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裏麵三個人,現在活著都還有一個。


    收攏散亂的發絲,柳厭迴眸,看見那靠著廢墟,捂著腹部深唿吸的男人。


    阪本分也,本身能力一流,對能力的使用也是一流,他的確擔得上六道滅惡的六道之一。


    “你滿意了?”


    阪本分也仰起頭,這個動作扯到了腹部的傷口,讓他嘶了一聲。


    柳厭歪了歪腦袋,看著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什麽?”


    她不知道阪本分也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滿意什麽。


    阪本分也先是一愣,然後像是要把喉嚨喊破一樣的大吼道,“把所有人帶入你設計的圈套,再一個個殺死,這樣的事情,滿足你那病態的施虐欲望了嗎!”


    他的聲帶每發出一個音,身體就更加顫抖幾分,疼的。


    胸膛的起伏讓內髒一點點流了出來,像是被捏碎的布丁。


    麵對阪本分也的怒吼,柳厭麵無表情,站了許久才說道,“沒那迴事。”


    “那到底是那迴事?!”


    阪本分也的怒吼還在繼續,他內心的氣憤,怨恨,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出來,“天守魔境是你的作為吧!妖怪對人類的屠殺是你指使的吧!眼前的一切,不都是因為你的存在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吼完這些話,他吐出一大口鮮血,麵若白紙。


    是的,的確是因為我的出現,才會有這些事情。


    前世,東瀛這片沒多少關注,本土妖怪也無人知曉,天守魔境公之於眾是因為柳厭的存在,妖怪對人類的屠殺也是自己指使,但是走上戰場的人類就是敵人,是需要被清理的敵人。


    至於此處的廢墟和殺戮,也都是因為柳厭的複仇。


    柳厭走到阪本分也的麵前,伸出一隻手,輕輕摁在了她的頭顱上,一個眼神也不再給他,“是的,你說的沒錯。”


    柳厭突然笑了起來,是那種扭曲又猙獰的笑容,她癲狂地笑道,“是啊,就是這樣,但我從來都不會滿足!”


    她彎下腰,雙手摁住阪本分也的腦袋,眼中的病態歡愉讓她看起來令人懼怕,“我會作為妖怪,將人類趕盡殺絕,我會將妖怪徹底同化進人類的社會,直到我被其他人殺死的那一天。”


    阪本分也咬著牙,眼神裏帶著兇狠地與柳厭對視。


    卻看見柳厭眼中的病態與表情的癲狂漸漸消失,似乎是在說……


    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啪嗒!


    雙手摁爆阪本分也的腦袋,紅色的血漿和粉色的腦漿混合著濺在柳厭的臉上,她伸手擦了擦,仰頭看著逐漸消失的神域。


    “結束了。”


    柳厭閉上眼睛,感知了周圍環境之後,又睜開眼睛,“不,才剛剛開始。”


    神域剛剛消散,二條城外,裏三層,外三層,荷槍實彈,數量多達上千的人類士兵將柳厭團團包圍。


    頭頂幾架武裝直升機在盤旋著,將剛剛理好的頭發又吹亂了。


    幾道聚光燈從天空落下,將這不見天日的世界稍微照亮了些。


    “找個時間,把頭發剪了吧……”


    扯掉礙事的袖子,柳厭眯著眼睛,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對麵前的敵人們說。


    “幫我一點忙吧,莉莉絲。”


    “好好好,你這倔強的小騙子。”


    兩個人的聲音從柳厭的嘴巴裏出現。


    那豎立在身後的棺材也掀開了一半,擬造柳厭又蹦了出來,她搓了搓額間的碎發,輕笑道,“一覺醒來,又是這種場景啊。”


    在老大的記憶裏,這種場景發生過三四次了。


    血氣縈繞在柳厭身體周圍,紅色菌絲在身體各處進行維持,充當肌肉纖維的同時,將來自莉莉絲的鮮血運輸至全身上下。


    地麵上的所有鮮血在莉莉絲的輔助下匯聚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把樣式古怪,尺寸巨大的鐮刀。


    在成型的瞬間,這把鐮刀的刀刃上,三隻眼睛睜到最大。


    鐮刀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血色的痕跡,柳厭將其抓在手裏,渾身血氣爆發,“現在,開戰。”


    高樓之上,五個狙擊手不約而同扣下扳機,伴隨著槍械的轟鳴,五顆子彈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朝著柳厭打去。


    當!


    【耳】在一瞬間出現在柳厭身前,光速揮出五刀,精準命中五顆子彈,將其紛紛砍成兩半,沒有一顆落在柳厭的身上。


    同時,柳厭深吸一口氣,在血氣和紅色菌絲的加持下,化作殘影飛了出去,巨鐮橫掃,最前方的一排士兵如同稻草一樣倒下。


    “開槍!!!!”


    士兵之中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句,上千把槍口朝著柳厭掃射而來。


    她的眼神一凜,手上巨鐮上三隻眼睛有兩隻閉上,而最後一隻怒目圓睜,根根分明的紅血絲出現在那顆眼球上,同時空間的參差感出現!


    那掃射的子彈雨全部打在了一個普通士兵上,而柳厭則是消失了!


    “她去哪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出現這麽一個疑問。


    “莉莉絲,有你幫忙,真是太好了。”


    突兀出現在騷動人群中的柳厭揮動巨鐮,斷臂殘肢在眼前飛過,鮮血在眼前變成繪畫的顏料,為這無趣的世界添上了一抹趣味!


    “她在這裏!”


    沒有絲毫顧忌同胞,士兵們舉起槍便開始射擊,一個狙擊手立馬反應過來,迅速鎖定柳厭的位置,剛想扣動扳機,卻感覺到了一陣失重感。


    腦袋似乎被人提了起來,身體也脫離了控製。


    他最後看見的,是一個和目標一個樣子的人臉。


    殺死所有狙擊手之後,擬造柳厭坐在了大樓邊緣,居高臨下,看著自家老大浴血奮戰,輕聲呢喃道,“已經忍耐很久了吧,老大。”


    一片片血霧散開,本體柳厭提著一具屍體在人群中漫步,屍體擋下一顆顆子彈,巨鐮每一次揮動,便會砍下幾個人的頭顱。


    一輪子彈齊射,柳厭手上的屍體瞬間變成碎屍,她甩了甩手,【耳】雙手持刀,突兀地出現在了柳厭的身前,轉身一刀,一道足以擾亂子彈軌跡的龍卷風騰空而起!


    柳厭依舊揮刀收割,時不時有流彈擊中她,打出來一個又一個的血洞,卻被她當成蚊子咬般忽視掉,繼續揮動巨鐮,收割著人類們的性命。


    人類們開始不擇手段,大量的煙霧彈,手榴彈,火箭筒都朝著柳厭轟去!


    但這些東西不是被強行硬扛後迅速複原,就是被極快的速度躲開,被炸死的,隻有他們的同伴。


    “怪物!”


    “該死的!她為什麽還不死!”


    “為什麽?!中了那麽多槍,被炸了幾次,她還沒有死!”


    終於,在這無比殘酷又鐵血的殺戮中,有人開始懼怕,開始顫抖,甚至拿不住手中的槍,止不住地就想要逃跑!


    橫屍遍野之中,渾身浴血的柳厭一手捏碎朝自己衝來的人類咽喉,另一隻手揮動鐮刀,將身後的一個人類斬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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