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消息對鮑敬來說,當然是覺得不可思議的,之前軍情探報,還說秦軍在數百裏之外,怎麽可能出現在宜陽!


    他愣神之後,亦是勃然大怒:“大膽!小小士兵,竟敢謊報軍情!該當何罪!”


    “將,將軍!小人句句屬實,此刻,秦軍已攻占城頭!正朝縣府殺來啊!”士兵急聲說道,連聲音都變了。


    得到其再次確認,這時候,也由不得鮑敬不信了,他一下子就慌了!


    “這……這,這怎麽可能!”


    他慌,廳內眾將更慌。


    那些歌伎,更是早已嚇得縮到了一邊。


    “人呢!?我軍將士呢!?”


    “城……城防遭突然襲擊,兄弟們反應不及,而守軍大營,多在醉酒昏睡之中……”士兵顫聲迴道。


    哎呀!聽到這話,鮑敬那是驚叫出聲,酒也早已被嚇醒了,那是連連催促道:“快!快傳令迎敵啊——”


    可他這時候再想組織兵力,又怎麽可能!秦軍,早已破城而入了。


    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縣府這邊,鮑敬驚慌失措,其部將領,亂成一團,那下麵,就更亂了。


    守軍大營。


    外麵已隱約可以聽見喊殺聲,激昂的號角聲響起,那是晉軍的示警。


    “敵襲!秦軍殺來了!快快迎敵——”


    一聲聲的大叫,和連續不斷的慘嚎聲,令許多士卒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可仍舊有部分人卻還在唿唿大睡,地上,更是有著一些散落的空酒壇子。


    “快起來!快起來!秦軍殺到了……”


    有士卒推搡打著唿嚕的同伴,見其醉酒不醒,大急之下,隻能是自己拿起兵器,欲跑出去看看。


    可他剛一出來,還沒看清情況,就被亂箭射成了刺蝟。


    這隻是小小的一角,整個戰場,不知有多少地方在發生著相同的事情,又不知有多少晉軍士卒,還身著中衣,盔甲都未穿戴整齊,就被蜂擁而至的秦軍長戟齊出。


    守軍大營裏,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晉軍屍體,亂箭斜插遍地,上麵還帶著火光,秦軍將士抱成一團,開始大範圍圍剿敵軍,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晉軍別說反抗了,連逃命都有些來不及。


    一處處的大火,瘋狂吞噬著晉軍士卒的身體,於火光之中,多少晉軍在慘嚎亂竄。


    對方人數,雖然比秦軍要多,可打仗,人數並不是最重要的一點,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要知道,晉軍將領,可是都還在縣府飲酒呢!


    無人指揮之下,數不清的晉軍士卒,像是沒頭蒼蠅一樣,有的往前麵迎敵,有的則是瘋狂後逃。


    而隨著一小片範圍的逃跑,恐慌就像瘟疫,開始迅速蔓延。


    一片大亂之戰,不知有多少士卒扔掉兵器,跪在了地上:


    “投降!我們投降了…….”


    大局已定,蘇毅出其不意,夜襲宜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晉軍一個措手不及,隨著守軍大營的攻破,宜陽宣告全麵淪陷。


    這時候的鮑敬,還在一幹偏將的護衛下,急匆匆的走著。


    眼下,己方大營已破,數不清的殘兵敗將正在向這邊匯集而來,而秦軍,也馬上要逼近這裏了。


    看著不遠處的大火,聽著那隱約的喊殺聲,鮑敬目眥欲裂,他想做些什麽,可有偏將已是急聲說道:“將軍,我軍大敗,現在潰不成勢,實在難以拒敵,若再不撤退,恐要全軍覆沒啊。”


    “可,可若本將軍走了,宜陽怎麽辦!宜陽若失,我如何向上麵交代啊!”鮑敬比偏將的聲音更急。


    “哎呀將軍!現在宜陽已經淪陷,留在此地,毫無意義,隻有死路一條!與其白白犧牲,不如趕緊撤離,與李績將軍匯合,再奪迴宜陽不遲!”


    “是啊將軍,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了,鮑敬本就貪生怕死,此時聽聞左右偏將所言,他先是咽了口唾沫,接著道:“也……也對,那就快快傳令,撤離宜陽。”


    “將軍有令,全軍撤退——”


    隨著主將的命令一下,本就被打亂的晉軍那是有多快跑多快,鮑敬更是在一幫護衛之下,倉皇向東門逃竄。


    此時,彭雙已率領一支兵馬,攻破了縣府,隨後沿著鮑敬逃跑的路線欲再追下去。


    可正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卻策馬而至,急忙喊道:“將軍且慢!”


    “何事!?”彭雙身子一頓。


    “蘇帥有令,將軍不可追擊,速速與主力匯合。”傳令兵直接說道。


    “什麽!?”彭雙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敵軍潰敗,理應乘勝追擊,何故不追!”


    對於他的質問,傳令兵又能解釋什麽,直言道:“將軍,此乃蘇帥軍令,屬下不知。”


    見他搬出軍令,彭雙深吸一口氣之後,頓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屬下告退。”傳令兵說完,又直接策馬走了。


    這邊隨著鮑敬的撤離,整個宜陽,徹底被秦軍攻占,隨後,彭雙與蘇毅匯合,他過來之後,毫無疑問,當場就開始質問起蘇毅來。


    後者聲音平淡的說道:“窮寇莫追,跑了,就跑了吧,攻晉一戰,最關鍵的地方,是在宜陽,此地乃重中之重,不可有任何閃失。”


    聽他這麽說,彭雙不由冷哼了一聲,雖無法反駁,可心中明顯還有些不滿。


    這個時候,一名秦軍偏將也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抱拳說道:“蘇帥,宜陽守將鮑敬,已率殘兵由東門逃竄,不過他們營內囤積的糧草,都沒有來得及帶走。”


    “好!這批糧草來的正是時候。”


    偏將又道:“不過蘇帥,俘虜的那些晉軍如何處理?”


    “有多少人?”蘇毅看了他一眼。


    “大約萬餘。”


    “恩……”蘇毅沉吟了一下,隨後直接說道:“都殺了吧。”


    他聲音平淡,可偏將聞言,卻是嚇了一跳,忍不住說道:“可是蘇帥,我華夏帝國,向不殺俘,那些晉軍已經放下武器投降了……”


    “那你說怎麽辦?放他們迴去嗎?”蘇毅打斷了他:“這些人,都是晉國中央軍,若放了他們,他們迴去之後,依舊會持起兵戈!到時候,死的就是我秦軍將士!”


    “可行關押……”


    “本帥沒有那麽多糧草去供養他們!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看管他們!統統殺了!一個不留!”


    “可是……”偏將還想說什麽。


    蘇毅已冷眼盯向了他,聲音變冷道:


    “這是戰爭!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婦人之仁,給我滾迴家吃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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