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平淡,不輕不重,像是隨口一問,仍舊沒有抬頭去看夏平,說話的同時,則是低頭將閱過的竹簡收起,重新整理好,擺放在桌案上。


    蕭遠的威嚴,是毋庸置疑的。


    夏平額頭的冷汗已經越發密集了,他知道,昨日之事,已經被主公知曉了,可卻沒敢輕易迴答。


    “問你話呢。”蕭遠終於抬頭瞥了他一眼。


    “是,是……”夏平腦袋又低了一下:“迴主公,醒……醒了……”


    “醒了啊?”


    蕭遠說著話,也站起身走到了夏平麵前,接著二話沒說,對準他的臉頰,甩手就是狠狠一耳光!


    這一巴掌,直接將夏平掀翻在了地上,可後者是慌亂不已,又連忙爬跪了起來,跪伏在蕭遠跟前,兩手放於腦側,腦袋觸地,顫聲說道:


    “末將知罪,主公息怒……”


    “看看我秦軍將領!看看我秦軍將領!是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隨後與人大打出手的!”蕭遠這時,已再忍不住怒火了。


    聽到這樣的話語,夏平頓時羞得無地自容,腦袋差點埋進褲襠,跪在地上,身子亦不住輕微顫抖著。


    “給我滾!自己到武衛府去找葉誠!”


    蕭遠一手指著門口,厲聲喝道。


    “是,是,末將告退,主公息怒……”夏平不住說著,聲音發顫,冷汗早已浸濕後背。


    夏平雖然是因醉酒發生了這種事,真論起來,事情其實是不大的,可卻偏偏發生在一名將領身上,可想而知,蕭遠內心的窩火。


    等其退下之後,蕭遠還怒氣未消。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心情,繼而揚聲喊道:“許虎!”


    後者就在門口守候,聞言立即跨步入內,抱拳彎腰道:“主公。”


    “去將梁原叫來。”


    “諾!”


    許虎領命而去,半個時辰後,梁原進入了書房,施禮說道:“主公有何吩咐?”


    蕭遠將他打量了一下,梁原還是那個樣子,二十多歲的年紀,白麵無須,一身便裝,倒也算得上英俊。


    自鍾白死後,揚州精銳歸於蕭遠麾下,梁原的忠心,是沒什麽好說的,隻是到現在,蕭遠一直沒有給他具體官職。


    這個時候,由於前番劉玉之遭刺殺事件,蕭遠已經準備成立一個特殊部門了,隻是一直被戰事耽擱,沒有落實罷了。


    還有一點,就是他為秦主,有些事情,是不便出麵處理的,也不便令正規軍隊去做,他需要一個特殊的機構,來為他掃清某種障礙。


    而這個部門長官的最佳任選,無疑就是梁原。他以前,可是鍾白的近衛長官,處理事情,得心應手。


    打量過後,蕭遠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意,自即日起,成立都衛營,其主要職責,專司負責保護朝中大臣,兼查察秘密要案,處理一些棘手之事。”


    “都衛營所行之事,不需要向任何官府匯報,將直麵於我,但這個部門的人員構成,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暫定人員編製為兩千人,而你,則是都衛營的最高長官。”


    聽到這話,梁原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內心激動之下,亦慌忙跪地,顫聲說道:“卑職惶恐!”


    蕭遠繼續道:“過後,本官會責令軍械司,為你部打造獨立的腰牌的戰刀,都衛營不需要配備盔甲,但必須要有統一的錦衣服色,和一致的官靴。”


    “是!”梁原再次顫聲。


    “現在,都衛營人員編製還沒有落實,但本官還是要交給你部第一個任務。”蕭遠又道。


    “請主公吩咐!”梁原震聲說道。


    蕭遠眼中寒光一閃:“去益州,處理掉黃淞元,此事,乃都衛營第一次執行任務,務必要做幹淨!”


    “卑職明白!請主公放心!一定滴水不漏!”梁原信心滿滿的迴到。


    對於他的態度,蕭遠甚是滿意,隨即揮手道:“去吧。”


    “諾!”梁原領命而退。


    四國攻秦之後,蕭遠稱王在即,秦蜀軍政大權,更是早已穩固,那黃淞元等人,就沒有再留著的必要了。


    他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也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不必要的禍端,斬草,就必須除根!


    與此同時,武衛府,秦州總府。


    此時夏平之事,早已被軍官上報了。


    葉誠則是眉頭微皺,說道:“夏平將軍戰功在身,以他的軍階,咱們武衛府確實沒有權利拿他啊。”


    正在他愁眉不展,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處理的時候,一名軍士卻突然快步奔了進來,抱拳施禮道:“大人,夏平將軍求見。”


    “什麽?”葉誠明顯愣了一下,接著連忙說道:“快,請他進來。”


    畢竟,夏平的軍階擺在那裏,他不得不親自出迎,兩人見麵之後,葉誠亦拱手作揖,爽朗笑道:“不知夏將軍造訪,有失遠迎啊。”


    “葉大人有禮了。”夏平也抱了抱拳,等見麵禮儀過後,他放下雙手,是率先搖頭歎息了一聲。


    見狀,葉誠忍不住問道:“將軍這是……”


    “葉大人有所不知啊。”夏平愁眉苦臉的說道:“剛剛,我被主公嚴厲訓斥,都怪醉酒誤事啊。”


    “這……”葉誠聞言,幹笑了一聲,自不知道如何迴應。


    緊接著,夏平又正色說道:“葉大人,既我有罪,那大人就當秉公執法,將我關押牢獄。”


    “這……”葉誠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結果夏平見狀,那是連忙催道:“哎呀,葉大人,你快快下令吧,若不治我之罪,我何以麵對主公啊。”


    這個時候,他也真正知道錯了,而葉誠聞言,則是頓了頓,半晌才道:“那……先關起來?”


    “對,對!關起來!”夏平連忙附和。


    在他的再三要求下,葉誠令人將其打入了大牢,可是關多久,這又成了一個問題。


    這時候,軍官齊英開始向他建議道:


    “昨日酒樓之事,夏將軍出言調戲民女,可卻並未動手強搶,僅在言語無禮,其主要罪責,也是與食客發生口角,繼而大打出手,以卑職之見,可按鬥毆而論。”


    “有道理,有道理。”葉誠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亦將此事結果,寫了一份公文,呈給了蕭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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