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邱榮開始求見蕭遠。


    對於桓相的到來,蕭遠似乎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於議事大廳中,雙方開始就戰後一事,進行了一場唇槍舌戰。


    邱榮得孫起提醒,開始著重於桓軍參戰帶來的戰局影響,而作為文官,他的口才明顯比孫起好了不少,那叫一個舌燦蓮花。


    其實和桓國分地,乃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桓軍的參戰,秦軍確實達不到預想效果,對於桓軍起到的作用,蕭遠是承認的。


    他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目光短淺之輩,一番討價還價後,便裝作為難的答應了邱榮。


    後者見狀,頓時喜形於色,激動不已。


    可蕭遠卻又馬上說道:“不過,恕本王直言,貴國相印,可行國書之事嗎?”


    這明顯又是在拿桓國相印說事。


    邱榮聞言,老臉羞紅之下,更是急聲說道:“這這這,殿下何出此言嘛!”


    “好了好了。”蕭遠適可而止,也不願羞辱桓相,便擺擺手道:“本王也隻是鑒於伐炎之事,有些不放心,故此一問而已,相邦不必介懷。”


    “哪裏,哪裏。”邱榮像是感激一樣,連連說道:“殿下大度,而我桓國相印一事,上次隻是個意外和誤會,今後,絕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如此最好,否則,相邦走到哪裏,都將遭人詬病啊。”蕭遠笑嗬嗬說了一句。


    “是,是,殿下說的是……”


    這邊事情談完,桓軍也已經撤了,蕭遠得金嶺、幽州、延州、涼州等地,接下來,也準備處理嘉陵問題了。


    另一邊,孫起迴都之後。


    在桓王王令下,軍隊當然是不可能入城的,而是被調迴了桓國大營。


    這一天的早朝。


    孫起入殿,跪地施禮:“微臣叩見大王,我王萬年——”


    “孫起啊。”桓王並沒有讓他起身,而是笑嗬嗬說道:“今出征歸來,兵符在身上嗎?”


    “是的大王,臣,正要上交。”孫起如實說道。


    “那交上來吧。”桓王那是連忙朝侍從示意了一下。


    “是!”孫起應了一聲,跪在殿中,雙手高舉,呈上了虎符。


    等侍從接過,恭敬放到王案後,桓王像是暗鬆了口氣一樣,語氣也不由輕鬆了起來:


    “平身吧孫起,哎呀,你率軍征戰,為我桓國打下不少土地,本王甚悅啊,賞賜,肯定是會賞賜你的,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臣惶恐,多謝大王隆恩。”孫起道。


    “好了。”桓王心情大好,拿著虎符,起身環視一周道:“今日朝議,到此為止吧,本王也有些累了,眾愛卿自行散去。”


    “恭送大王——”眾臣齊齊施禮。


    這第一天,並沒有發生什麽。


    當天下午,桓王的賞賜也確實到了孫起家中,不過多是一些金銀綢緞,並無什麽賜封之類,更無官職確定。


    第二天,更沒有讓孫起入朝參加議政的意思。


    需要他的時候,桓王可以任帥,但現在沒有戰事了,桓王就不敢用他了,更是對其戰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承認。


    如此情況,孫起心態可想而知,自然失落之極,可他又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整日借酒消愁。


    而桓國朝堂,項戈黨羽,也開始趁此幫其奪迴地位。


    郭開說道:“大王啊,項戈將軍,世代忠良,將我桓軍交給他來管理,朝內朝外,無論軍民,才能真正安心啊。”


    “是啊大王,一名將軍,對國家的忠誠度,才是最重要的啊……”另有人道。


    “恩……”桓王聽完,也不由點了點頭,繼而看向了項戈:“項將軍。”


    “臣在。”項戈連忙出列。


    “本王之前,換帥之事,還希望你不要介懷,這今後,我桓軍將士,還得靠你來統領啊。”桓王道。


    “大王折煞微臣,微臣誓死效忠大王!效忠桓國!”項戈震聲說道。


    “好!”桓王再次滿意的一點頭。


    這場朝議過後,項戈那是心滿意足,出宮之時,腦袋都微仰了起來。


    郭開在其身邊,堆著笑臉道:“恭喜項帥,官複原職啊。”


    “這還多虧郭兄鼎力相助啊,否則,項戈難有今日,大恩不言謝。”項戈連忙拱手,很是客套。


    “哪裏哪裏,你我兩家,世代交好,這些都是應該的,豈能讓一外人掌權。”郭開擺了擺手,兩人客套之後,他又說道:“不過項帥啊,這個孫起,現在雖然被大王冷落,但難保有一天,不會東山再起啊。”


    “恩……”聽到這話,項戈也正色了下來,陰聲說道:“軍棍之辱,安能不報!”


    孫起在外領兵作戰的時候,即便戰事順利,都有不少人找各種理由彈劾他,更何況現在了。


    又過幾日,邱榮迴都。


    他迴來之後,自然第一時間聽說了此事,不過也並沒有在意,而是馬上找到了桓王。


    君臣於書房見麵,桓王先是問了他此行的結果,得知還算順利後,不由樂開了花:“哈哈,好!好啊!秦王還是很大度的嘛!是值得合作的。”


    見他較為興奮,邱榮則是深吸了口氣,壯著膽子道:“不過大王,微臣還有個請求。”


    “啊?相國但說無妨。”


    邱榮道:“從此以後,若我國再有邦交事件,請大王不要再讓微臣出使。”


    “這,這是為何啊?”桓王不解,一國丞相,話語權自然更大一些,在一些邦交大事上,也能更好處理。


    可邱榮卻道:“相印一事,遭列國詬病,若微臣再為使,無論去哪裏,肯定都會被他國君主提及,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臣,不想再受辱。”


    “這,這……”桓王被嗆了一下,想起之前的事,也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半晌才幹笑了一聲,進行安慰:“哎呀丞相,不至於此,過錯全在本王,你千萬不要介懷。”


    “臣不敢。”邱榮隻能一低身。


    與此同時,宣國,王宮書房。


    宣王正在批示奏章,頭也沒抬的問道:“楚軍那邊有最新情報嗎?”


    楊昭微微躬身站在下麵,恭敬迴到:“已有撤離動向。”


    “韓州若撤,我們也撤吧。”


    宣王先是說了一句,接著略微冷哼:


    “幫了他那麽大忙,連句謝謝都沒有!真是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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