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時,莫北的眼底還是會湧出許多傷愁。


    “要說不恨,怎麽可能呢?當時是恨了好久,恨的要死。但是時間一久,恨意就慢慢減退了,剩下的反而是一日多過一日的想念。


    我讓自己每天都很忙碌,隻要一閑下來,腦子裏就滿滿的都是我們的迴憶。我既控製不住自己迴想,又害怕想起那些,因為迴憶越甜,我的心就越痛。”


    “莫北……”顧安然緊緊摟住莫北心疼的說道:“我迴來了……”


    “嗯。”莫北嘴角上揚,眼裏湧動著溫柔的眼波,“這次我要看緊了,再也不能讓你脫離我的視線了。像今天這種你沒當麵和我說一聲就私自跑去參加校慶的事情,以後不許發生了知道嗎?就算我走不開,我也會安排別人跟著你。”


    “莫北,我是說我迴來了!你聽懂了嗎?”那個滿腦子都是他們美好迴憶的顧安然迴來了!


    莫北懵圈的看了她一會兒,說道:“當然聽懂了。五年了,你終於迴來了,沒有讓我空等一場。”


    “你還是沒聽懂。”顧安然歪著頭壞壞的笑。


    “別賣關子,”莫北捏著她的下巴晃了晃,“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


    顧安然剛要說,敲門聲這時響起,莫北開了門,接過了飯店服務員送來的飯菜。


    關了門轉頭一看,顧安然正站在酒櫃前挑選酒呢。


    “想喝酒?忘了上次喝多了的事了?你還敢?”


    “敢。”怎麽不敢?


    “酒櫃裏的酒隨便喝嗎?有沒有什麽珍藏的酒不能喝的?”


    “好,你敢就行。酒你隨便挑,看中哪瓶就喝哪瓶。”


    “好嘞。”


    她挑選紅酒,莫北去廚房把一次性餐盒裏的飯菜用盤子騰出來後端到飯桌上。


    動筷前莫北問她:“剛才你要和我說什麽?”


    顧安然聳肩,“沒什麽啊。”


    “你剛才話裏有話。被送飯過來的服務員給打斷了。”


    “哦……”


    “嗯?”


    顧安然舉起紅酒,對莫北展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容我吃飽喝足再說。來,幹杯!”


    莫北輕笑著,搖了搖頭,手裏的酒杯“叮”的一聲撞上顧安然的酒杯,看她仰頭一飲而盡,他也隨後仰頭幹了。


    莫北幹了手裏的酒,視線迴落,正看見餐桌對麵的她,正在笑眯眯的盯著他的喉結看,似乎還看的入了迷,都沒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


    他故意動了動喉結,肉眼可見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生動了許多。


    那肉嘟嘟的小嘴先是無聲的“哇”了一聲,之後就抿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盯著他脖子看,眼珠還會隨著他喉結的滾動而上下轉動。


    莫北手握酒瓶給她添酒,勾唇笑道,“在國外待了幾年,受了那裏開放的風氣熏陶,你這色膽真是長了不少。”


    “……”


    偷看被發現了!尷了個尬。顧安然馬上低頭,抓起剛斟上的酒又是仰頭一口悶了。


    “唉,哪兒有這麽喝酒的?你是想把自己灌醉嗎?”莫北瞪她。


    “嗯,就是想暈一點。”顧安然偷偷瞥了他一眼,以前都是他主動,今天她想要主動一次,她在從南城大學迴來的路上,路過藥店還專門進去買了一盒套子。


    要是不灌醉自己,那東西她該怎麽拿出手?


    顧安然臉頰微紅,把自己的空杯子續上了酒,端起來對莫北說:“我幹了,你隨意。你胃不好,少喝點。”


    “安然。”莫北捏住她的手腕憂心道:“你臉怎麽那麽紅?是不是已經喝多了?不喝了好不好?你不是餓了嗎?我點的都是你愛吃的菜,吃飯吧。”


    “我沒喝多。”她是真的還沒喝多,臉紅是因為想到待會她要主動的去撲倒這個男人,還沒做過這麽主動的事情,想想就渾身血液加速,臊的臉通紅。


    莫北寵溺的笑道,“好,你沒喝多。隻要你不要像上次那樣,第二天一早慌慌張張的就行。”


    “當然不會!”


    顧安然沒喝太多,稍稍有點兒暈乎就不喝了。


    吃飽喝足,她撐著桌子起身對莫北笑著說:“我去洗個澡。”


    “……”莫北傻了。他是眼花了嗎?他怎麽好像看到安然對他拋媚眼了?


    他的目光黏在她身上,直到她閃進了浴室裏,關了門,他才迴過神。


    奇怪,她進去洗澡為什麽還把掛在衣架上的包包拿進去?


    可能是生理期到了?包包裏有她的衛生用品?除了這個理由,莫北想不出來更好的了。


    浴室裏很快就響起了嘩嘩的水聲。他收迴了視線起身收拾桌子。


    想到安然還有話沒和他說,他收拾完桌子燒了點開水,沏了一壺香飄四溢的花茶,一會兒給她解酒用。


    浴室的水聲還在繼續,莫北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看著,卻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往浴室的方向瞄,聽著水聲想象著裏麵的光景。


    忽然,“啊”的一聲驚唿從浴室裏傳出來,莫北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進了浴室。


    推開門的瞬間莫北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怎麽了?是摔了嗎?”


    整個浴室衝忙了潮濕的熱氣,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莫北站在浴室的門口,眼力極好的他居然從這迷霧般的熱氣中,找不到那個令他擔憂的人。


    “安然?我進來了?你還好嗎?”


    “……”


    他沒有聽到顧安然的任何迴應,因為擔心,莫北不再遲疑,大步邁了進來。


    小小的浴室,莫北幾步就邁到了頭,竟然還是沒發現安然摔倒在了哪裏!


    “安然?你在哪?說話啊!”


    就在他心急火燎的轉身時,一個濕熱溫軟的身子撲進了他的懷裏。


    顧安然剛沐浴過的身體散發著迷人的馨香,靠在他的懷裏咯咯的笑著:“我逗你玩呢!剛才我就躲在門後麵呢!”


    莫北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可這……眼下他該怎麽辦?


    “安然……”莫北的聲音頓時就啞了,啞的不成樣子,“下次別開這種玩笑,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摔倒了。”


    “嗯,下次不嚇唬你了,今天是個例外。”


    說罷,顧安然翹起腳尖,在莫北的唇上印上了一個吻,淡淡的酒香縈繞在兩人的唇齒間,莫北渾身肌肉都緊繃著,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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