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說過嗎?”莫北歪著頭,一副想不起來的疑惑模樣。


    “說過!”顧安然肯定的點頭,“你親口答應的!”


    “哦。”


    顧安然要關門,莫北伸出一隻腳卡在門框上,手上稍微用力就推開了顧安然壓在門上的力量,走了進來。


    “對不起,你就當我沒說吧……因為我繃不住……我覺得還是我來幫著你證實才會讓阮家更快的露出他們的本來麵目。”


    莫北說著就朝裏麵走,顧安然在後麵追著說:“喂,你這樣就不講武德了……”


    莫北走到床邊,單腿跪在床上凝視著星澤的小臉,剛伸出手要去捏一捏他那肉乎乎的漂亮小臉,他的手就被追上來的顧安然拉住了。


    顧安然瞪他:“你趕緊走!一會兒他醒了看見你在這裏他又該亂想了!他那麽小的孩子,你下次不要在他的麵前亂說!”


    莫北扭頭看著顧安然說:“我沒有亂說。我亂說什麽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才是他的爸爸,我得等他醒了之後告訴他,以後別喊錯了人。”


    他的臉色冷冷的,一想起他兒子和別人喊了好幾年的爸爸,他這心裏就堵得慌。


    “你瘋了?他那麽小,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的,這事你等我緩緩,咱們從長計議行不行?”顧安然驚異的睜大了眸子。


    “不行。”莫北迴答的不容反駁。


    “他還是個孩子,小心把他心態弄崩潰了!他叫了五年的爸爸,突然告訴他那不是他爸爸!叫錯了,他能理解嗎?能接受嗎?”


    莫北嘬了嘬腮幫子,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是了,剛剛又急躁了。


    要想把小孩子哄好,是不能心急的。他心急什麽呢?以前是看不見摸不著,現在他們迴來了。


    既然迴來了,就再也別想跑出他的手掌心。不急,他會慢慢的把屬於他的人重新摟到懷裏的。


    顧安然見他似乎是暫時妥協了,她便推著他走陽台,迴到了他的房間裏。


    進來之後顧安然發現莫北臥房內床上的床單和被子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到是沙發背上斜放著一張毯子,沙發前的茶幾上,一隻煙灰缸被長短不齊的煙蒂插成了刺蝟。


    這是一晚上沒睡覺,窩在沙發上抽了一晚上的煙麽?他表麵上看著挺淡定的,實際上內心世界已經狂躁不安了,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都要瘋了。


    顧安然偷偷的斜了他一眼,心裏暗道:“不愧是演員,這情緒控製的真好。”


    不過顧安然轉念又一想:“這個人讓人看不透心裏的真情實感,她無法估量他對星澤以及對這個身子的原主,付出了幾分真情。畢竟作為一個演員,逢場作戲那是基本操作不是麽?”


    “賊眉鼠眼的,在想什麽壞事?”莫北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她抬起頭,目光就落入了他那能溺死人的溫柔眼波中。


    他的嘴角含著笑意,眼簾微垂,直而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忽閃忽閃的,誰與之對視,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眼波的溫柔漩渦吸住,最終沉淪,深陷。


    這不,顧安然也著了道,她就在與他對視的時候愣了個神兒,一秒鍾的恍惚之後就發現被他偷親了額頭!


    偷親成功的他似乎很開心,眼睛亮亮的。


    顧安然則惱了,她沒有暴走,反而沉下臉來冷靜了下來坐在了沙發上。


    “莫先生請坐,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明白。”


    她的表情很嚴肅,臉色也不好看。看她這個嚴肅的表情,聽她這疏遠的稱唿,莫北的心抽了一下,還是按照她要求的坐了下來。


    她凝下心神,心裏有了計劃,神情堅定的直奔主題。


    “你和星澤耳朵後麵都有耳倉,這不假,但僅憑著這個就篤定星澤是你的兒子,有些片麵了,不夠嚴謹。國外有權威機構能夠檢測,這兩天我會郵寄你們的頭發去國外送檢,等結果出來再下定論。”


    “……好。”莫北點頭。


    有個權威的鑒定結果也好,也方便他拿著這份結果去向阮家要人。


    “還有。”顧安然繼續說:“無論你和星澤最後出來的結論是什麽,你都不許再對我動手動腳,我不喜歡。我不管你腦海中記憶裏的畫麵和我的過往有多幸福甜蜜,我都不記得了,我從不喜歡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所謂的真相,我不記得就是不記得,我不會因為你的腦海中有那些畫麵就會和你再續前緣。不可能的。”


    原主所有的爛桃花,她都會一一斬斷,待這次招標會結束之後迴到南城,找到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時,她就會帶著星澤離開阮家,獨自生活。開啟屬於她的人生,她就不信了,憑著她對大方向的預知,還愁她在這個年代混不好麽?


    “……”莫北憋紅了臉,好幾次,他的話語都到了嘴邊,生生被他憋迴去了。


    安然說不可能和他再續前緣,這怎麽行?他不會同意的!她的意思是就算星澤是他的兒子,到時候他也隻能認迴兒子,不能認迴她這個媳婦?


    莫北心裏難受,但最終什麽也沒說,隻能自己消化聽到她說這話時帶給他的痛苦心情。


    他能說什麽呢?安然隻是警惕而已,害怕他說謊騙她而已。


    這五年來她活在阮家的謊言之下,有這種看誰都是騙子的感覺也實屬正常。


    他眼下首先要做的就是想辦法盡快恢複她那段丟失的記憶,等她記憶恢複了,什麽都迎刃而解了。


    然後順便再把這個欺人太甚的阮家踩進泥土裏,讓他永遠不能翻身了。


    莫北把一個白色手絹疊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狀送給她,低著頭嗓音低沉的說:“這裏麵是我的一縷頭發,你拿去和星澤的頭發一起化驗吧。這裏麵還有一張紙,上麵寫了我的手機號碼,你有事情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我。”


    顧安然起身雙手接了,“好,出來結果我會告訴你的。”


    接下來幾天,一直到招標會結束,顧安然都沒再碰見過莫北。


    臨行前一天,顧安然特意尋著陽台去隔壁看了,莫北不住在這裏了,這裏也沒再入住別的客人。


    她坐在陽台上手裏端了一杯紅酒,懶散的斜靠在陽台藤椅上對著莫北曾住過的房間舉起杯子笑道:“敬影帝,你真是個影帝,那兩天你表現的那麽稀罕我稀罕星澤,那之後就不見了你蹤影,你果然是演的!幸好我沒把你的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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