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是受涼王所邀,晉王自然是有理由刺殺他的,可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動,又顯得有些太荒唐了。


    蕭遠不得不考慮這一點。


    而見他眉頭緊鎖,梁原則是忍不住問道:“大王的意思是……”


    “刺客都是死士吧?”蕭遠看了他一眼。


    “是的,暗殺失敗,大部分都服毒自盡了,微臣當時已阻攔不及,從現場來看,確是死士無疑。”梁原迴道。


    “既是死士,那就必然抱著必死之心,可這最後抓住的一人,就有些太刻意了。”蕭遠若有所思道。


    “這……可酷刑之下,刺客交代……”梁原和許虎對視了一眼。


    “這也是問題所在啊。”蕭遠無奈道:“現在,刺客一口咬定,就是晉國派來的,而其同伴皆死,等同於死無對證,我們麵上,也隻能認為是晉國幹的。”


    說完,他又道:“這件事不必聲張了,將刺客秘密押迴秦州。”


    “是,微臣這就去辦。”梁原領命而去。


    “走吧,去白澤。”蕭遠又朝許虎示意了一下。


    這件事,他是有所懷疑的,可沒有證據,隻能暫時壓下。


    涼王想以此手段,促使秦晉交兵,好坐收漁翁,可蕭遠,顯然會不動聲色。


    當天下午,白澤,臨水樓。


    這是一處雅致的小樓,位於湖邊,環境優美,不時有微風吹來,非常舒適。


    此時整個小樓外,自然是軍士林立,被四國護衛包圍的嚴嚴實實。


    三王已經到了,皆身穿王服,頭戴王冕,與樓外碰麵之後,三人身邊各自帶著自己的護將,打過照麵之後,桓王忍不住問道:


    “秦王呢?”


    “這……應該還沒到吧。”涼王說了一句。


    這時候,晉王忍不住了,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四國相會,早已定好時間和地點,而今,秦王卻遲遲未到,讓我三人等他,簡直豈有此理!”


    聽到這話,桓王連忙跟著附和:“就是!我等皆為一國之君,等他一人,秦君太不知輕重了。”


    涼王笑了笑,他心裏明白,怕是刺客一事,耽擱了蕭遠,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在想著,一會恐怕有好戲看了。


    他想看戲,蕭遠其實也正準備到了之後演上一番。


    晉王則是又道:“他以為他是誰呢!天子嗎!就算是天子,寡人一個不高興,照樣拂袖而去!”


    他話音剛落,腳步聲已傳來,蕭遠大步流星,伴隨著他的爽朗笑聲:“哎呀,不好意思啊,路上被一些事耽擱了,讓諸位久等,實在抱歉。”


    說著話,他亦走入場內,笑著朝三王微微拱了拱手。


    他同樣也是一身王服,就是傻子也知道,這是秦王來了。


    涼王見狀,同樣拱手笑道:“哪裏哪裏,秦王兄太客氣了,早就聽聞,秦君年輕,雄才大略,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假啊。”


    蕭遠雖然沒有見過列王,但也聽說過一些,知涼王年輕,與他小不了兩歲,而桓王三十左右,身材微微發福,晉王則是四十上下,留有胡須,眼神表情透露張狂。


    今日一見,略微掃視,他便已明了,嘴上笑道:“涼王兄說笑了。”


    桓王,則是有點不情願的拱手還了一禮,似乎對蕭遠這個秦國秦君,還是難以接受。


    而晉王,則就完全沒有還禮的意思了,更是冷哼了一身,斜了眼蕭遠,沒好氣的說道:“本王這輩子,最討厭別人不守時了!擺什麽臭架子!真以為自己是誰呢!”


    聽到這話,蕭遠笑嗬嗬道:“晉王兄脾氣太大了吧?本王雖遲來一步,但未失約定時間,何出此言?”


    “哼!”晉王冷笑了一聲,他當然有看不慣蕭遠的理由,第一,他本就看不起秦地,前番主盟攻秦,還被擊敗了,心裏本就窩著火,第二,則是蕭遠應涼王之邀,無疑相當於跟他徹底站到了對立麵。


    此時抓住機會,晉王又豈能不揶揄,那是忍不住說道:“一個荒涼苦寒之地,小小的君主,竟也敢稱王?簡直可笑之極!”


    他這完全就是嘲諷了,其他二王見狀,不由對視了一眼,而後,都沒說話,準備靜靜看戲。


    蕭遠聞言,則是笑意不減,看著晉王道:“說的好啊,秦,確實苦,確實窮,帝國邊陲之地,被爾等所瞧不起,可是!本王即秦君之位,不是你晉國能說三道四的!”


    “我強晉……”


    晉王剛準備說什麽,可蕭遠已打斷了他:“我的晉王兄啊,國強,不是嘴上說的,你晉國再強,可秦國,不怕你。大爭之世,實力說話,秦能立國,乃我秦軍將士,血戰拚來的!不是跟你一樣,嘴上說說的,晉王兄若辱秦,秦,必辱晉。”


    “你!”晉王氣極,不由伸手一指蕭遠。


    “恩!?晉王兄這是何為?莫不是,敢對本王,指手唿喝!你可以試試!”蕭遠臉色冷了下來。


    要知道,他們都是一國之君,身份是一樣的,晉王聞言,不由縮迴了手,可卻是冷笑道:


    “秦君數日奔波,不辭辛苦,前來白澤與列王相會,隻是這白澤好進,可怕就怕,來時有路,歸時無路啊。”


    這話含沙射影,蕭遠聞言,當即嗤笑道:“如此說來,你是在威脅本王?”


    “秦君如此囂張跋扈,還是小心為上,畢竟,秦國剛立,若國君屍留異鄉,傳出去,恐遭天下笑柄。”晉王繼續說道。


    “嗬嗬。”蕭遠笑了,毫不客氣的說道:“如此,晉王兄大可試試,若我這一行人,有任何損傷,我秦人,必將拾起兵戈,我秦國,必將舉全國之兵,無非就是個流血千裏,伏屍百萬!”


    “你在威脅本王!?”晉王大怒,怒目而視。


    “難道請你喝茶嗎!”蕭遠震聲而言,直接反壓氣勢。


    這時候,隨著他二王相爭,晉王身後的一名將領開始蠢蠢欲動,蕭遠身後的許虎亦是瞪目怒視,手按刀柄。


    涼王看戲。


    而見場麵劍拔弩張,桓王則是連忙站了出來,打著圓場說道:“哎呀,兩位消消氣,都是戲言,都是戲言,此地,風景如此優美,何不進去品茶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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