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文帝因為身子不適,已經躲在別苑裏休息了好幾日。


    一連幾日,不上朝,也不接見任何人,就連南門家家主南門曄也不見。


    到了宣華殿,南門曄徹底壓抑不住怒火,一個轉身,竟然一掌打在小心翼翼跟在身後的小宮女身上。


    那小宮女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這樣兩眼圓睜倒在地上,七竅流血,心脈被震斷了!


    倒吸涼氣的聲音被大家硬生生咽迴到肚子裏,小宮女和小太監們一個個低垂腦袋退到一邊,唿吸都不敢用力。


    那小宮女沒有做錯什麽,真的什麽都沒錯,隻是和他們一樣,小心翼翼跟在國公大人的身後。


    她真的沒有犯任何錯誤,錯就錯在離國公大人太近,國公大人迴頭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她。


    就因為是第一個看到的,所以,無緣無故的,就這樣……被打死了。


    “混賬東西!”南門曄氣得還想打人,但,這些小宮女小太監離自己都太遠,打起來沒意思。


    他又一拂衣袖,氣道:“啟文帝那個混賬東西,竟然敢躲著不見本國公!該死的混賬東西!”


    普天之下,敢這麽對聖上破口大罵的人不多,他國公大人算是一個。


    南門榮還在內堂,聽到父親這話,氣得差點要從床上爬起來。


    “爹爹……”她喚了聲,聲音還是很脆弱。


    南門曄立即闖入內堂,見她臉色蒼白想要起來,他急道:“別亂來,榮兒,好好躺著,切莫再傷到自己的身子!”


    “爹爹,我鬱結難舒!”南門榮咬牙切齒的,“那混賬東西還是不願意見爹爹嗎?”


    “那縮頭烏龜,一天到晚躲在別苑裏,說什麽身體抱恙,誰都不見,你爹我想要闖進去,竟然被你好皇兒的禁軍給趕出來!”


    南門曄真的要被氣吐血,要不是那禁軍的首領直接就是自己的外孫,他想要進去,誰能攔得住?


    “珩兒竟然幫著那混賬東西阻攔他外公,那小子真的要反了!也不想想若是沒有外公南門一族這麽強悍的靠山,他這個太子殿下的位置是不是真的還能坐得安穩?”


    南門曄被自己親外孫的禁軍趕出來,當然是生氣的,但,現在還不能和戰煜珩翻臉,畢竟是自己的親外孫。


    將來,還是希望戰煜珩能當上皇帝的!


    “珩兒隻是還沒有看清楚局勢,爹爹,你不能怪他,他就是如此死心眼,不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自己生的兒子,到頭來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南門榮心裏能好受嗎?


    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不好受也得受著。


    都怪她現在還傷的這麽重,必須得要臥床休息,要不然等她出去,哪裏能允許啟文帝那窩囊廢如此對她!


    竟然敢下聖旨廢後,簡直不知死活!


    “咳……”


    “好了,你別焦急,先養好病再說。”看到女兒咳嗽,臉色更加蒼白,南門曄頓時一陣心痛。


    “一日都怪那個九王爺!這事跟他有什麽關係,竟然逼著那混賬皇帝廢後!他想與我們南門一族正式宣戰不成?”


    一想到聽迴來那些消息,想象九王爺在啟文帝的大殿發飆,逼著啟文帝下旨,南門曄心頭的怒火就燒得更旺!


    “他是不是仗著自己現在手上有七十萬大軍,就不將我南門一族的五十萬青龍軍放在眼裏?”


    這個該死的戰傾城!頂著一個攝政王的頭銜,卻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對於上朝這種事,也是愛上不上!


    哪來的攝政王可以如此猖狂?


    天下百姓竟然還將他當成神,喚他是北慕國的戰神,他真當自己是神了嗎?


    雖然他的龍武軍粗略一算至少有七十萬餘人,目前確實是整個北慕國最大的一支軍隊,但,他們南門一族的青龍軍也有五十萬餘,要是再聯合其他軍隊,也不一定就比不過龍武軍!


    戰傾城如此不將他們放在眼裏,簡直不可饒恕!


    “爹爹,我想……這一定不是阿九的意思,也許,隻是個誤會。”別的都好說,南門榮現在生著氣,不管爹爹罵誰,她都同意。


    但,不能罵阿九,阿九……如果真的是阿九逼聖上下旨廢後,那麽,阿九一定是另有苦衷的。


    “爹爹,我想,真的是個誤會。”


    “誤會?”南門曄當然知道自己女兒是什麽心思,有些話不想說,怕傷了女兒的心,但,她怎麽就這麽傻?


    “榮兒,這絕對不是誤會,九王爺怒闖禦霄殿,將整個禦霄殿都毀了,這件事情,現在朝中幾乎就沒有誰不知道。”


    當著聖上的麵動武,說句不好聽,這種事情,連他自己都不敢做。


    雖然對啟文帝一向是不屑,但,好歹啟文帝手裏還有幾十萬軍力,和他們南門一族實力相當。


    對那個窩囊廢聖上,他至少還是有那麽一點顧忌的。


    可九王爺卻不,他真的狂傲到一點顧忌都沒有,什麽東西想砸就砸,想毀就毀,猖狂到不可一世!


    這麽多人親眼看著,還有可能是假的嗎?


    “你也不去看看,現在的禦霄殿正在搶修,據說當時承重大柱被他打歪了大半,整個大殿差點就崩塌了!”


    聖上這次去別苑修養,一半的原因是想要避開他們南門一族的人,怕他們去追問自己廢後的事情。


    還有一半的原因,不就是因為禦霄殿被毀了,現在,連個家都沒有嗎?


    試問曆朝曆代以來,誰見過這麽狂傲野蠻的王爺?


    “榮兒,你別再對他心存幻想,那臭小子根本就沒有將你放在眼裏!”


    “不,爹爹,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相信他真的這樣對我。”


    南門榮對戰傾城的心意,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她也不相信阿九對她的感情會變。


    當初他小的時候,不是曾經抱著她,跟她說不要離開他嗎?


    那時候的自己沒當一迴事,現在每次想來,都後悔的要死。


    要是當初將小阿九留在自己身邊,也許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娘子了!


    “我知道了!”南門榮忽然眼前一亮,急道:“我終於知道他為何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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