起了酒碗。


    看著麵前一大碗的烈酒,董舒忍不住喉結滑動,狠狠咽了口唾沫,麵露難色,艱難的說道:“這,這,在下根本不善飲酒啊,如此一碗,非醉不可。”


    “醉了就醉了嘛,有什麽大不了的!”有人說道:“喝酒嘛,講究的就是一個盡興。”


    “可,可醉酒之下,必當醜態百出啊。”董舒自然想擋,可又哪裏擋得住。


    聽聞此話,也立即有人打趣:“先生啊,你們這些文人,就是矯情!來,先喝了再說!”


    “是啊先生,大家都端杯了,你可不能不給麵子啊……”


    “這,這……”董舒一臉為難糾結,可如此情況,他推脫不掉,隻能是端起了酒碗,艱難喝了一口。


    結果眾將自然不樂意了,紛紛再度起哄:“哎呀先生,這烈酒,就得一口悶幹,那才能體會其中滋味,幹了!”


    “對!幹了!”


    這簡直是形同強迫,董舒迫不得已,想他堂堂大才子,頗重禮儀,何時這麽大碗喝過酒,麵對一幫常年作戰的大老粗,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毫無疑問,這頓酒吃的,直接將董舒灌了個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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