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在謝塵的帶領下,直穿而過,走出那似乎時刻在變化的建築群,站在了一座古典風格的辦公大樓前。


    謝塵背著棺材,帶著一路上都很平靜的莉莉絲走進了辦公大樓。


    一樓大廳裏,人山人海說不上,但是有許多看上去很年輕的麵孔,三三兩兩坐在沙發和座椅上,端著一杯咖啡在這裏談笑風生。


    在風格獨特的謝塵走進來之後,大廳裏的愉快氣氛凝滯了一瞬,然後又繼續了,但從表情看來,這位謝塵老師的人緣不是特別好。


    不過,他本人似乎不在意。


    在正對著大門的另一頭,有一個辦事處,在這個大樓裏,想要上到更高樓層裏,都需要在這裏做登記。


    “好久不見,謝塵老師。”


    辦事處裏站著的,是一位完全不符合人類審美的怪物女孩,她擁有三隻眼睛,沒有眼皮,看起來像是被勒死的魚,隻有四根手指的六隻手臂放置在擁有七個乳房的胸前,對著謝塵說道,“要去哪一層?後麵的血族女士和你一起嗎?”


    “是的。”


    謝塵的表情很自然,說道,“我要去見一下校長,而是我身後這位,是新一任的血之神。”


    血之神。


    這三個字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水麵。


    莉莉絲感覺到許多視線在自己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又迅速移開。


    “新一任?”


    莉莉絲抓住了謝塵話裏比較奇怪的一點,問道,“你見過在我之前的上一任血之神?”


    對於莉莉絲的問題,謝塵沒有正麵迴答,隻是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句,“當你見到了校長,可以去問祂。”


    話剛說完,怪物女孩就把一張硬卡片遞給了謝塵,然後說道,“再見,謝塵老師。”


    謝塵帶著莉莉絲走到了大廳角落,一個類似於更衣室的隔間裏。


    謝塵將手中的硬卡片塞進隔間右手邊的一道小縫裏,然後隻見隔間一陣搖晃,大概五秒鍾之後,就停止了。


    謝塵打開隔間門,率先走了出去。


    莉莉絲跟著走了出去,入眼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而在走廊的盡頭,一扇木門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別人的打開。


    謝塵與莉莉絲並肩行走。


    莉莉絲率先問道,“我從未聽說過這位校長的名號,可以說說嗎?”


    謝塵思慮片刻,緩緩說道,“校長的名字叫做卡特,祂是一位上位神隻,這就是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了。”


    好敷衍……


    莉莉絲心中暗道,而謝塵似乎之知曉莉莉絲的心思,又淡淡道,“不止是我,哪怕是學校裏的任何一位老師或教授都不明白校長的底細。”


    “所以,這不是敷衍,因為我確實沒什麽可以告訴你的。”


    莉莉絲歎了口氣,“說了和沒說一樣。”


    她笑了笑,開玩笑似的說道,“你們僵屍都這樣嗎?我家那位說話的語氣也這樣。”


    淡然,似乎沒什麽能讓她有什麽情緒上的起伏。


    謝塵搖搖頭,“不,柳厭和我不一樣,我的情緒隻是淡,不是沒有。”


    “而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謝塵似乎很在意柳厭,在兩人抵達門邊的時候,他轉過身,對著莉莉絲說道,“我有個女兒,和她很像很像。”


    “不管是樣貌,還是性格,所以我總是會在看到她的時候,想到我的女兒,最開始對你的些許惡意,也是因為這個。”


    看見自家的大白菜,被一個血族拱了,身為父親,很難不生氣。


    會罵一句“飛天老鼠”,也不是不能理解。


    莉莉絲笑了,然後問道,“你女兒呢?”


    “神魂皆滅。”


    謝塵的迴答讓莉莉絲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她歎了口氣,道歉,“不好意思。”


    謝塵擺手,“沒事的,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他看著莉莉絲,又想到了柳厭,又難得地笑了一下,“柳厭她比我女兒幸福,至少有你這樣好的戀人。”


    柳厭,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剩下的,表現出來的,都是偽裝。


    而就是這樣一份偽裝的愛,莉莉絲依舊珍惜,依舊甘之如飴。


    天下,如這般好的戀人,不多見。


    莉莉絲也知道這一點,她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笑道,“哈哈,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傻吧,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了。”


    說著,祂揮揮手,“那我進去了,你先去找厭厭吧,她一個人或許會迷路,呐,再見。”


    說著,祂推開門,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謝塵看著逐漸合上的房門,又笑了。


    自古以來,成神者,無不冠絕古今,又怎麽會分不清真和假呢?


    隻是,對你來說,無論那份愛的真假,無論自己的滿心付出是否能有迴報都不重要,你愛著她,便能為她付出一切。


    要是,阿瑩有你這樣的戀人,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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