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穆姬把懷嬴找來,就把想把她嫁給重耳的意思說了。懷嬴說:“妾呢已經嫁給過公子圉了,再嫁不好吧。”


    穆姬說:“公子圉離開了秦國,還有可能迴來嗎?重耳是個多好的人啊,而且那麽多人都看好他,願意幫助他。今後晉國早晚是他的。你以後就是晉國的夫人了,那個時候,我們秦國和晉國永遠結為婚姻之國。那多好啊。”


    懷嬴聽了,沉默了一陣子,想了很久,然後說:“真的這樣的話,如果能夠成就秦晉的交好,妾的幸福也不算什麽。”就點頭表示同意。


    秦穆公派公孫枝把消息給重耳說了,重耳當然考慮到叔侄的這層關係,怎麽好把自己侄子的老婆收給自己啊。趙衰不這麽想,他就勸重耳說:“我呢聽說懷嬴是個美人,而且也很有才氣,秦君和夫人都很喜歡她。公子要知道,想要愛自己,一定要先愛別人,想要別人聽自己的話,自己首先要滿足別人的願望。不接受秦國的好意,怎麽可能得到秦國的幫助啊。沒有秦國的幫助,公子怎麽複國啊。”


    重耳說:“我們晉國和秦國都是一個姓,同姓姻親還是不好嘛。”


    旁邊臼季聽了,接過話頭說:“古時候同姓的意思,是相同的認識,並不是同族。同姓的人可多了,哪裏聽說過影響繁衍生子了。另外和秦國的這個懷嬴結成姻親,好處太多了。公子可要聽人勸啊。”


    重耳聽了,還是下不了決心,轉頭就問狐偃:“舅父覺得怎麽樣啊?”


    狐偃對重耳說:“公子今後迴到晉國,是想輔佐現在的晉君,還是想取代他們呢?”重耳聽他這樣說,就不說話了,心裏麵肯定是想當晉國的主人的啊,狐偃這樣問我,叫我怎麽說?


    狐偃接著說:“晉國的下一個國君,基本上是太子圉了。公子不想娶懷嬴,就隻能把她當成國母來侍候。如果想奪取晉國的位置,那麽懷嬴就是仇人的妻子,仇人和秦國還是姻親,我們在這裏麵算什麽?”


    重耳聽狐偃這樣說,心思有點轉變,但是還是覺得多少不好意思。


    趙衰接過話頭,繼續說:“要奪取晉國的位置,哪裏還顧得上他的女人啊。要成就大事,就不要在意小節。不然的話,後悔都來不及呢。”


    這幾句話,說得重耳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就答應下來接娶懷嬴。等到結婚這個天,看見那個懷嬴,確實是個美豔無比的女子,比齊薑更漂亮許多。重耳滿意啊,心裏麵別提多高興了。


    懷嬴嫁給了重耳,秦穆公和重耳成了親戚,兩個人的友誼也更加深厚。三天一小酒,五天一大餐,秦國的世子也敬重重耳,經常前來慰問。趙衰、狐偃等人也常常和秦國的蹇叔、百裏奚、公孫枝等重臣探討天下大事,研究複國的事情。時間就這麽一天一天地流逝過去。


    再說太子圉從秦國逃迴晉國後,拜見了父親晉惠公。晉惠公正想念自己的兒子呢,看見他迴來了,高興極了,我的位置正托付無人呢,上天就把兒子送迴來了,這下咱可安心了。


    這一年的九月,晉惠公病情加重,沒有多久就病死了。死前,把國家大事托付給呂省、郤芮兩個人,要他們好好輔佐公子圉。他說,公子們都沒有什麽問題,主要的是要提防重耳。


    呂省、郤芮兩個人領命。太子圉繼位,就是晉懷公。


    晉懷公一繼位,首先的問題就是要防範重耳,他發布了這樣一條命令:“凡是跟隨重耳的晉國臣子,限三個月內都要迴到晉國,按期迴來的,仍然保留以前的職位,以前的事情寡人不再追究。如果過期不迴的,全部除名。家裏有人在重耳那裏的,父子兄弟都有責任,如果不把自己親人召迴的,一並死罪處理。”


    晉國的老國舅狐突的兩個兒子狐毛和狐偃都追隨重耳,郤芮私下就勸告狐突,要他寫書信勸告兩個兒子迴國。說了幾次,狐突都不願意寫信。


    郤芮看說不動狐突,就向晉懷公稟告說:“老國舅的兩個兒子狐毛和狐偃都是很有本事的人,都跟隨重耳在秦國。臣下呢多次勸告老國舅寫書信要他召迴這兩個兒子,但是老國舅呢就是不原意。臣下也不知道老國舅是什麽心思。主公應該親自給他說說。”


    晉懷公就傳下話來,召老國舅狐突覲見。


    狐突和家人告別後,到了宮裏麵,晉懷公就問狐突是否去了書信召喚狐毛、狐偃歸來。狐突迴答說:“老臣不曾寫書信召喚。”


    晉懷公說:“寡人有過命令,過期不迴來的,就是死罪,包括家人一並處置。老國舅難道不知道嗎?”


    狐突說:“臣下的兩個兒子跟隨重耳,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對待自己的主人忠心是哪裏也說得過去的。他們對重耳忠心,與朝廷中的大臣對主公忠心是一個道理。即使他們迴來了,臣也會數落他們倆的不忠,何況還要叫我去喊他們迴來。”


    晉懷公聽了,怒氣衝天,命令甲士用白布勒住狐突的頸項,說:“如果召喚狐毛、狐偃迴來,免你一死。”


    旁邊郤芮拿出書簡,拉著狐突的手,要他寫信。


    狐突大聲說:“不要拉著我的手,我寫就是了。”郤芮放開,就看見狐突在書簡上兩三下就寫下了八個大字:“子無二父、臣無二君。”


    晉懷公看了,更加惱怒,他說:“你不怕死?”狐突說:“當兒子的不孝,當臣下的不忠,這些才是老臣擔心害怕的。如果今天死了,是當臣子的光榮,有什麽好怕的。”說完,伸長了脖子,意思說你把我砍了吧。


    晉懷公那個氣憤啊,就命令甲士把狐突押到市集上給斬了。大臣太卜郭偃知道了這件事情後,歎了口氣說:“新君剛剛才繼位,德行還沒有來得及布施,一上來就誅殺三朝元老,看來長不了啊。”


    狐突被殺,家人急忙逃跑到了秦國,把變故告訴了狐毛、狐偃知道。


    畢竟不知道狐毛、狐偃聽到消息如何是好?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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