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宛如藤蔓般的觸手自地麵突兀鑽出,瞬間便將處於暴怒狀態的斯芬克司牢牢束縛在原地。


    天空中的“黑雲”投下陰影,這陰影仿佛具有生命力一般,張牙舞爪地朝著斯芬克司撲去。


    樹木在活躍地舞動,大地在微微湧動,一股股粘液從每一個生物、每一寸空氣中湧出,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在刹那間將斯芬克司籠罩,而祂那毫無外在性征的身體上,竟也漸漸出現了一些怪異之物。


    男人的、女人的、野獸的、怪物的,一個個醜陋的shengzhiqi如同拚接般在祂的身軀上生長而出。


    斯芬克司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祂能清晰感覺到,那被祂長久摒棄的星欲正逐漸迴歸,將祂的靈魂緊緊包裹,緩緩吞噬著祂的精神與意誌。


    這,便是舊日……


    斯芬克司滿心渴望逃離,然而此刻的祂已然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如烏雲般遮天蔽日的肉山朝著自己緩緩壓下,那一個個口子、一個個洞仿佛都在呢喃著:“快進來,快進來……”


    嗬嗬嗬,麵對此等情景,又該如何反抗呢?


    斯芬克司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已然無力掙紮。


    而在遠處靜靜觀察著這一幕的埃莫奈特,不禁輕嘖一聲。


    真的是太惡心了……


    祂絕對不願變成那般模樣,那種姿態太過令人作嘔。


    外界,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眾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埃莫奈特這一手驅狼逐虎之計,用得不可謂不妙,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如同烏雲一般、僅僅看上一眼便感覺自己的眼睛要“懷孕”的肉塊集合體之上。


    那,便是真正的神隻。


    與他們這些僅僅掌握途徑之人不同,那個存在,便是途徑真正的化身。


    祂的存在,即代表著那個途徑的存在。


    祂所擁有的,才是真正的強大力量。


    與在海底巨城拉萊耶的管中窺豹不同,這一次,他們所能看見的,是一尊完整而可怕的舊日!


    嗬嗬……


    約爾微微抿了抿唇,輕聲問道:“我們將來,會麵對那種可怕的家夥嗎?”


    忒彌斯沉默片刻,緊捏著自己的法典紙頁,不甘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審判祂。”


    而相較於他們,情緒最為激動的反而是伊西斯。


    祂好奇地看著那團巨大的黑雲,從其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東西。


    祂輕咳一聲,聲線也出現了些許變化:“那也是生命嗎?”


    伊西斯閉上眼睛,心中滿是糾結。


    祂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自己所熱衷、所喜愛的生命之中居然還有那樣的存在,一種完全違背自己印象的存在。


    約爾注意到了伊西斯的異樣,輕聲說道:“你不要看那個,那個是畸變的生命。”


    “生命不止是生育和繁衍,伊西斯,你應該明白的。”


    “但是,那是生命啊。”伊西斯痛苦地抓著頭發,用力撕扯著。


    對於同領域的神隻來說,舊日的存在,就如同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山下的所有人心中都會對其充滿敬畏。


    可伊西斯是善良的,擁有正常的良知,祂無法承認那樣的東西是生命,但也無法反駁,理智和常識在那座高山的碾壓下,淪為了廢料。


    祂不願意承認,也不想承認。


    約爾看了忒彌斯一眼,忒彌斯瞬間會意。


    約爾伸手抓住伊西斯的手,溫柔地說道:“小伊西斯,睡覺吧,姐姐給你唱安眠曲。”


    “不行!”伊西斯用力搖頭,眼中的恐懼和否認正逐漸轉化為某種病態的意味。


    祂的嚴詞拒絕毫無作用。


    因為下一秒,忒彌斯直接抄起自己的天平,猛地朝著伊西斯的後腦勺捶了下去!


    力度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伊西斯瞬間倒地不起,約爾豎起大拇指,讚道:“幹得好。”


    接著便立馬抱著伊西斯來到病床前,閉上眼睛,為祂安排幾個美夢,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戰場之中。


    斯芬克司已然被那團如黑雲般的肉團吞噬,但埃莫奈特似乎還未從那裏返迴。


    “還沒贏嗎?”約爾向忒彌斯問道。


    忒彌斯聳聳肩,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還沒死吧。”


    斯芬克司還沒死,倒也正常,畢竟精華這種東西,都是在榨取神性,上位神隻的神性,就算是幾秒鍾一次,大概也需要上萬次才能榨幹吧?


    嘖嘖嘖,活生生被榨幹,真慘……


    “有這種罪行嗎?”約爾好奇地問道。


    忒彌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男性對女性造成侵害的相關刑罰肯定是有的,反之亦然,隻不過兩者之間的判刑差距有些大,斯芬克司又是一個無性轉多性別的,所以,額,不好判。”


    能讓忒彌斯說出不好判這種話,那這件事要麽是錯綜複雜,要麽是無語到極點。


    很明顯,這件事屬於後者。


    而就在此時,對麵的高台上,那屬於黑山羊之母化身的莎布·尼古拉斯站了起來,那豐腴的身子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氣味,那被黑紗遮住眼眸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好了,媽媽,該放開祂了。”


    戰場之中,埃莫奈特皺起了眉,祂察覺到了。


    黑山羊之母在逐漸變小,而那些肉塊,似乎正緩緩迴到地麵之下。


    而斯芬克司,按照常規速度來說,應該是還沒死。


    “唉……”埃莫奈特深吸一口氣,頗有幾分不爽地說道,“我就知道,不會這麽簡單結束了。”


    祂從樹上跳了下來,手上出現一把看上去頗為熟悉的武器。


    那是,一把刀柄連著半截鎖鏈的殘刀。


    這是埃莫奈特趁著時間還寬裕,從那座小島上取迴來的。


    “那麽,b 計劃,開始!”


    而幾乎是同時,那肉塊吐出來一個身上滿是黑色肉體組織和渾濁白液的身影,祂重重砸在了地麵上,並未昏迷,也並未清醒……


    過去的那幾分鍾,就像是萬古一般遙遠……


    但,好在,已經過去了。


    斯芬克司站了起來,身上的血肉組織萎縮,掉落在地。


    而祂也注意到了,那正在朝這邊而來的欺詐與盜竊之神——埃莫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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