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猛將單挑,由上午時分,一直打到日頭偏西,惡鬥兩百七十餘合,以不分伯仲而結束。


    迴到營地之後,唐越還怒氣未消。


    見他臉色漲紅,額頭滿是汗珠,薛武連忙迎了過來,顫聲說道:“唐將軍,方才怎可貿然追敵啊。”


    “蒙離小兒,辱我太甚!”唐越氣極說道:“明日再戰,我必取他狗頭!”


    “這……”眾將紛紛互相看了看,以這兩人武藝,明日再戰,恐怕依舊難分勝負。


    這時候,薛武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開始來迴踱了幾步,喃喃說道:“仗,不能這麽打啊,如此兩軍對壘,我軍無法越進一步,時間一久,恐國力不支啊。”


    任誰也知道,打仗,就是燒錢。


    戰事一旦遷延過久,那拚的,就是國力!


    晉國要的就是拖時間,可薛武不得不急。


    副將也開始說道:“前番大王與秦王訂盟,相約攻晉,是為,誰攻略的城池就是誰的,誰先打到晉都,那晉都歸屬,和其王城財富,也是誰的,另外一方,不得插手。”


    “而今,我軍被任英纏於此地,寸步不進,時間長了,大王那邊也不好交代啊。”


    “你說的對啊。”薛武輕歎一聲,又問道:“秦軍那邊情況如何?”


    “根據探報,蘇毅數次試探濮陽防線,未進一步。”副將答道。


    “也是一樣啊。”薛武沉吟了一下,道:“本帥的意思,還是想斷晉軍糧道,他們的輜重補給,是由後方輸送,抵達前線,我們可以出一支奇兵,走險惡山嶺,星夜兼程,切斷晉軍補給。”


    “可如此一來,那這支奇兵,深入晉地,四麵皆敵,恐會成為孤軍,兇多吉少啊。”副將道。


    “這也是問題所在啊……”


    薛武又微微搖了搖頭,繼而下意識的看向了唐越。


    後者見狀,納悶的問道:“薛帥看我做什麽。”


    “嗬嗬……”薛武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又深思了起來。


    晉軍營地,中軍大帳。


    蒙離迴來之後,那是滿身大漢,令士卒卸甲之後,他也迫不及待的拔掉水袋塞子,咕嚕嚕喝了起來。


    見其模樣,任英微微一笑,說道:“看來,蒙離將軍碰到對手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蒙離才放下水袋,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嘴角道:“沒錯,我今日叫陣,涼軍之中,突然殺出一白麵小兒,長得跟個娘們似得,可卻武藝高強,我與之惡鬥,激戰一天,竟無法拿下。”


    “嘶……”聽到這話,任英不由倒吸了口氣,旋即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照你所說,此人應該是涼國上將唐越,慣使一杆長槍。”


    “對,沒錯,就是他。”蒙離接到。


    “恩……”任英沉吟了起來,片刻後道:“今有唐越在此,薛武必然信心大增,為求勝,極有可能會襲我糧草。”


    副將聞言,忍不住道:“可任帥,我軍糧草大營,暗藏玄機,薛武並未上當啊。”


    “他不會上當的。”任英擺了擺手:“本帥說的,也不是這裏的糧草大營,而是糧道!”


    “哦?任帥是說……”


    “諸位請看。”任英側身指了指軍事地圖,比劃著道:“我軍後方補給,要輸送到前線,必須得經過哪裏?”


    “鬆陵城!”


    “而薛武,極有可能會從這裏,這裏,出一支奇兵,翻山越嶺,以斜線,饒襲鬆陵。”


    “而我們,則可以為他設一個局。”


    任英說完,帳內晉將不由對視了一眼,副將說道:“可若薛武不這樣做呢?”


    “不管他會不會這樣做,我們都必須得防著他這一招,我軍補給線不能斷,一旦被切,後果不堪設想。”任英正色說道。


    廣陵這邊,薛武和任英,誰都奈何不了誰,為了盡早攻入晉地,薛武已有走一步險棋的想法,但以任英的軍事才能,這顯然又會是一場針尖與鋒芒的對決。


    另一邊,濮陽前線。


    在管傑的布置下,晉軍有十萬是在濮陽城內,另外一半,則是依仗地勢,於濮陽一側,組建了壁壘防線。


    管傑這麽做,以現在來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因為他若是把全部兵力都放在城內的話,那蘇毅肯定理都不理他,直接從旁邊而過,進入晉國腹地。


    可是現在,有十萬晉軍卻扼守了通往國內的要道。


    而蘇毅一旦強攻濮陽,那旁邊防線的晉軍,就會呈一種收縮的反包圍,而若攻防線,則對方占據地理優勢,必會損失慘重。


    對秦軍來說,現在的濮陽防線很難攻破,甚至可以說,看不到什麽希望。


    於晉軍來說,管傑則是非常滿意自己的戰略布置。


    在這種情況之下,蘇毅無奈,在沒想到破敵之策前,隻能不斷遣將叫陣,激怒晉軍出戰。


    可管傑生平謹慎,那是早已下了死命令,無他軍令,上下將士,不得出營!


    這一天,彭雙再次領兵來到晉軍營前,開始於戰馬之上,揚刀大喝。


    可無論他怎麽叫喊,晉軍就是不為所動,寨牆上的守衛,更是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喊了一會兒之後,彭雙也沒了耐心,接過士兵遞來的水袋,拔開塞子後,他悶悶的說道:“你來喊吧,不行就罵他們,越難聽越好,隻要能將晉軍逼出來。”


    “明白!”士兵應了一聲,接著就扯開了嗓子:


    “裏麵的晉軍聽著!爾等小賊,膽小如鼠!不配為軍人!”


    “如此縮頭烏龜,戰場都不敢上!還當個什麽兵!不如滾迴家吃奶去!”


    “趕緊迴去看看吧!別當兵了!你家媳婦兒,說不定都上到別人炕頭啦!哈哈哈哈——”


    士兵是什麽難聽說什麽,可晉軍那邊,依舊毫無動靜。


    直到他罵到口幹舌燥,這才停了下來,無奈的說道:“將軍,晉軍臉皮真厚,罵不動啊。”


    “唉!”彭雙也是大歎了口氣:“算了,先迴營吧。”


    這一天,秦軍與之前一樣,仍舊沒有任何作為。


    戰事膠著至此,已足足兩月有餘,彭雙迴營之後,那是第一時間找到了蘇毅,忍不住說道:


    “蘇帥,我國國力,本就不如晉國,糧草軍械,皆來之不易,再這麽每日空耗下去,如何是好!”


    蘇毅正背對著他在看牆上的軍事地圖,聞言之後,緩緩說道:


    “將軍不要著急,要殲敵二十萬眾,非一日兩日可為,需耐心等待,尋找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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